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白了他一眼,“你爹的事回来再听不行么?皇太孙什么时候叫过你这么急的事?肯定是十万火急,别耽搁了,来请的人还在外头等着呢,别让人久等。”
傅誉看他有急事,只好道:“大哥先去吧,我到爹那边给他说一声就行了。”
傅清言点头道:“就说我晚上回来再去他那边。”
傅誉摆了摆手,便走了。傅清言回头换过衣,忽然看到桌上那黑玉石,才想起刚才没有给傅誉带回去,心里有些懊悔自己的忘形。萧姨娘看他盯着个黑玉石看,不由催促道:“快点走吧,还在等什么?”
傅清言无奈的将那玉石放进兜里,便与易之一起出了门。
等到得太子府,有人就将他迎到了傅璟雯的院子里。此时傅璟雯已着人在小厅堂里摆了酒菜,且还有酒在炉上温着,她把他迎上坐道:“大哥总算来了,你妹夫已经等你多时。”
傅清言坐下,“究竟是什么事,叫得这么急?”
傅璟雯微微一笑,回头吩咐道:“去书房把殿下叫出来,就说大舅兄来了。”
侍婢应了声出去,等得一会,拓跋越就面带一点愠怒的走了进来。
傅璟雯见他神色不对,起身问道:“怎么啦?”
拓跋越沉了一下脸,“没什么。”
其实哪里没什么,根本就是有什么。刚才吴敬回来禀报,这次又让傅九给逃了。想不到他布置得那么周密,派了三十多人就为暗地强行掳走他,结果人却被人偷梁换柱,从马车里出来的青纱蒙面人是假的,真的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而那个假的,据吴敬说,身手高得出奇,那么多人居然都没将他拦住,光天化日之下,身形如一缕青烟般掠上屋顶就逃了,根本无人能奈他何。
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挫败过,之前认为傅九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孤身一人四处游走而已,他才一直掉以轻心,料不到他身边居然还有如此高能异士。那两个跟班他没探过底,但是就光今天那人的身手,绝对可以在大夏武林中排上名号。
那么,傅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具体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郎中吗?
而他越是显示神秘难测,他越是要将这样一个有着神秘背景的人给挖出来,不为别的,光就这一而再的让他挫败,将他耍弄于股掌,他都应该要狠狠地惩戒他一番!
傅璟雯讨了个没趣,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用婉转的语气说道:“大哥听你找他有事,便急急的赶了过来,相公先坐下来和他谈吧。”
拓跋越坐下来望着傅清言开门见山道:“之前我接到武德那边的禀报,说有一伙非常凶狠的山贼在那边打家劫舍,官兵出动无数次都是无功而返,听说在当地影响极大。你也知道,我曾经在武德那边干过两年,冯郁峰是我好友,他害怕此事捅到皇上面前,便叫我务必帮他找一个高人将那些山贼给治了,我现在本就因为霍乱的事忙得抽不开身,左想右想,只有请你过去帮忙把那批山贼给灭了。”
傅清言寻思道:“不过是一批山贼,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么?再不济,多派点人手,不至于将山贼拿不下来。”
“大哥不知道,那些山贼来自于民,藏于民,每一去抓捕,他们就躲得无影无踪,此等事又不能太扰民,所以那边才要求派一个足智多谋的人去。听说当中还有两个实施抓捕的一个校尉和副尉都被人事后杀死,闹得人心惶惶,恐怕不日就会闹到京城里来,到时候不仅不好收场,我将还会失了武德那边的人心。所以此事务必让你帮我出面去抹平,断不能闹大。”拓跋越边说边给他倒着酒。
酒是好酒,宫廷玉液,醇香凛冽,拓跋越给他满上了就做了一个喝酒的手势,傅清言不得不将杯子端起来与他稍碰,皱眉道:“妹夫手下足智多谋的人何其多,又为何会选中我?”
拓跋越笑了,“那些人都是一些办事让我不放心的,而所有的人,我除了信任大哥外,还有谁可交托此重任?此事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大事,所以请大哥一定要给我一个面子。”
傅清言沉默不语,慢慢喝着酒,脑中仍回想着九雅那一个飘忽的背影,想到怅惘处,他真的想出去一段时间避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担心她出事,更担心傅誉出事,现在京城霍乱流行,若是他们因此而被传染,有个什么不幸,他连赶回来都来不及。
想到傅誉,他更放不下心,这么多年,都是他一直守在他身边,希望近前照顾他,无非是希望他有个什么事他能及时照应。此一去,并非一日两日的事,若是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办?
他思虑及此,便断然回绝道:“不是我这个大哥不愿帮你,实在是诸多事宜未能放下,请恕罪。”
他说着一口就将酒饮了下去。
拓跋越和傅璟雯同时变了脸色,傅璟雯微斥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宜放不下?你在兵部只不过任了一个挂职,清闲得很,你这次去武德,还可以锻炼你的智计和能力,为什么不去?”
傅清言只是摇着头,“我自认能力不够,你们另请高明。”
见他如此绝决,傅璟雯气得脸都白了,拓跋越亦是极度不悦地抿紧嘴。三个人各自沉闷地吃喝着,只待得一会,傅清言只觉手足都软弱起来,以为酒喝过了,便不胜酒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拓跋越见时机差不多,便招人进来道:“来人,将世子扶进马车,直接送往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