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的宝贝儿,走,去睡吧!”肖玫兰立刻抱了他。
看着母亲和祖母的好脸色,小人儿也觉得自己的父亲就要回来了,快快乐乐的和母亲道了晚安就去睡了。
叶琉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机上网,一边等莫青轩的电话,这是回来时约好的。
但是等到深夜,都快凌晨了,她都打了无数个瞌睡的时候,那莫青轩才打过电话来,语气里似乎也满是疲惫,两人约了时间。
她想多问两句曹景芃的情况,但是所有的问题到了莫青轩嘴里,却什么也问不出了。
老狐狸,叶琉不由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然后关灯睡觉……
叶琉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在美国加州的一个幽静的小城里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那时阳光温热,她经过飞机上的数个小时之后,被莫青轩的助手带领着穿过那长长的街道,进了一家尖顶的白色民居。
在那个古朴却雅致、摆满纯木家具的小客厅里,那个穿着白色衬衣、银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就坐在那宽大的桌子后面,看着她,俊眸中似喜似悲,一片复杂,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曹景芃……”
她想扑过去抱住他,但却最终又因为他眼中那份无形的疏离止了步,握紧双手,泪眼凄迷的看着他。
他还是他,但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在这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悄悄改变。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银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似乎精神不错的样子,但却明显的瘦了很多,两颊深陷、颧骨高处,眼角的皱纹越发深刻了,看起来像苍老了十岁的样子,让她心里泛起丝丝的疼。
“你来了,小蜗牛……”他凝视了她很久,嘴唇蠕动半响,最终淡笑着开了口,平静的向她招呼着。
听着那熟悉的轻唤,她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的落下来,快走几步就要奔过去亲近他。
“别过来……”他却忽然低声一句,让她前奔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只脚迈出去悬在半空,然后硬生生的收回。
“对不起,我们……我们离婚吧!”男人闭了闭眼,终于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却瞬间僵了,脸僵住了,动作僵住了,心也僵住了。
“为什么?”
看了他很久,她才木然而机械的问出了这句话,清美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那含着惊异和质问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像要刺穿他,看看他的血是不是红的。
“对不起……”
他再次闭了闭眼,然后轻轻的一击掌,随后一侧的一间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菲佣推着一把轮椅走了出来,那上面坐着一个女人,赫然就是闵冰。
闵冰的脸上还是那天在莫青轩处见到的那副神色,谦恭淡然、不声不响,只是却偶尔会扭过头去看曹景芃,目光中流溢着深深的柔情和爱恋。
看见那被推出来的女人,曹景芃笑了,脸庞温柔而宁静,对那菲佣招招手,那菲佣便把闵冰推到他身边,他便伸出修长的指,轻轻地将她耳边那缕散乱的发丝别号,然后才转向屋里另外一个呆若木鸡、凶猛落泪的女人。
“离婚的原因就是有一个深爱我的女人,为了救我,替我挡下了飞到我身上的枪弹,然后失去了双腿,面对这样一个这样全心全意为我的女人,我必须要补偿她、照顾她、爱她,这是责任,也是道义,相信这个……你能理解吧?”
“……”
“别哭……收起眼泪吧,我已经想好了,离婚的条件对你绝对公平有利,家里的一切都归你,儿子、房子、钱,包括我的公司的股份,还有在曹家的地位,你还是曹家的大少奶奶,我净身出户,毕竟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我也想过要回去,毕竟……”男人说到这里垂下眸,掩住眸光中的那晶莹泪光,“毕竟我们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过往,我想过,只要是冰儿的腿恢复了,我就还回到你的身边,回到母亲和儿子的身边,因为毕竟我也舍不得,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医生给出的结论却是……却是再也无法恢复……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说到这里,男人的脸上一阵扭曲变幻,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和失望,最后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闭着眼睛。
这时那闵冰伸出一只手过去,握住了男人的一只手,小声安抚,“曹少,没事……别这样,我心甘情愿的,你离开,和你夫人回家,我也无怨言……”
曹景芃被她感动了,脸上平静下来,回握了她的手,低声道:“谢谢,谢谢……”
随后又转向那说不出话,只是狂飙眼泪的叶琉,“在与冰儿的相处中,我还发现了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她更适合我,我想经过这次后你也多少了解我身后那不为人知的暗黑秘密,你可能会害怕,也可能嫌我,但她不会,因为我们本来都是同道中人,所以,小琉,不要哭了,保重身体……”
看着那与别的女人双手交握的男人,叶琉的心已经感觉不出有多痛,因为已经痛到麻木、痛到极致,看着两人,她忽然笑起来。
“曹景芃,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解释,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呵呵……你好狠的心,真是绝情,你的那些誓言呢?你的那些口口声声的爱恋呢?纠缠我这么多年,误了我的青春这么多年,就给我这样一个结局吗?你是人吗?抛弃了幼子、母亲、妻子……一切,就是要守候你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