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抹汗,这厮好大的脾气。她勉强笑道:“没事,他练手劲。”
她这么说,谁都不会信。见九雅去推门了,裴妈妈担心道:“不会是吵架了吧?”
雨蝶点头,“应该是的,姑爷那么大火气,估计是三奶奶惹了他。”
春梅望着那扇书房紧闭的门,叹着气道:“这么好的姑爷,三奶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秀彩笑着打趣她,“三奶奶不知道珍惜,那春梅你来帮三奶奶珍惜?”
春梅羞红了脸,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拍她,秀彩笑着跑开了。
九雅直接去推书房的门,还好,里面没上拴。她推门进去,只见傅誉躺在临时卧榻上,身上也没盖被子,就那么双臂枕头,紧闭双眼。
九雅过去给他拉被子,笑道:“相公吃饭没有?如果没吃,我叫厨房做一点送过来?”
傅誉听到她说话,一下子就翻过身去,给她留一个背脊。九雅讨了个没趣,也不气馁,又挨着边儿轻言软语道:“相公,口渴不渴,我给你端杯热茶来?”
傅誉仍不理她,九雅又自已找话说,“啊,相公不是喜欢喝咖啡么?不如我现在去冲咖啡来?”
傅誉依然不言不动,九雅瞪着他的后脑勺,无奈至极。好半晌,才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但是天地良心,我做任何事都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我……”
一听她这话,傅誉忍不住了,他翻身过来猛然拉住她的手疾书,“请你不要拿为我好来搪塞,你的好心我受不起!所以从今以后请把你的好心收起来,我不需要。”
写完他又翻身过去,死死地拉紧被子,任九雅叫他也不理。
九雅也甚觉委屈,她为他考虑也有错么?他奶奶为他考虑,难道还希望害了他这个孙子?同样的道理,她把他视为暂时可以倚靠的人,自然也不会想亏了他。
看他火气难消,她也心有怨气,便起了身,随他去。开得门,熊妈妈刚好叫人从厨房里端了饭菜过来,“三奶奶还没吃饭吧,先吃饭了再说。”
九雅闷闷道:“相公吃过没有?”
秀彩过来把菜一样一样地摆在桌上,熊妈妈回道:“应该没有。一回来不就是让二爷叫走了么?听说才走到半路,就半途转了回来,才刚打发人要我准备饭菜。”
“哦,那把这菜还留一份热着,让相公等下吃。”九雅说得心不在焉。
秀彩依言留菜,熊妈妈站在旁边,九雅静静地吃。
过了良久,熊妈妈终于是忍不住了,“奴婢已经听说了,三夫人说要给少爷纳妾,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九雅一愣,抬头,“怎么了?”
熊妈妈叹口气道:“奴婢好久没见少爷生过气了,看少爷那么个样子,想必三夫人叫三奶奶去,三奶奶是答应了纳妾的事,是吧?”
九雅把筷子放下来,皱眉道:“三婶和奶奶都赞成,还说了那么多理由,我不答应能成么?”
熊妈妈看着她,“有件事恐怕是三奶奶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少爷对三奶奶的心思,相信三奶奶能了解少爷为什么要生气。”
见九雅一脸不解之色,她接着道:“在三奶奶快进门之前,少爷就一直怕府里的人给你脸色看。而那位三夫人向来在老夫人面前很有些份量,所以先就给了三老爷两间旺铺打着,意思就是让他们两口子多吃饭,少说话,不要为难他媳妇。不止这,也还给了二爷一间生意很好的铺子,意思也是一样,结果二奶奶似乎因为少爷给的比三老爷少了,便不乐意起来,所以这几日没少为难三奶奶。但是不管怎么样,少爷这份心,三奶奶就体会不到吗?今儿纳妾这事,三奶奶总该和少爷商量一下,结果你商量也没有一个,就直接要把人纳了,他会怎么想?”
九雅呆住,傅誉用生意最好的铺子,就为换来这府里的人不要对她刁难?怪不得之前傅誉在老夫人屋里提到铺子的事,他是不是认为别人给他屋子里纳妾,根本就是为了他的钱?而这位三老爷嘴巴说是为了他的身后事,无非就是想到时能分一杯羹。难道诚如傅誉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送妾不过是个由头?
而那位二爷屋里的更好笑了,别人给了她好处,却还嫌少,更是百般刁难,说不定比没给前还闹得凶,怎么还有如此不知好歹贪心不足的人?
再有,傅誉为什么要对她这般用心?他真的就如此期盼自己成为他的妻子吗?
此时此刻,九雅真的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想那个身患重病的人,他为她做了这些,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不明白他的心,惹他生气吗?
不怪他骂她木鱼脑壳,她差点钻进别人花言巧语设下的圈套,所有人都觊觎着他的财产,她还帮着外人牵线搭桥,置他于一个不堪的交易中心,他能不生气吗?
心下只觉懊悔,立即饭也不吃了,端了秀彩准备好的饭菜就往书房走去。
推开门,果然见傅誉仍裹着被子躺在那里,似乎连身都没翻过。她不由微微一笑,把托盘放在桌上,过去掀他的被子,“相公,起来吃饭了。”
傅誉充耳不闻,九雅两手放他腋窝底下,“再不起来我就不客气喽。”
傅誉一巴掌拍开她的手,九雅笑嘻嘻地一收,然后双手从他背后延伸,猛然挠向他的腰和腋窝,傅誉像被鬼打了一般,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死命往床里躲,最后脱离九雅的魔爪,他依然撑着头,面向里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