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没觉得这简明庭有多么坏,虽然他是老师眼中最闹手的学生,是同学们都畏惧的坏分子,打架斗殴、无视校纪,但是他从来没为难过她。
从她第一天坐上这个英语课代表的时候,他的作业就没有拖欠过。她是五组值日生的组长,他是组员,他也从来也没逃脱过值日,就是有时他不值,也会找个人代他值。
不止这些,前两天他还很仗义的帮过她——
二班的石一伟是校董的儿子,虽然成绩很好,但是人品很烂很嚣张,一周前小测她的成绩遥遥领先,没想到那人竟然嫉妒,当着两个班同学的面污蔑她作弊,她气得哭了。
这是那简明庭竟然站了出来,对那石一伟义正言辞得道:你要是再诋毁我们一班的学生,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那石一伟被吓退了。
自然,这石一伟虽然是校董的儿子,可是据说那简明庭是市里某个权贵的公子,虽然这个传言似乎毫无根据,因为那简明庭总是穿着皱皱巴巴的旧衬衫,一头褐色的自然蜷曲的头发也总是乱蓬蓬的,而且还经常向低年级同学勒索财物,一看就是囊中羞涩的样子。
不过她也纳闷,既然这简明庭是抹黑这所学校的反面人物,但是为什么不开除他呢,说到底他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身世背景吧。
其实她有时很想和这简明庭亲近一下,多了解他一些,但那简明庭总是一脸酷酷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所以她也就否定了他对她不一般的想法,她想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
叶琉回到教室里,刚加入晨读的行列,但是后座就有人捅她。
她回过头去,有个同学就大声的对她喊了一嗓子,“叶琉,你姐来了,在门口等你!”
空气微微静默了几秒,很快又被同学们的读书声淹没了。
她则欣喜地合上书,和生活班长告了假之后一路小跑着下楼了,她已经有好些日子不见姐姐了,真的很想念。
“简明庭,你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出去透口气!”
“你……”
在叶璃的身影刚刚出了教室,另一个少年的身影也尾随着出了教室。
“姐……”叶琉看见校门口那个穿着宽松的牛仔裙、腹部微隆的娇小女人,立刻亲热的飞奔过去。
但是她身后那个躲在矮松后的脸孔精致白皙的少年却在看清校门口那怀着身孕的女人时,脸色微微一变,闪过一抹明显的惊讶和失落……
清晨的阳光下,叶琉看着妹妹那健康红润的脸庞,内心禁不住一阵欣慰,再摸摸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忽然觉得自己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了。
“姐,你怎么来了?”叶璃欢快的拉住她的手。
“你说我怎么来了,当然是给你送外套来了,整天粗心大意的。”叶琉一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件上衣给妹妹披上,一边心疼的埋怨。
因为学校距离家较远,妹妹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公交车上,所以妹妹选择了寄宿,但是来时却忘了带厚衣服。
“姐,不冷!”小璃拉着姐姐的手撒娇。
“还说不冷,看这胳膊多凉。”叶琉忽然在妹妹的手臂上捏了一把。
“姐,你谋杀呀!”立刻换来叶璃嗔叫。
叶琉笑了,又拿了一些吃食和水果给她,再细细的嘱咐了她一番。
“姐姐,我回去晨读了,你怎么来的?”预备钟声打响了,叶璃怕迟到,便向姐姐告辞。
“坐公交!”
“哦,你还在住娘家呀,姐夫不想你吗?”
“你又不急了?”面对妹妹的打趣,叶琉不着痕迹的垂眸,掩去眸中的一抹情绪,催促道。
“好了,走了,姐,再见!”
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叶琉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了,而笼上一抹淡淡的惆怅。
她已经在家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自从那天无所顾忌的对着曹景芃发泄了一通后,第二天她就央曹夫人将她送了回来,一是为了避免尴尬,当然害怕占主要成分,她怕冷战,怕承受那个男人的怒火,怕每天面对那张冷漠而阴鸷的脸。
那个男人心情愉悦时在她眼中就像一只的禽兽,邪魅恶劣;但是一旦变了脸,带给她的那份冰冷与阴戾,还有那份无声无息的危险,总让她想起那丛林里的毒蛇。
另一点呢,就是考试的脚步也临近了,她不能中断网上学习,而那个狭隘又无情的男人在争吵的当晚就把电脑拿到书房去了,目的不言而喻。
她坚决不想再妥协求他,所以只有回家里借助自己原先使用的那台笨重缓慢的台式机。
当然对于她怀着身子回娘家住这一点,曹夫人极不赞同的,但是最终也只是长须短语了一番,答应了她。
只是临行时反复嘱咐,带了很多东西给她,又亲自来看过她几趟,电话更是天天打。
对于这个仁慈高贵,一直将她视作女儿的贵妇人,她真的感激又感动,这也是支撑她努力将孩子生下来的主要力量。
也许人的生命中总会有这么几个无偿的喜欢你关爱你欣赏你的人,然后这份知遇之恩就会成为你坚决走下去的全部信念,有多少苦楚都甘心如饴,人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情感动物,她这个在冷遇和歧视中长大的孩子更珍视这份情意。
另外还有一件令她欣喜地事,就是她腹中的孩子,已不再是整天都睡着了,在每天晨起或午睡的时候,都会调皮一番,踢她两脚或折腾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