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却并没有像五年前一样喊住她,甚至希望从她这里哪些好处,而是远远的躲开,只在背后偷偷的看她。
自从五年前魏谢楠勾结甄家父子的事出了以后,她就一直这样,即使见到了,也会躲开,她想是因为愧疚的缘故吧,她的现任丈夫侮辱和陷害的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们去不去?”叶琉听见她沉默,又问道。
“她这些年也过的不如意,我们……还是去看看她吧!”
她轻轻地伸出手,摩挲着床头柜上的那本儿童画册,那是她昨天晚上和她的小人儿一同看过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小人儿那柔嫩的小手的温度。
“不如意,她活该不如意,不如意也是她自找的……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不要我们了,她活该……”
对面的叶璃听罢却是愤怒的叫了起来,但是到了后来却又哭了,一声声的抽噎着,满是委屈、心酸、悲愤。
“傻小璃,你听我说——”她也落了泪,但是却是无声而平静,“记得爸爸教过我们什么吗,他说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是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却不能推诿,这样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呢……我们原谅她还不好?我们的生命毕竟是她给的。”
“好……好,姐姐,我听你的,听你的……”对面的叶璃又哽咽起来。
她却又带着泪花笑了,傻妹妹,其实你也想去的,你那时不懂事,比我更依恋她不是吗?
“好了好了,小璃,别哭了,我开车过去,去福塘路,我们在百福超市集合吧。”叶琉说罢就要挂断电话。
“姐……”但是妹妹却又叫住了她,“我在律师所,你来就我一下好吗?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很不好打车。”
“呃……”她听完却是一怔,脱口而出,“一伟呢?”
石一伟可是每天下班都早早等在小璃单位的门口,当她的专职司机,每天晚上都是将小璃送回家,顺便在她家蹭顿饭吃,然后两人就又扎在小璃的房间里鼓捣半会,再打闹一阵,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去。
“姐,你提他做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谁又不是谁的谁。”小璃立刻道。
“呃……”这两个小年轻吵架了?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妹妹这语气是在故作潇洒呢。
“好了,姐,我等你!”叶璃估计是怕她再问,很快就切断了电话。
一路飞驰,叶琉很快就将车子开到叶璃上班的律师所,远远的就看见叶璃站在门口。
不知为何,叶琉看着那在暮色中伫立的高瘦窈窕的身影,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单和萧瑟之气。
“姐,看你把这车开的,歪歪扭扭的,你应该在车尾写上——别靠近我,小心我狼吻你,呵呵……那样都安全点!”叶璃走过来,满脸笑谑。
“好了,别贫了,上车吧。”叶琉看着妹妹,总觉得她笑得有些夸张,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刚才还哭来着,没道理一会儿就这么高兴了,一定是看她开车过来,又勾起了某些回忆吧。
“姐,曹景芃怎么也没找个人送你。”沉默了一会,叶璃突然问。
叶琉听完,微微一怔,然后垂了眸,“他这两天很忙,没空!”
叶璃看了姐姐一眼,没有再问,沉默着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叶琉自然也没有开口,两人就一路沉默着,只听见车子轧过路面发出的轻微声响。
车子在城南一座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拆”的旧楼前停下,叶琉将车子停好,然后举目看着暮色深沉中的那扇窗口。
五年前,她曾经不只一次两次的站在这座楼下向上面张望,可笑的却不是因为上面有她的母亲,而是因为她惧怕里面的那个一直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
她希望捡个那男人不在或是不单独在的时候上去,不用与那个恶心的男人单独相处。
不过如今那个男人再也不能欺辱她了,五年前在曹家大宅那次是她最后一次见那个男人,听说后来没有多久那个男人就被高利贷砍死了,连尸首都没找到。
那是她只觉得真是恶人有恶报,可是现在想来,这些应该都是曹景芃所为,是在报复五年前这些人对自己的欺负。
其实细想来那个男人也真的为自己做了不少……
“姐,看什么呢?我们上去吧。”叶璃看了姐姐一眼。
两人一起走进那狭窄阴暗的楼梯,闻着楼道里那股难闻的霉味,姐妹俩不由对望一眼,满脸的复杂。
魏谢楠死后,本来她们的那个母亲是又想回娘家的,但是结果魏谢楠的大哥、还有那个转战了好几所中学都被开回家的儿子魏小川,深夜拿了刀子去找了自己的那个嫌贫爱富、欺软怕硬的舅舅,然后她们的那个母亲就安心而任劳任怨的给那个魏小川做起了老妈子。
魏小川和他的那个父亲一个德行,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十毒俱全,社会渣滓一个。
后来还曾经有一回跑到小璃念得那所大学里要和小璃谈恋爱,说什么亲上加亲,让石一伟他们一帮******揍得鼻青脸肿,让人抬回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赶去骚扰小璃,而且听说对她们的那个母亲也好了许多。
只不过这家伙却始终不成器,游手好闲,没个正当营业,而母亲那点收入又太微薄,所以至今仍住在这马上就要拆掉、已经没有几户人家的危楼里。
想到母亲的处境如此的凄惨为难,两人虽然谁也没说话,但是心里也都隐隐地痛着,血缘亲情真的是割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