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不由担忧的看着曹景芃,暗暗地为他捏把汗。
但显然她此举是多余了,因为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为了勾心斗角、明来暗往而生的——
“三夫人好大的火气,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小心被人说成为老不尊!”曹景芃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三夫人道。
“你……”那三夫人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脸色恨恨的瞪着曹景芃。
他却又不疾不徐的开口了,“三夫人,你还是不要和母亲一般见识了,其实……”他微微扫了一眼那曹老爷子,“她也是一片孝心,她是看爷爷如今还是如此的宝贝那个花瓶,想爷爷一定还在缅怀祖母,怕将凌家的这些旧物都扔了换了新的,爷爷会怨她,因为这里的东西都是留着往日那些美好记忆的。”
他的一席话说完,曹老爷子的脸不由瞬间一沉,转眸冷厉的瞪了三夫人一眼,“你最好安分点,别揣着你那点小心思闹腾,也别做有损身份的事!”
被曹老爷子一喝,三夫人自然满脸的不忿和委屈,但是却低下头,不敢再开口了。
“景芃。”曹老爷子又转向曹景芃,“坐下一起吃顿晚饭吧,你爸妈可都没过来!”
“是吗?”曹景芃却很快的道:“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廖医生刚才就回去了,他们也应该下来了。”
“廖医生?”曹老爷子闻言却是厉眉一锁,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众人都各怀心思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却没人再开口,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食物的咀嚼声和刀叉筷子的碰撞声。
曹景芃在叶琉的身边坐了下来,没开口说什么,只是长指微动,用餐巾将她嘴角沾的一点儿食物的碎屑小心的拭净。
叶琉的脸顿时一片涨红,而桌上那一帮看似在吃饭、却实际上都密切的关注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们更是眸光各异。
“景芃,看小琉这么乖巧懂事,不知道是市里哪家的闺秀?”这时坐在二夫人手侧的曹振奇开口了。
说起门第出身,叶琉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赶紧偷偷觑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景芃,看小琉这么乖巧懂事,不知道是市里哪家的闺秀?”这时坐在二夫人手侧的曹振奇开口了。
说起门第出身,叶琉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
这个五官和曹振丰极其想象的中年那人正是曹老爷子的次子、曹振丰一奶同胞的兄弟、曹景芃的亲叔叔曹振奇。
不过他和曹振丰并不亲厚,反倒和那一无所出的二夫人走得极近,应该是依附着二夫人。
叶琉不知道为什么这亲兄弟也能到这种分崩离析的程度,但是她却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他在故意难为她,而且用最不堪,最有打击里的东西。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出身,知道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再说他们一定从她无声无息的成为了曹家的长媳这件事里推断出些内幕,这一问无疑就是将曹正峰夫妇为了继承家主之位而不择手段这一点坐实,那个人会想到她是被强奸而致孕,而曹夫人也是因为好心帮她而偶然得到这个拥有下一代继承人的机会。
人们都会认为她是曹夫人为了继承家主之位而安排的一颗棋子,因为那曹老爷子为自己下一代下下代男丁不旺的事很郁闷,你想他老人家有三个老婆,却只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曹振良才26岁,还没有成家,自然还没有后代;长子曹振丰又身体极差,有个女儿还夭折了,只有曹景芃一个儿子;剩下一个次子曹振奇,不仅软弱无能之辈,繁衍能力也不太乐观,只养出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据说儿子曹景行还是个先天体弱的。
所以曹老爷子才有这个一个不成文的命令,那就是养出曾孙的那个优先继承他的家业,但是因为三夫人反对,所以就变成不管是曾孙,还是孙子,只要是让他抱到下一个男丁的那个优先继承曹家的家主之位。
果然——
闻言曹老爷子苍老却依然凌厉的长眉紧紧皱了起来,而桌子上的人也因为曹振奇的这一问而纷纷路出看好戏的神情。
而叶琉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氛围中更加无措了,不自觉的就向身边的男人靠了靠,犹如寻找庇护伞一般。
“二叔,你怎么会认为一定要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呢?你这个观点真是够蠢的。”曹景芃的一只大手暗暗地握了握身边小女人的手,以示安抚,然后脸色平静带笑的开口了,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很是恶劣无礼。
“你……”曹振奇闻言脸色一变。
“景芃……”曹老爷子也不满的投过来一瞥,桌上的其他人再次露出那幸灾乐祸的眼神。
但曹景芃却只是好整以暇的一笑,然后再次开口了,“爷爷,我只是想告诉二叔让他不要那么看重身份,像您老人家当年不是也是出身贫寒,然后和祖母相爱,祖母不计较你的身份和出身,你也凭着你的努力赢得了凌家人的认可,创出了一番事业,然后才有了后来如游龙般游走在这世界各地的曹氏集团吗,爷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曹老爷子因为他的话一怔,脸上的凌厉慢慢散去了,眸中渐渐浮起一抹恍惚和悲怆,应该是唤醒了往日的记忆。
而桌上的其他人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当然最无地自容的还是曹振奇,他立刻低下头去,大概是因为提起了生母,让他这个为了利益而依附别人的儿子惭愧的无地自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