杨荔枝见问,抬起头直视着他,斩钉截铁地道:“是,为了两家人的和平和幸福,我做这点事算不得什么。”
“那好吧!”赫连云天松了口气,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想了一下他向外面道:“来人!”
两个衙役进来拱手道:“老爷。”
“你们去,把杜其昌和杜永芙两人放出来,带到这里来。”
两位衙役互看了一眼,齐声答道:“是。”走的时候还诧异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杨荔枝一眼,没想到这个新少夫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真的说动了老爷,把人给放了!
“多谢爹爹,多谢爹爹!”杨荔枝一阵欢喜,忙磕头谢恩。
“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你做出的牺牲,我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赫连云天叹息着说道。
“我是绝对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后悔的爹,您老人家放心吧!”杨荔枝再次保证道。
“那就好。”赫连云天走到桌前道:“你起来吧,一会儿他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可以见见面,叙叙别情。”
“谢爹爹!”杨荔枝从地上站起来,焦急地向外面张望着。
没多时,两个衙役就带着杜其昌和杜永芙进来了。此时的杜永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就要被提出去杀头了,吓得哆哆嗦嗦,魂不附体。杜其昌还算镇定,因为之前已经见过杨荔枝了,他想也许她真的说动了赫连云天,他只是惊奇自己这个外甥女到底是用何种方法说服他的。
“表姐,姨父,你们没事吧?”一进门,杨荔枝立刻走过去握住了他们的手。
“没事。”杜其昌摇了摇头,轻声答道。
“表姐?你是……”杜永芙疑惑地看了她半天,突然惊叫道:“杨荔枝?你是杨荔枝?”
“是我,表姐。”杨荔枝说道,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也难怪她一时认不出自己。
“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杜永芙狠狠地吃了一惊,刚看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赫连云天的哪房夫人,没想到她居然就是杨荔枝,她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脸上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荔枝有些失笑,其实杜永芙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一身脏兮兮的囚服,浑身恶臭,一点千金大小姐的影子都没有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杜永芙,自己也是打死都认不出她来的。
“你还好吧表姐?”杨荔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着,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对她的怨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同情和怜悯。
杜永芙呆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赫连云天坐在太师椅上,看到他们叙谈个没完,一脸威严地咳了一声,对一旁的两个衙役说道:“下去吧。”
堂下的三人都回过神儿来。
“参见老爷!”杜其昌先拜了下去。杜永芙看了赫连云天一眼,吓得一哆嗦,急忙也跪了下去,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样。
“都起来吧!坐!”赫连云天一挥手,大大方方地说。
“这……”杜其昌由杨荔枝扶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太敢坐。
“亲家公,来到这里就是客,不必拘礼,坐吧!”赫连云天说道,又对杜永芙道:“杜小姐也坐吧。”
“那就多谢老爷了。”杜其昌一听他亲亲热热地叫自己亲家公,心里就有数了,看起来今天能出了这大狱了。假意推辞了一下,他就就坐了。
杜永芙小心翼翼地偷看了赫连云天一眼,见爹爹坐了,自己也战战棘棘地在他的旁边坐了。她还是不太明白赫连云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几天在牢里她是受够了罪,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去。
“老爷,不知您提我们出来有什么事?”杜其昌问。虽然已然明白了,但他还是想听到赫连云天亲口承认。
“这个嘛,让荔枝跟你说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先不奉陪了,一会儿我再过来。”赫连云天打算把这件事完全丢给杨荔枝,说完就走了出去。
“荔枝,你是怎么说服这只老狐狸的?”他一走,杜其昌就迫不及待地问身边的杨荔枝。
听他如此称呼赫连云天,杨荔枝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便将之前跟赫连云天说的话又对他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要把责任都推给自己?这怎么行?绝对不行!”杜其昌一听她要牺牲自己,立刻反对道。
杨荔枝不禁心中一暖,但还是坚定地道:“姨父,我想过了,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能圆了这件事,不然怎么办呢?没有办法赫连老爷是绝对不会放了你们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牢里受罪。”
“是呀爹,那个大牢太恐怖了,还有老鼠和蛇,我再也不要进去了!”杜永芙连忙在一旁说道,还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赫连云天不在这里,再加上知道他们能出去了,她彻底放松了下来,又回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再牺牲你了,我们已经牺牲了你一次,我现在是后悔莫及,要是再对不起你一次,你叫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你?你的姨母若是知道了也会跟我闹的。”杜其昌为难道。其实他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就算如此,还是要推脱一下,至少要让这个外甥女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关心她。
“姨父,您就不用再说了,我跟赫连老爷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也同意了。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洗一下,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赫连老爷会用轿子亲自送你们回去,到时候给全南城的人看一下,之前的所有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可是……荔枝,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关乎你名誉的大事。”杜其昌仍旧感到为难。
“爹,你还让表妹想什么嘛?就如她所说,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不然你想一个出来?反正我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您看着办吧!打死我也不要再回到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了!”说着杜永芙就靠到了杨荔枝旁边,抓住了她的手。
杜其昌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呢!
“好了姨父,您就不要再为难了,就这么办吧!”杨荔枝安抚了他一下,走到门口,对衙役吩咐道:“你们带着杜老爷去后堂洗漱一下。”
“是。”衙役恭敬地回答。他们都是经过事儿的,知道杜其昌父女被提到这里就是要被释放的意思,既是这样,那杜家还是杜家,他们还是得为之效力。
“姨父,您跟他们去吧,衣服我会准备,一会儿让丫头送过去。”杨荔枝又回过头对杜其昌说道。
“唉,那好吧!”杜其昌叹了一声,只好跟着衙役去了。
“那我怎么办?”杜永芙连忙问,她早就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了,现在身上是又脏又臭,都快把她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