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带笑的眸子,她有一种将手中的碗砸在他头上冲动,但是她却最终忍了下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腰上的围裙一解,去了客厅。
但是当她和那小人儿一起快乐的玩乐的时候,闻着那小人儿身上的奶香,看着那稚嫩的小脸上的笑容,她所有的怨恨和不甘瞬间都散去了。
能和自己最亲爱的宝贝亲密相处,不是在梦中,而是活生生的现实,她还有什么忍不下去的呢?
“阿姨,给你讲个笑话吧,爸爸给我讲的……”
“呃……”
“这个故事就叫《小蜗牛找房子》……冬天到了,树叶落了,天冷了,小蜗牛想找房子过冬,他走啊走,看到了小蜜蜂,便问,蜜蜂姐姐,你知道我的房子在哪儿吗?小蜜蜂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你有房子吗?小蜗牛又问。有啊,看,树上的巢就是我的房子,小蜜蜂说。小蜗牛又继续走,看见熊猫,问道,熊叔叔,你知道我的房子在哪儿吗?熊猫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你有房子吗,小蜗牛又问道。有啊,熊猫说,看——竹林深处的山洞就是我的房子。小蜗牛最后也没找到房子,哇哇大哭起来,田螺听见哭声问道,怎么了?我找不到房子,小蜗牛说。田螺听完哈哈大笑,傻瓜,它就在你的背上啊!小蜗牛终于找到了房子。”
小念其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智商,聪颖的很有几分天才,仅凭不足五岁的心智,竟然将这么一段长故事讲得条理清楚。
而且那双灵透的大眼睛和那生动变幻的脸部表情中,还隐隐带出些绘声绘色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儿子,叶琉真的既欣慰又欣喜,但是在这之余,又有些恼怒和愤恨。
这个死男人怎么竟教孩子埋汰她,听不见孩子又问了她一句吗,“园长阿姨,你说这小蜗牛笨不笨,明明房子就在自己身上,还到处去找?”
“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隐隐觉得那死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影射她。
这时小念其却又开口了,“可爸爸说那小蜗牛不是笨,他只是没看清自己,不知道他辛苦找的东西其实就在他的身边。”
“呃……”叶琉再次怔住了。
“阿姨,其实念念知道爸爸很喜欢小蜗牛的,因为他给我讲的那些故事差不多都是小蜗牛的,他还教我唱《小蜗牛快回家》的歌呢。”
“哦……”叶琉只觉得喉头胸口被塞了棉花一样发堵,眼眶涌上了一股热流,心头更是复杂难言。
只是这份爱她又怎么能要的起,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有毒的罂粟,沾不得呀!
“念念,你去做什么?”玩了一会,那小人儿忽然脸色别扭的站了起来,她喊他,他也不理,直奔厨房。
等到跟到厨房门口,就看见那正擦着一双大手的曹景芃哭笑不得的领着那小人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念念要做什么?”为了明了儿子的情况,她不得不主动开口对那个死男人说话。
但听见她这句话,那小人儿却飞快的看了父亲一眼,曹景芃就立刻但笑不语了。
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那个死男人还是快速的对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在她恼怒的瞪视中,轻声说了一句,“他说他要嘘嘘……”
“呃……”她不由微微一怔,心头满是失落和醋意。
她的儿子还是将她排斥在外!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啊,她与儿子才见过两次面,都是以园长阿姨的的身份,小人儿又像他父亲,是个有心术的性子,怎么能这么快就信任她呢?
别灰心,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站在卫生间门口,却又舍不得回去,她想参与孩子点点滴滴的成长过程,所以透过那虚掩的门,她很羡慕那个帮着孩子整理衣衫的男人。
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男人那优雅却又从容熟练的动作上时,她的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曾记得,这个男人看见那尿湿了的襁褓之间的小人儿,避之不及、满脸厌恶;可如今,却如此耐心的伺候孩子上厕所。
这五年,他改变了多少,她又错失了多少……
“阿姨……”收拾完后,那小人儿忽然看着外面不远处灯火鼎盛的地方对她道:“我想去外面玩?”
她从窗口向外面望了一眼,那处正是小区里的一个小型广场,里面有一些健身的器材,还有一些儿童的游乐玩具。
每到晚上,那里就会聚集许多的孩子和家长,然后还有一些买零食的摊位,是小区人们平时休闲放松的地方。
她又看了看那个正坐拥客厅一角认真而专注的埋头在手提电脑上的男人,随即立刻点点头道:“好,走,阿姨带你去!”
对于获得这样一个机会,她心头是无比兴奋的,她终于不在这个男人的干涉和教唆之下,和小人儿单独相处了,她要俘获他的心!
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女人要去出去玩,曹景芃脸上立刻显出为难的神色,叶琉赶紧虚伪的笑笑,“没事,你忙吧,这地方我熟悉,都是一个小区,我一个人带着念念出去就可以了。”
听她这样说,曹景芃那双黑金色眸子在她的脸上锐利的扫过,优美的唇角忽然就勾起一抹淡然又魅惑的笑意,他又看她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去吧,不过小心点儿!”
叶琉闻言立刻欣然笑了。
月色如钩,灯火闪烁,春天的夜晚尚有几分寒意,但是那些孩子们却依然玩的热火朝天,而那些大人们则站在一边看着孩子玩乐,偶尔有相识的,还会热闹打个招呼、说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