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二叔,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众人不由立刻回来,然后就看见那匆匆的奔进来的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正是那无故缺席、此时满脸愧色的曹振良,而走在后面的则是那脸色阴沉莫测的曹景芃。
不知为何看着曹景芃那张脸,叶琉瞬间一阵心悸,虽然他进来之后直接就回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并没看她,她却感觉他的目光如刀子般在她的身上割了又割。
他看到了?没看到?不得而知,这个男人要是生气起来一向是这样,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让你恐惧到底,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攻击你。
她的手心里不由冒汗,其实她和他这两天相处的并不好,他们从那天晚上之后一直分居,她一直都在三楼陪曹夫人和念念睡,处于半冷战状态。
不是她不为他们的关系努力,实在是她总怕这个死男人真的就要求她践行那天晚上他要求的,她为什么要像个妓女一样,用嘴安抚他那个……那个东西,他连个戒指也没给她买,还对旧情人做不到完全忘情。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她自来保守,没认识他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单纯到单蠢,他却是这样一个男人,外面优雅,其实骨子里却是邪恶到不行,坏到不行,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很抗拒他的原因,纯粹的坏男人,让她羞赧无措难堪,她总是难以接受。
“丫头,到你了,去吧!”正在她神游之间,曹夫人忽然又拍了拍她的肩。
她一怔,才发现众人都看着她,应该是轮到她拜祭曹老爷子了。
她赶紧红着脸对众人歉意的点点头,然后上前去,跪在那蒲团上郑重的行了曹夫人交代她的那三叩首的晚辈大礼,又对着曹老爷子的遗像默哀了一会儿,才起来。
行礼时她一直都面色凝重,目光虔诚,当然不只是因为祭拜才这样,她是真的希望曹老爷子能安眠于地下,能睡在他的长子曹先生身边,父子两个能真正的和解。
众人被她感染了,灵堂里的氛围瞬间肃穆起来,轮到曹夫人这个长媳压轴时,曹夫人哭了,她想她应该是想起了曹先生。
她和曹振奇妻子赶紧过去扶了曹夫人,退到了一边,然后就是男眷们,一个、两个……曹景芃、曹景涛、曹景云……最后是曹振奇和曹福禄。
“曹老三,怎么祭拜你兄长也不叫我一声,怎么,曹福庆还没抬出去,就想将我甄杏儿赶出去了吗?”但是就在曹三爷曹福禄祭拜完毕兄长,又交代了两句,众人正准备散去的时候,忽然一个带着冷笑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回头,然后就看见二夫人姗姗走来,发髻盘的一丝不苟,一身黑色的宽松裤装,显得利索干练,根本就不像一个花甲年纪的人。
只是一张明显脸色不好的脸上冷得刻骨,精致的唇角抿出的那丝丝笑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着她,灵堂里的瞬间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叶琉看看她,又看看那脸色极为难看的曹福禄,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摇头:别人家办丧事闹事的总是小叔子,可是到了这曹家则变成了嫂子,也是啊,嫂子太多了,事也就多了,哎……令人同情的曹三爷呀!
“呃……嫂子。”那曹福禄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陪着笑,“本来我是想让景云叫你的,不过听说你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呵呵……也就没叫,二哥不在了,这里你资格最老,年纪最大,所以我就想让你休养休养吧……别为二哥伤心……”
“呵……得了,曹老三……”不待曹福禄这番无伦次的话说完,那二夫人就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那点底子我还不知道,说什么慌。”
“呃……”那曹三爷一阵张口结舌,一时还真想不到说什么了。
那甄杏儿看他一眼,然后走向的遗像前,看着那白花簇拥的黑白遗像,沉默了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曹福庆,你弟弟没请我,可是我还是来拜祭你了,希望你一路走好,在泉下瞑目!”说着倒是像模像样的真的拜祭了一番。
祭拜完后,并没有立刻退开,而是又站在曹老爷子的遗像前静静地看着,精致的唇角轻轻弯起,勾起的笑容沁凉刻骨,满是嘲弄。
看着这个模样的二夫人,叶琉在心里不由一阵哀叹,这一辈子曹老爷子真的是负了这个女人,跟了他一辈子,老来孤独,据说连财产也给她留的不多,这曹老爷子还真的心狠,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哎……
她发现今天晚上自己叹了太多次气,这人多的地方真是矛盾多,哎……大家族啊,真是一片乱呀!
“妈咪,你怎么这才回来呀,我困困了,我要睡觉觉。”
冗长的祭拜终于结束了,叶琉匆匆的回了屋,一进门小人儿就迎了上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着。
“耽搁了一会儿,来,妈妈抱你去睡觉吧!”她赶紧抱起她,就要上楼。
“不要,王奶奶抱就好了……妈咪,你给我做功课的本子上画小红花,我写的可好了。”小人儿却挣脱了她跳了下来。
“好好……”这两****为了鼓励她的小人儿将他写的好的一些字母下面画上小红花,这让她的小人儿积极性大增,每次都认真地写,然后要求小红花。
在外面熨衣服的王嫂听见母子俩的对话进来了,抱起了小人儿,“少奶奶,我先去去安排小少爷睡觉了,你还上来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