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双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一双穿着翻毛长筒靴的脚,那鞋子美丽而且档次极高,有是枚红色的,美的有几分夸张。
她警觉的坐直了身子,然后抬头看向那向她走近的亮丽女子,红色的裙子,一看就简直不菲,颈间还围了一条暖色的丝巾,美艳,张扬、野性、却又不失精致。
顾乐悠?!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当然她并不想见她,她不是圣母,对那曾经那么侮辱还想陷害自己的人是绝对的记仇。
更何况她还是那个觊觎……觊觎她肚里的孩子父亲的人,她自然和她是敌对的。
她面色不善的站起来,满身的防备。
“就这么怕我吗?呵呵……看见我怎么就走,你放心,这回我不敢推你,我要是还敢,景芃哥哥又怎么会放得过我呢,估计得要了我的小命,景芃哥哥可是相当的宝贝你……宝贝你独立的孩子的。”顾乐悠在她身后慢慢得道。
叶琉真的就站住了,回头看向那张精描细画的脸,“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想不到我们能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有好说的,我们可以谈谈景芃哥哥,可以谈谈你肚里孩子的未来,可以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一番。”顾乐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眸光在那鹿皮垫子上滑过,眸底满是阴沉嫉恨,但是很快就又掩于无形。
“天涯沦落人?你是豪门小姐,我是寒门的下贱丫头,顾小姐,你也太会抬举我了。”叶琉望着她,目光轻嘲。
“呵呵……我今天不和你打架,今天来是想和你做一个同盟,和你一致对外,你友好点好不好?”看着那张高高扬起的不卑不亢的平静脸庞,顾乐悠心头的火气不由大炽,这样一个穷贱的丫头有什么可清高的,她真想扑上去撕碎她那张脸。
但是想起姨母教她的隐忍,想起曹景芃那张沉凉阴戾的脸,她立刻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致对外?”叶琉的眉头不由一蹙。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吗?景芃哥哥的心上人甄雅回来了吗?景芃哥哥前天晚上和她一起吃饭,昨天晚上又去陪她,原来你不知道呀,景芃哥哥没告诉你?”顾乐悠的眸子落到叶琉那隆起的肚子上,语气更夸张了,“也是啊,你现在上了大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为了孩子的健康,为了他今后和雅儿姐姐的幸福,为了那继承权,他怎么也要忍忍呀?”
叶琉的脸色不变,但是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这和我有关系吗?你不是说过我只是个生孩子的机器吗?我管那么多,不是自寻烦恼吗?”
“呵呵……叶琉,你难道真的对景芃哥哥没动过心思,我不信,你别伪装了,今天你就是不帮我,我也要让你知道知道,听一听——省得你痴心妄想,也许我在你心目中是一个蛮横娇纵的人,但是你在我心中却是一个可悲可怜的人,到时你的儿子要叫别的女人妈妈,你还要装作无所谓,不敢认你的孩子……不过也是啊,你会拿到一笔钱,也许你就是想要这笔钱吧,真理解不了你们这种女人,哎……”
从那美丽红唇里吐出的话犹如一把利刀,插在叶琉的胸口上,她只觉得自己心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痛得紧缩。
这是一个她千方百计都想逃避的问题,从她答应曹夫人,准备生下孩子那天起,她都不敢想她以后母子生生被分离的景象。
从她知道孩子在他肚子里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开始爱他,即使他是罪恶屈辱的印证。
她恨过自己那个软弱的母亲,恨她的自私恨她的抛弃,她坚决不要放开自己的孩子,不要他受一丝委屈,不让他像她与小璃一样没有母亲的疼爱和庇护。
为了这个她忍下了很多不公,她埋起自己的尖锐与聪慧,她活的畏畏缩缩,象一只蜗牛,她讨好那个男人,她做了很多很多……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在心中存着一丝幻想的,那就是她希望他能让她留在孩子的身边。
但是这真的似乎完全不可能,她一直都明白,这些事一直都在她的心里,这些事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只是——她一直都在自欺,一直都在逃避。
怪不得那个男人也开始欺骗她,是因为看出了这点吧,或许还有一丝不忍吧,毕竟她那么尽力的满足他。
看叶琉只是苍白着脸色不说话,顾乐悠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语气反而温和甜蜜了起来,“不过……你放心,雅儿姐姐还不错,很善良很温和,她一定会善待你的孩子的,再说她也不能生育了,一定会拿你的孩子当宝,你知道雅儿姐姐为什么不能生育了吗,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
“雅儿姐姐和景芃哥哥年少的时候就互相爱慕,但是却有很多东西阻在他们中间,你可能不知道吧,二夫人也姓甄,雅儿姐姐的父亲的姑母,甄杏儿,甄家在马来相当有名,统领着洪帮,知道洪帮吗,创始人是华人,是马来西亚最厉害的黑社会,二夫人就是当时有名的‘洪帮一枝花’,手段魄力都非凡,身手更是不一般,现在可能已无一分当年的风采,像个怨妇,但也那是因为牺牲了所有缺什么也没得到,现在孤零零的,连个孩子都没有,曹老爷子也不爱她了才这样的……”
“……”
“当年曹家老爷子可爱她了,差点为她抛家弃子,据说景芃哥哥的祖母就是被气死的,可是又好像听人说二夫人的不能生育和景芃哥哥的祖母有莫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