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素也是张着嘴巴看着陈零的表演,确实很精彩,但却不同于自己听到他之前他的表演说得了中文系第一名时候的想象,这种精彩非同一般。只是陈零白天究竟是去干了什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萧筱萱同样是张着小嘴惊讶不已。陈零是去菜市场抓鸡了么?怎么能让她联想到“鸡飞狗跳”这个成语。
而孙晓晓却是气鼓鼓地看着陈零的表演。心中暗道,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想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一点都不用心,一点也不严肃,一点也不认真。你以为靠这样的方式就能赢过我么?你也太小看我孙晓晓了吧?
至于陈零则是头晕晕忽忽地想着:尼玛,我唱到哪儿来了?唱了几遍了?有没有唱完啊?
尽管头一直是晕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陈零最终还是凭着自己过人的直觉以及对音乐的敏感丝毫无差的将整首《旅行》唱了两遍。在热烈的掌声中,他将话筒抛给了一直尴尬地站在一旁的主持人,一个翻身跳下了舞台,朝着观众席走去。
主持人也是个机灵人,虽然被陈零夺了话筒抢了戏,甚至还推开了正在引吭高歌的表演者。但从陈零手中接过话筒以后,他还是露出了微笑,一脸和气地道:“感谢中文系的陈零同学给我们带来精彩的‘抢麦演唱’,这一新鲜生动有趣好玩的元素是陈零同学临时想到的,很有创意。再次把掌声送给他……好了,接下来请大家继续欣赏来自物理系的贝人强同学精彩的杂技表演。”
于是,刚刚被陈零打断了表演的贝人强同学有些愤恨,有些委屈,有些无奈地重新站到了舞台中央,随着音乐声响起,开始或翻或滚或扭或跳地表演起杂技来,一时间倒也有不少人鼓掌称赞,大声叫好。
虽然作为晚会的特邀嘉宾以及优秀节目评审团的一员,陈零拥有贴着学生会主席标签的专属观赏席以及主办单位派发的劣质矿泉水,但他还是没能欣赏到接下来的晚会节目,因为萧筱萱伙同段若素早在陈零跳下舞台走向观众席的那一刹那,把他给架走了。
陈零惊慌失色,拼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他是害怕伤到两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但单看萧筱萱脸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陈零就有些心虚,莫非是哪个窗的事发了?东窗?西窗?是谭雅欣家那个窗?还是段若素的窗?他很想吼上一句: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非礼啊!不要啊!
可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回头一看,我草!身后嘻嘻哈哈、幸灾乐祸、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地跟了一群人。那是燎原、叶小米、林亦笙、冯信,还有谭雅欣这个小妮子……好吧,陈零认栽了。
坐在观众席上的孙晓晓从陈零出现,就一直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见他演唱完毕,跳下舞台,刚想着上去数落几句,责问几句,批评几句,就见一群人风风火火、气势汹汹地驾着他出了晚会现场。孙晓晓咬着嘴唇,考虑良久,最后还是跺了跺脚,扭头继续看自己的晚会表演,不去管他。
陈零被架到大厅外头,就地进行了严刑地拷打逼问。最后在悄悄地与段若素互通情况之后,陈零听风辩雨,知道应该没有哪个窗户的事被揭发。因此也就十分大胆地进行了一番想象,捏造了一个感人肺腑、动人心魄、扣人心弦,激动人心的故事来敷衍众人。
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早上,我很早的起床,精心洗漱打扮了一番。(这是为了避免被燎原、林亦笙等人说穿。)筱萱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去见你所谓的情人,当然也不是钱蓁啦!我是去云海市福利院帮助老爷爷老奶奶打扫卫生了。
本来是计划好的,今天帮助牛爷爷、马奶奶和羊婆婆、朱大爷的,谁知道隔壁的苟娭毑、余爹爹以及毛阿公和纪阿婆吃醋了。那没办法,我只好也帮着她们收拾整理了一下。
牛爷爷是个瞎子,房间乱得很;马奶奶是个聋子,我帮她整理以为沟通的原因,弄得很不方便,羊婆婆是个瘸子,我还要帮着扶扶她;朱大爷有老年痴呆症,我刚整理好他又把房间的东西弄乱了。
本来这些都还好,一上午的时间也就够了。但你们绝对想不到隔壁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有多么惨。
苟娭毑瘫痪了,我要伺候她方便,为她端屎送尿;余爹爹是个脑瘫,情况更严重,口水掉了一地,我擦地就擦了十八遍;毛阿公精神有问题,总吵着要杀了我,我只好把他绑在床上,费了老大的力;纪阿婆更惨了,她居然是个植物人,所以我还需要经常地给她换药,做心灵唤醒工作。
这些也都还好,一下午就够了。但你们绝对猜不到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要跳楼,还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你说遇到这种事情我能袖手旁观吗?当然不能了!虽然晚上的演出很重要,朋友们很重要,老师也很重要,当然筱萱你最重要!但是,人命关天,那个时候,它最重要!尤其是这样一个生命,她的存在可以让更多的人有勇气活下去,这么有意义的一个女孩,你们忍心就这样让她消逝?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接受不了。于是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充斥在血液里强烈的正义感与蠢蠢欲动的助人为乐的神经夺去了我身体的控制权。我再也忍不住地冲了上去,撕心裂肺,苦不堪言地大吼了一句:you jump!I jump!
女孩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你让我死了算了。
我说:不,我不能让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的良心会一直谴责我、鞭笞我、折磨我,我会半夜醒来,泣不成声,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能救下你?
女孩说:可是我很痛苦,生不如死。
我说:你还年轻,为什么想死?
女孩说:因为我太丑了,今天照镜子的时候,丑得我自己都想死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如果不漂亮,二者皆可抛。
我说:生命就像是塑料花,碎了就不能再开。容颜就是玫瑰花,一年可以开好几次,还专门有人修剪,长得不好可以去整容啊。
女孩说:你,你,你也觉得我长得不好么?
我说:哦不,你很美。真的很美。你的美是属于那种以理解为主,欣赏为辅的美丽。容易让人心碎。
女孩说:既然我让你心碎了,我愿意负责。我们结婚吧?
我说:难道你就不准备上非诚勿扰,让更多的观众、更多的嘉宾来领悟理解你的美丽了么?
女孩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有你的理解我已经足够了。
我说:可是我还没有理解透彻。
女孩说:我愿意为你解释一二。我们可以先结婚再恋爱,我还可以为你生个孩子。
我说:小儿难养啊!其实我是想自己领悟的,可是我又不太喜欢做阅读理解,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女孩说:啊,那我还是去死吧……”
说到这,陈零停了下来,燎原、叶小米等人已经没有兴趣听他瞎扯下去了,早就没了踪迹。陈零没事就好,至于故事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那只是个传说。
而萧筱萱和段若素则是一脸好奇与专注地盯着他,见陈零突然停了下来,萧筱萱不由着急地问道:“然后呢?那个女孩最后有没有跳下去?”
陈零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她跳下去了。”
谭雅欣嗤笑一声,显然也是不相信陈零的故事。“是往阳台上跳的吧?”
陈零摇摇头,“她真的跳下去了。”
最奇怪的是段若素,明明她是知道陈零的真正故事的。他整个上午是待在山上的别墅里,和自己一起,下午赶回来可能出了意外,但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可是她却偏偏入了陈零的故事情境当。见陈零这样说,她慌忙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摔断腿?有没有流血?”
萧筱萱很严肃地推测道:“她估计是死了。”
陈零长出一口气,有些遗憾有些难过地说:“最后她成为了故事里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或许她会穿越,又或者她重生了。”
陈零这句话非常内涵,萧筱萱与段若素都没有理解它的真正含义。萧筱萱反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说:“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陈零点了点头,心中喜滋滋的,暗自得意不已。这个丫头真是好骗,借口这么好找,看来以后什么“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不是梦啊!
可还没等陈零乐完,萧筱萱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让他的心跌入谷底。萧筱萱说:“那个女孩在你的故事里如果不死的话你也没有理由迟到这么久。”
“我……”陈零脸红脖子粗地辩解说:“我没有编故事,这是真的。”
萧筱萱嘻嘻笑着问道:“是真的?那难道福利院真有那么多伤痛病残的老爷爷老奶奶?你确定你去的不是医院?”
陈零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态度一定要强硬。“你如果不信,我明天可以带你去看。”
萧筱萱又问:“那脑瘫和植物人也会吃醋吗?他们也会要求你来帮忙搞卫生?”
“好吧,被你看穿了。”陈零叹息道:“对不起,我撒谎了。其实是我自己想要搞卫生的,都是我那颗善良正直乐于奉献的爱心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