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刻她很想问一问甄雅如今怎么样?当年她的父兄一幕好戏将自己逼出门来,她为什么没有陪在梦想中的男人身边,可惜了。
不过她并没有问,而是转了话题问道:“那曹老爷子呢?”
这个老人也曾经对自己关爱庇护过,偶尔会想起来,她对他还是满心感激的。
“老爷子吗……”曹夫人叹息一声,“身体也不好,偶尔就会糊涂,每天除了教训孩子们,就是坐在轮椅上拿着一片放大镜看屋里那个花瓶,一看就是大半天。”
呃……恍惚间,叶琉回忆起在曹宅时,那几次不多的去曹老爷子的卧室里,好像老人每隔一会儿,都要扫视几眼那个花瓶,也不知那个花瓶有什么秘密。
其实她对那个花瓶一向都很好奇,不过好像曹家的人对那个花瓶并不愿多谈,就像此刻曹夫人也是对这个一言带过。
“另外,丫头,你不想知道甄家人的事吗?”这时曹夫人忽然笑眯眯地问。
“哦……当然!”叶琉闻言立刻垂了眸。
“丫头,其实你应该觉得痛快的,这些当年羞辱你的人并没得到好报,你离开半年后,那甄绝就因为一件刑事纠纷在马来西亚做了监狱,本来是应做个十年八年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弄了个什么门道,竟然做了一年就出来了,虽然如此,可是却被洪帮逐出门来。”
“哦……”
“那甄天琪前两年出了车祸,没死却丢了一条腿,现在安了个假肢,每每走动都要拄着拐杖,他也够惨的了。”说到这里,曹夫人忽然神情诡秘地补充了一句,“丫头,欺负过你的人也算是都得了制裁了吧!”
叶琉不由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替她出气吗?
曹景芃?这样阴毒的事是像他的手笔,可是有意义吗?这些疯狗般的人将来一定会卷土重来的,他这样做,只能证明一点,就是他的嗜血好斗。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人就是为斗争而生的,哎……不生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太可惜了。
她与他真的不是一路人!
再说制裁这些人又有什么用,他不是还和他的初恋情人在联系着吗?他永远也舍不下他的雅儿吧?
看这对面女孩的黯然神情,曹夫人轻轻嘬饮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凉掉的咖啡,然后又开口了,“丫头,你想听听雅儿和景芃的故事吗?”
“啊……”
“景芃一定没和你说起过吧?这孩子永远不懂的坦诚,只喜欢按照自己的性子操纵一切,哎……”
“雅儿和景芃很小就认识了,那时候虽然两家人势同水火,可是却不影响两个孩子亲近,其实雅儿也确实是个很讨人爱的姑娘,谦恭有礼,不骄傲也不骄纵,学习成绩优异,又漂亮温柔,爱帮助人。其实当时那帮孩子们都喜欢她,男孩子爱慕暗恋她,女孩子们钦佩羡慕她,她一直都是当时景芃他们那帮孩子心目中的‘女神’……”
说到这里曹夫人又顿了顿,看了看对面一言不发的叶琉补充道:“不过我却对她喜欢不上来,不只因为两家的恩怨,还有她母亲白曼曼的事,主要是我不喜欢她那伪善又自命清高的性子。后来就更不喜欢了,因为她竟然在一众孩子中玩起了飘摇不定的感情游戏,这也是当初我和振丰坚决反对她和景芃的事的原因。在这大家族里争斗了这么多年,我当初是因为和振丰想爱才嫁进的这曹家,可是实在说,我进去就后悔了,这有权有势有地位的钟鼎之家太复杂,勾心斗角、利益倾轧,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我一直都想希望景芃能找一个身世简单的女人,有一份平静和美的家庭生活,不要因为那争争斗斗疲于奔命,两败俱伤,因为这些根本就没有绝对的赢家,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而已!”
说到这些时,曹夫人满脸的苦笑,美目中也是一片疲惫之色,叶琉觉得应该是勾起了内心的痛处了吧。
“看我,又把话题扯远了……”她又轻笑起来,“说到哪了,说道雅儿为了家族利益在一众少年中游走,疏远景芃了吧,其实那也是她家里的意思,那时毕竟景芃并没有过人之处,振丰那时又被曹老爷子放逐,形式对我们一家极为不利。不过景芃那个孩子一向是不服输的性子,很好强,那时候我和振丰就已经离开了马来回了国,景芃孤身一人在那个利益争斗的中心,我想那一段时间他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冲击和不寻常的待遇,这一直都是我和振丰对他愧疚的地方,哎……”
听到这些,叶琉的眸中掠过淡淡的阴晦和苦涩,这曹景芃大概就是这么炼成的,也就是说成就了今天的曹景芃,甄雅要负主要责任。
有这样的过往,甄雅在他的心目中该是一个永远的梦寐所求吧。
不是有人说过吗,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不是有无数的男人在爱情上上演虐恋悲情这一出吗?
她的表情自然被曹夫人尽收眼底,曹夫人又淡淡一笑,继续道:“我想那一段时间也是景芃和甄雅离心的时候,其实应该从那个时候景芃对雅儿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如年少那般纯挚美好。”
“后来情况就好些了,振丰心痛儿子,更不忿那些算计他的人们,于是不顾自己病弱的身体,在国内开拓市场,拼命的工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振丰那本来就因为多年前那场火灾受了重创的身体越发的差了,人啊,在年轻时候透支健康只为财富,老来却要用钱买健康,真是可悲呀!”曹夫人幽幽地说着,满目中都是痛楚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