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种威胁,她讨厌这种专制。现下就算他生病,她也没有他的力气大,他轻轻一捞,她就已经在他掌握之下。九雅又气又怒,却又毫无办法,不由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串流下,“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
看着她一串串的泪珠,傅誉终于愣住了,他不是来求她跟他回去的么?不是来求得她的原谅的么?怎的又开始发起浑来?弄得她这般伤心落泪,又岂是他的初衷?
他呆想了半天,终于松开了手,笨拙地抬起衣袖为她擦着眼泪,而她的眼泪仿似流不完一样,越擦越多,他不禁皱眉,他不是最讨厌女人流眼泪吗?为什么此刻他一点都不觉得讨厌,心里反而还因为这些晶莹的泪珠儿在无比难过?
他的心终于软了,他拉过她的手贴在脸上,低喃道:“娘子,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要钱吗?我给你钱。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发誓,以后一定对你好。如果你认为金钱是检验诚意的真理,那么我给你很多很多钱,你想怎样过日子都可以,只求你别出去和那些男人说话。你知道吗?我吃醋,看到那些男人觊觎你的美色,我恨不得都挖了他们的眼珠子。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么?”
九雅总算等到他松了口,缓缓睁开泪眼,强自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良久,才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口吻放缓了声音道:“在你的心目中,难道我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除了你,我何曾对别的男人假以词色过?为了避嫌,我连你大哥都避让着,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非要把我往最坏的方面想?不说我对你有没有安全感,我只求****喜欢干的事,我懂医理,自然希望在这一方面一展自己的才华。我说做那些生意,全都是我认为敢兴趣的营生,我的人生不仅只有你,还包括其他很多方面的东西,惟有这样,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才会过得丰富多彩,日后就算我们有了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教他们这样,不依赖别人而过,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不是很好吗?”
傅誉一点一点消化着她的话,情理上一多半都不能赞同,可是他看到了她眼里因为谈起那些东西时炫起的光芒,是那么耀目,那般吸引着他。
九雅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眸像雨过天晴后的天空一般澄澈晶亮,“傅誉,你回头想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肯定不是,天下好看的女子多的是,你为什么单单就喜欢上了我?就是因为我与别人不同,如果我按着你给我画的框框去过活,那么你就是在把我变成跟其他女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样的我,你还能喜欢多久?我要让你看到我的独特,我的与众不同,永远都这样的吸引着你,不是比让你发誓写保证书更有价值吗?”
傅誉垂下眼,九雅却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若是关着我,我会像那些拆了翅膀的小鸟一般郁郁而死,傅誉,答应我,给我一点自由,让我活出自己,好不好?”
傅誉没有说话,良久,他才抬起迷蒙的眼眸,轻轻道:“是不是我不答应你,你就不会跟我回去?”
九雅无奈地望着他,好像她说了半天,都是鸡同鸭讲了。她实在已经失去了耐性,赌气一般回答道:“是,你昨晚的行为伤了我的心,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还有什么理由跟你回去?”
傅誉脸上一垮,沮丧道:“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不会那样。如果你一定要开药铺,我现在勉强答应,但是有一点,那个劳什子咖啡树种植的事你就别管了。”
听他前半句,九雅心里一阵狂喜,再听他后面的,她心里又一纠,“什么咖啡树不让管?那个结交的人更少,为什么不让我管?”
傅誉憋闷着肚子里的一口气瞪着她,九雅毫不退让的回瞪着他,两人互瞪了一会,终于,傅誉猛不丁低叫道:“因为你喜欢我舅舅,那是你和他签的合约,日后他一回来,他又要借此来接近你,到时候我怎么办?”
这个憋在心里很久很久像根刺一样的话今天终于是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很没自信的难堪,但是他只觉心里舒畅无比。
九雅一愣,好半天才拧了眉上下打量他,“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我喜欢你舅舅?是我告诉过你的,还是你自己猜测的?”
“我用眼睛看的。”傅誉此时脸色绯红,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瞪着她,说的话更是酸不拉几,“那日你们在马车上说话说得好不投机,舅舅又狡猾得很,他不知用了什么酒,把我灌得都动弹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你们两个郎情妾意,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幸好他当夜就出了京城,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
九雅暗黑着脸,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他却一直记在心里头,而且还处处设防,把她当什么了?她点着他的额没好声气道:“你有没有脑子?如今我已经嫁给了你,我便是你舅舅的晚辈,有你这样吃醋的么?是不是也太不靠谱了?我真正没好话说你了。”
傅誉抓住她的手指,一脸狐疑,“难道你现在已经忘了他?”
“你说呢?”九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如今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何况下次见面,我会以长辈之礼与他见礼,就凭我叫他一声舅舅,我们还能有什么?”原来弄了这么久,他用副严肃的样子骗去她的咖啡树经营权,就是为了防齐王,怎么还有这么小心眼的人?
傅誉回味了半晌,“那么就是说你不喜欢他,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