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却哭了,她一定有很多委屈和苦衷吧,他又怎么不动容呢?
看着孟浩眸中的泪光,叶琉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抽痛了,那些美好的青春往事、那些羞涩朦胧的豆蔻情愫如来势汹汹的海水漫卷而来,但是如今的她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也许他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隔开他们的不只有残酷的事实,还有命运的作弄。
她狠狠心,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一个没留神,手上的几本孕妇保健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你怀孕了?你竟然怀孕了……”孟浩看了看地上的书,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难以置信,再就是因为暴怒、愤恨所致的扭曲,他一把抓住她的身子猛摇,“是不是?”
“是……我怀孕了,你不是也要娶某某局的千金了吗?”叶琉想起那个闹市的午后,想起了那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她忽然觉得她爱和仰慕了许多年的男人其实一直很自私。
他是恨她还在两人热烈来往之时就把贞操给了别人吧?可是他又可曾打算过向她坦白他的事。
“不是这样的……小琉。”孟浩听了这句话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气焰瞬间矮了下来,“你听我解释,我和她只是契约婚姻……她仰慕我,只是希望帮到我……”
“男人,放开她……”这时,一道怒喝声猛然想起。
孟浩一回头,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变……
“男人,放开她……”这时,一道厉喝声猛然想起,武叔怒冲冲的攥着拳头,奔了过来。
孟浩一回头,就看见了那高达粗粝,还有些秃头的武叔,他的脸上立刻满是鄙夷、厌恶、嫉恨。
武叔虽然是所有人心目一个尽心尽职、憨厚朴实的人,但是却有一点反骨,那就是特不喜欢曹家那身仆役服,他总说那是敛葬的装裹衣服,他奶奶死的时候就穿了这么一身,路管家他们笑过之后到也没强求他,反正他粗手粗脚的,也不可能在曹家大宴宾客时站到台面上。
这也是孟浩把他当成叶琉的卖身的男人的重要原因。
他近期很忙,忙着升职,忙着履行与某千金的契约婚姻,开始听母亲说叶琉把自己卖了,卖了十万块钱,他自然不相信,可是后来却听人说小璃生了一场大病,他开始信了,也慌了。
他打叶琉的手机,叶琉换了号码,于是他就去家里找她,叶琉的祖父母给他的讯息足以击昏他,那就是叶琉结婚了,那个男人他们也没见过。
他开始恨她,恨她有事为什么不来找他,恨她瞒着他,开始相信母亲口中那些对她的诋毁,觉得她爱的也许真的只是钱而已。
今天的意外撞见越发让确认了这一点,他竟然怀了这个有老又丑,一看就是下层男人的孩子,那就只能证明一点,就是她在小璃生病之前就和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她竟然把贞操给了这样一个男人,相恋几年,他曾经多次忍耐不住暗示过,可是她的最大限度就是让他亲亲她的脸颊,他以为她保守害羞,又年纪小,不像一些爱玩的女孩那样什么都懂,在这方面呆呆的,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所以也没强求她,想等她长大,可是没想到她却为了钱就随随便便委身于人。
难道他尽力珍惜的眼前这个人真的就是这么一个自甘堕落下贱的女人嘛,所以他痛苦愤怒的无以复加,还有心里那份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绝对的优越感,让他没有半分退却心虚的打算。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嘛,叶琉,你真是让人失望,十万块钱就跟了这样一个男人,为这样一个男人生儿育女,你不觉得羞耻吗?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是不是?”刚才因为和别人结婚所对叶琉而生的那一丝愧疚在瞬间已消逝的无影无踪,孟浩又轻蔑的瞥了一眼武叔后,越发抓紧了叶琉的手。
“啊……这样啊,真是有钱就能买到一切呀!”
“是啊,两人得相差二十多岁吧……”
“这年头傍大款的人多的是了,不过这个男人好像不像大款呀……”
四周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听了孟浩的话,都议论纷纷,对叶琉和武叔指指点点。
大武不知道什么情况,憨直实在的他面对危险可以挡在主人前面,但是面对着群众的愤怒,不由得就有点蒙,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叶琉则是脸上越来越冷,眸底一片荒凉。
这就是她爱和倾慕了好几年的男人嘛,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毫不怜惜的恶意中伤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侮辱她。
是她眼拙一直错看了他吧,那样势利虚伪的母亲又怎会教育出好儿子呢?他性情中的那份率性纯良始终会被自己的母亲同化了吧。
冰冷的泪沿着眼角纷纷滑落,叶琉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破灭了,那种感觉很疼,就像将某些已与她的生命相溶的东西生生割裂,她的心被凌迟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她想努力的稳住身形站着,可是头脑中那股眩晕感却狂猛的袭上,她立刻摇摇欲坠的就要倒下去。
但就在这时忽然围观的人被人强行拨开,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在一众随从和保镖的簇拥下,迈动着两条雄健有力的长腿快步走了过来,长臂一伸,叶琉的身子就落入他那宽阔的怀抱中。
“小蜗牛,不许昏过去,不然……”就在叶琉意识模糊的一刹那,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属于她夜夜噩梦的威胁声顿时让她一个激灵,清醒了,然后惊讶的看着那搂着她的曹景芃,“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