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亭心里一紧,又是宋九雅?他已经忍她很久了,想不到上次使了那么个计,都没能让她和傅誉分开,这小娘们究竟有什么能耐?还有府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毒针,聚宝楼突然出现的毒针杀人,看来全是那小娘们儿搞的鬼。现在又夺了铺子,一时间,他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九雅在这里,说不定他现在就把她给霹了。
他们三个人都在咒骂九雅的时候,安平候终于是被郝总管找了回来。老夫人劈头盖脸就骂道:“秋礼,你凭什么要把那些铺子给誉儿媳妇掌管?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我们整个候府的利益都不顾?你是不是要把你这个老娘气死才甘休?”
傅长亭亦一脸老实巴交地跪到安平候面前,“爹,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样对我?你告诉我……”
安平候负手看了他一眼,目光肃冷地盯着老夫人:“是我不顾我们整个候府的利益吗?娘,你可知道这小畜牲干了什么好事?”
老夫人喝道:“什么好事?长亭向来老实,他干的自然全对我们候府有益的好事?你以为打理那些铺子不要人力精力么?这么几年来,他兢兢业业,不骄不躁,没有一句怨言,有哪个像他这么办事踏实的?啊?”
安平候叹了口气,把傅长亭从地上拉了起来,再转过身道;“娘,当初我交给你的时候,总共是四十六家铺子,到我清查的时候,铺子多还是那么多,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铺子都被人诈骗走了吗?那么多铺子,你们知道一年还要给别人还债的事吗?当初一年赢利的数目娘难道还不清楚,现在一年赢利又有多少?”
老夫人近乎固执地说道:“虽然少了,长亭也说了,现在生意不好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很正常的事,你凭什么又以这一点来论断他?现在清言不在了,傅誉又有病,你如今就这么一个健康正常的儿子,你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难道全要交到宋九雅那个外人的手里?你究竟吃了她的什么迷魂药?”
安平候望着老夫人,平日冷凌的眼眸里有一种近乎悲哀的神情在流溢,这个老夫人,还是当初那个英明果断的母亲么?护短,不讲理,固执,听信馋言,看不到人阴暗的一面,真的是老糊涂了吗?
他淡淡道:“是,娘说什么都好像是长亭占理,可是那些被人骗走的铺子连带要赔付的,就算把我们候府的所有家当全部赔进去都不够,长亭,你说这只是生意不好亏负下来的吗?”
傅长亭后背有些发凉,忍不住后退两步,目光闪烁道:“爹,你别听三弟媳胡说八道……没有那样的事……”
“没有那样的事?那薛大人今天开庭审的案子是什么?你难道也把爹当了糊涂虫?”安平候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只是目光逼视着他,“你是不是想哪一天府里稍有不如你心意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产业都一个人私吞了?还叫我们候府还欠你的债,然后人人都看你的眼色过日子?”
“我没有,我没有……”傅长亭一步步往后躲,萧氏见状一把拦在他面前,怒声道:“候爷,长亭他是你儿子,不是个乞丐,你怎么把他想得这么坏?在生意上出差错,怎么可以把他之前的辛苦都一起否定?他向来宅心仁厚,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看到这张脸,安平候忽然想起九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期间他想了不知多少个可能,是萧氏害了他的夫人吗?一个未足月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如果今晚在墓里没有她的遗骸,那么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
忽然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一字一字道:“滚开!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日后没有允许,你再踏进这间屋子,我就打残你的腿脚!”
萧氏被打得当场落了两颗牙齿,捂着满口的血闷声痛哭,老夫人大怒,“你这是疯了么?无缘无故为什么又要打她?”
安平候冷冷地看着她,沉重而缓慢道:“这么些年来,我是看在母亲还明理的份上,才把这府里的事一律都交给您管,可是现在看来,是我识人不明,做错了。都有多少年了,母亲大人就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人在贪墨银子?您不是最看重整个候府的利益?您做了什么?就是和所有人一起瓜分着府里的财产,直到被剥得只剩一个空壳为止?好,既然你说为整个候府着想只是一句空话,那我还管什么?那些铺子本来就是誉儿的,我现在只不过还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老夫人气得直喘,正待教训,郝总管就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狂奔着跑了进来,“候爷,不好了,有好多官兵包围了我们候府……”
屋子里的人齐惊,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齐通领着人走了进来,安平候吃惊道:“齐大人,这是干什么?”
齐通一脸冷肃,“候爷,我这可是奉了皇上的令,来捉拿人犯傅长亭!得罪了,来人,将傅长亭抓起来!”
他身后十多个亲卫拔刀就朝傅长亭围去,傅长亭眼光四转,大声问道:“我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什么要抓我?”
齐通冷笑,“皇上已经拿到了证据,你和晋王世子合伙倒卖囤积药材,甚至还有散播霍乱疫病之嫌,你还想逃吗?抓起来!”
老夫人和萧氏还没缓过神来,十多个亲卫就齐齐扑向傅长亭。傅长亭万没料到此事会泄露,他顾不得许多,突然出手拍向一个亲卫,试图突围冲出去拒捕。齐通脸色大变,怒喝道:“还敢拒捕?外面的人听着了,若见到人犯冲出,立即乱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