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此事不是她说,八姑娘又是如何知道那药换了两样?这事可是黄妈妈亲自交待下来的,难不成是黄妈妈来告诉了八姑娘知道?
观她时阴时晴的脸色,九雅继续火上浇油,“昨儿晚上秀彩又喜滋滋地过来告诉我,说太太那边正发脾气呢,警告如果此事办不成,就叫你们两个永远都留在萝风轩。她当时可高兴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太太说罚的事,说让我到时候在太太面前多讲一些你的好话,说她一些坏话,她就可以继续回五姑娘那边当差了。”
连太太昨天发脾气怒骂的话姑娘都知道,已经毫无疑问,全是那个死蹄子在搞鬼。这个时候,秀珍已经完全相信了九雅的话,顿时气得胸脯连连起伏,挫着牙根儿,眼睛里露出了愤恨的光。
九雅叹着气,“我也是看你被蒙在鼓里不忍心,再说看你这水捏一样的人儿就此陪我埋藏在此,实在于心不忍,才将这些话给你挑明,其实都是自我身边出去的人,待我一向也好,我就盼着你们有个好归宿。唉,好好干吧,有些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等太太问起的时候,我就说我的腿脚好不了了,你就和秀彩一起过去五姐那边,免得耽搁了大好年华。”
秀珍哪里咽得下那口气,她也素来知道,八姑娘性格直爽,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说得好听是心地善良,说得不好听就是耳根子软,对于九雅的话全不怀疑。于是为了出口恶气,开始大骂起秀彩来,“姑娘别听那蹄子哄,不知道居心有多不良。当日姑娘才被打,她就立即生了外心,找上黄妈妈说要往高处走,说这次姑娘已经活不成了。她现在看姑娘有老爷看顾着怕被降罪不敢动手,又不想得罪太太,又要讨好五姑娘,才想出如此毒计来害我,如此心毒之人,我秀珍怎能让她过得舒心?姑娘,奴婢承认以前有错,但是姑娘今天让奴婢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没有中了她的奸计,奴婢决定从今往后,一定不再对姑娘有二心。”
她边说边红了眼,以她的姿色,不知道在府里遭受了多少委屈才保了这完璧之身,最后还被贬到这么个不受人待见的八姑娘院子里来当差。最近好不容易让黄妈妈的幺儿子对自己动了心,才谋得到五姑娘屋里的差事,却又重新被差了回来,正怒气无处发泄,这倒好,那个假意与自己交好的秀彩却在使绊子想把自己踩下去,叫她如何不恨?
九雅假意推辞,她却流着泪跪到她面前,九雅才勉为其难道:“罢罢罢,先就这么着,只要一有机会,你还是往五姐那边去吧,我一定会帮你。”
秀珍跪地磕头,千恩万谢,看来还是没有死了随五姑娘出嫁当陪房的念头,九雅暗自冷笑。
等秀珍走后,九雅又叫春梅悄悄把秀彩叫来,如法制炮地说了一通,果然也激起了秀彩的无边火气,于是在那里大骂秀珍狐狸精,仗着黄妈妈的幺儿子喜欢她,便与黄妈妈合起来阴她,她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这两个肖氏安在九雅身边的眼线之间就生了隔应,互相猜忌,两人一有了什么动静,都会来打小报告,这倒让九雅不再担心被她们阴了。
春菊和春梅是把事情发生的过程从头瞧到尾,两人呆了很长时间还没回过神。
九雅只是朝她们看了看,话说得有些漫不经心,“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嘴长说给那两个听,我就会说是你们告诉我的,也不知道后果怎么样?”这出戏让她们看清楚,也算是杀鸡敬猴,相信这两个丫头暂时是不敢对她生异心了。
听完她的话,春菊和春梅赶紧惊慌失措地跪下来,“请姑娘放心,我们绝不做有损姑娘半分的事。”其实两人心底里正不寒而栗,八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险了?既拿了她们的把柄,又挑拨了秀珍秀彩,不是四个人都要被她所用了么?还有,既然太太有意不让秀珍秀彩给她下好药,她的腿伤是什么时候治好的?太怪了。
九雅自不用担心这两个没什么后台的干出什么事来,倒是秀珍秀彩却是有趣得紧,两个人随时像两个仇敌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行踪,若有往肖氏或五姑娘那边去的,另一个一定来报告,弄得两人谁都不敢往外跑,紧张兮兮的。
四个丫头的态度转变,顿时让九雅活得舒坦起来,除了吃穿用度很拮据外,生活起居倒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期间,借着有伤,也不去请安,没事就窝在萝风轩,看看书,绣绣花,本想开个小灶熬一些药粥补补身体,但是肖氏抠门,这些庶子庶女无论如何也是不准开小灶的。而且派到这边的月例也就三两银子,平日吃的全是萝卜白菜,这钱也只能省下来让春梅塞到厨房,打点那些不长眼的厨娘给不时悄悄送些肉食来打打牙祭。两个月下来,人勉强精神了不少,面色也红润了些。
能够走动的时候,在秀珍和秀彩警惕生恐被人发现的目光中,也偶尔到后面园子里去,竟然让她发现了一个稀有物——两株咖啡树。
咖啡树被几株向阳的大树遮掩着,树阴下,红色浆果鲜艳欲滴,淡淡的香味直冲鼻端。她不由大为意外会在此处见到这种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两株树是宋庭达从巢盛回京时带回来的,因看它们开白花又结红果有些观赏价值才种在了园子里,却从没发现它的实事价值。
这倒让九雅找到了现代时的一些感觉,嘴馋地赶紧让几个丫头把那些桨果采下来,准备自制香醇的饮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