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生看到那刀也傻了眼,因为他根本就从没用过这种刀。但是刀既然是从他的家里搜出来的,他知道再怎么抵赖也是没用了,自己肯定是被人嫁祸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不用说他也知道。
赫连云天见他不置可否,盛怒之下就命人将他打入了死牢,判了个秋后处决。
赵庆生待在牢里,别的倒没什么,只是牢挂着咏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听到自己判死罪的消息不知道她会怎样,能否承受得住。以前他并不太重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现如今他入了死牢,可能再难出去,他希望她能给自己生个男孩儿,这样赵家就有后了,他下到阴曹地府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他每天都在这样的期盼中度过,每天都希望能见咏儿一面,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可日复一日,只有送饭的差役来来去去,赵家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他初时还有些奇怪,后来一想,他们一定是被禁止来见自己,心上不禁又添了一层忧郁。
杨荔枝因为羞花的死一直很难过,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想着她们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突然听说赵庆生被抓起来了很吃惊,心想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以他的为人,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他也未必会去伤害,何况羞花还是他认识的,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而且他为什么要杀她呢?他们之间又没有仇怨,一定是抓错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急忙去找赫连左问他是怎么回事。赫连左早就知道她会来找自己,如果不拿出一个有力的理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把之前跟赫连云天说的话又跟她复述了一遍,又说道:“其实我们之间的积怨由来已久,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我真后悔没有早做防备,不然羞花也不会惨死。”说着流下了眼泪。
杨荔枝听了之后如炸雷一般,整个身体都向后倒退了几步。之前她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这么多事,如今听了不禁有些恍惚,难道赵庆生真是凶手?以他的武功和才智,确实可以杀人于无形,这是她以前亲眼见过的。
只是他真的会杀羞花吗?如果人真的是他杀的,他为何不跑?还在家等着人上门去抓他?而且就算是官兵去抓他,以他的身手也不用坐以待毙,随随便便就可以突围出去,他为何不跑?
这么一想,她又左右为难起来,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他。思来想去,她决定去大牢里看一看他,听听他是怎么说。到了大牢里,牢头却不让她进去,说:“这个人是个极度危险的死刑犯,老爷有令任何人也不得进去,少夫人如此金贵,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
杨荔枝百般秧告,软硬兼施,他就是死活不让进。杨荔枝没办法,只好去求赫连云天。
赫连云天正在房中饮茶审阅卷宗,听她如此说有些为难地道:“荔枝,并不是我不让你去,实在是怕你有危险。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如今关在那个铜墙铁壁的牢房里还设了三四重防卫呢,你一个弱女子孤身进去,万一他狗急跳墙伤了你怎么办?而且衙役是亲手从他家的后花园找到飞刀的,跟杀羞花的刀一模一样,这还能有错吗?本来我也不相信是他,可人证物证俱在,我还能说什么?”说着叹了口气。
杨荔枝听到这里,也无话可说,但还是希望能见上他一面,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师生一场,看看他也算是尽尽我作学生的本份,我只看一眼就出来,求公公成全!”
赫连云天见她执意如此,没有办法,只好勉强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得派人在跟前保护着你。”
杨荔枝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限了,忙道:“多谢公公成全!”
赫连云天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虎符摘给她,又派两个武功高强的手下陪着她去大牢。衙役看到虎符,又有赫连云天的两个护卫跟她一起,知道没有错了,就将牢门打开放他们进去了。
一个衙役在前引路,杨荔枝很快就来到了赵庆生所在的牢房门口,只见赵庆生正站在牢中眼望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有人进来,赵庆生还以为是自己的家人来看自己了,定睛一看,却是杨荔枝,不禁有些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荔枝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也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没有梳洗过了,心里有些难过,幸亏声音还是他的声音,便走过去关切地问道:“赵庆生,你没事吧?”。
赵庆生见问,苦笑了一下,张开双臂调侃道:“你看我像有事吗?对了,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知道我快死了进来送我一程?”
杨荔枝听他这么一说心上一阵酸楚,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就算有千言万语一时也说不出口,只好道:“我听说你进来了,所以来看看你。”
赵庆生神色黯然,低头苦笑了一下道:“有什么可看的呢?我是个杀人犯,受害人又是羞花,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才是。”
杨荔枝摇头道:“不,我不相信羞花是你杀的,我来就是为了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刀会从你的家里被搜出来?”
赵庆生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刀到底是从我家里搜出来的,还是有人事先藏好搜出来的,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杨荔枝听他的意思竟像是被人嫁祸的,忙问道:“你的意思是刀根本不是你的?是有人事先藏在了那里嫁祸给你的?”
赵庆生看了看她后面的两个人,冷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总之那刀不是我的,我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至于到底是谁的,只有天知道。”
杨荔枝听了心中动容,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立刻去求老爷为你翻案,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证据救你出去的。”
赵庆生摇头苦笑道:“算了,你是救不了我的。”
“为什么?”杨荔枝不解道:“既然不是你做的,为什么我不能救你出去?”
赵庆生冷笑道:“既是有人想陷害我,又怎么能让你找到证据为我翻案呢?我不死他是不会擅罢甘休的。”
杨荔枝忙道:“这个陷害你的人到底是谁?我告诉我,我叫老爷去查!”
赵庆生看了她半晌,又看了看跟她来的两个人,低下头道:“算了,我不想让你卷进这个漩涡中,这件事情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只希望他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死不足惜。”又抬起头道:“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杨荔枝心里难过,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两个人却道:“少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杨荔枝求道:“二位大哥,你们再通融一下吧,我还有话要说。”那两个人却用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看着她。
赵庆生叹道:“你回去吧,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只是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帮我去看看咏儿和孩子,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不用他们担心。”
杨荔枝含泪看着他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但是那两个人一个劲儿的催促,她也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