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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离别之际

当一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好像许多放不下的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放下了,或许是因为已经没时间去想多余的事情吧!

原来临死之前真的是会有回光返照的,此刻的完颜欣容颜艳丽,凤眼中星光点点,秀丽婉约的眉间浮现的是摄人心魄的笑颜。完颜欣现在觉得格外的精神,因为她知道,那个她心心念念牵挂了一生的人此刻正在不远处等着她,等着带她远走天涯。此刻的完颜欣只有一个想法,她要为他燃烧最后的生命。

“清言,娘现在是不是很丑?”完颜欣捂着脸蛋问守在一侧的清言。

握上完颜欣的手,清言强忍着心里的苦涩笑道:“不会,娘亲的美貌没人及得上。”

完颜欣被清言逗得一乐,“油嘴滑舌。”

“真的。”清言撒娇似的晃了晃完颜欣的手,“不信您一会儿问睿叔叔。”

提起完颜睿,过去的回忆如泉涌般浮现在脑海,完颜欣止不住嘴角上扬。不用问她都知道,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最好的,因为他看的从来就不是她的外表,如果她有幸陪他到老,相信到她头发花白的时候,他依旧会带着这世上最温暖的笑容,点着她的鼻尖,异常得意的说道:我家的老太婆是这世上最美的老人,没人及得上。

“娘,在想什么呢?”下一秒,清言看到了完颜欣脸上出现过的最美的笑容,她柔弱的声音轻轻吐纳出最动人,此刻也最令人心酸的两个字,“将来。”她说她在想将来,一个本该属于她的将来。

清言顿觉喉咙梗塞,左心房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在了掌心,疼得她就要撑不住了。幸好,在她泪水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随即便听到赶车的宫人说,“娘娘,到了。”

掀开车帘,清言扶着完颜欣下了马车,她们终于远离皇城了。

“娘娘,照皇上吩咐,奴才只能送到这里了。”

“好。”完颜欣浅浅一笑,“辛苦了,你回去复命吧!”

“谢娘娘。”宫人行礼,“奴才告退。”

待得宫人的马车消失于眼前,完颜欣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她,他叫她,“欣儿。”真是久违的称呼,久得她此刻听起来竟有些不习惯了。

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身上的力气正渐渐的流失,浓浓的困意几乎令完颜欣站不住。紧了紧拳头,强撑着转过身去,视线相撞的那个瞬间真希望时间能够禁止。

看来她是太贪心了,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了,又怎么能奢求更多呢?身体一软,完颜欣整个人平仰着倒了下去。

“娘……”

“欣儿……”

急切的喊声之后,完颜欣掉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微眯着眼睛总算是看清了他的脸,她笑着说,“我终于回到你身边了。”

“是。”这么多年都是他笨,他怎么就没看出她的用心良苦。

“你哭了?”

“没有。”完颜睿摇头,强自咽下喉间的酸意。

“睿,我想看紫薇花。”眼前出现无数花瓣飘落的景象,美得让人心醉,真的好想再与他看一次紫薇花开。可惜啊!现在不是紫薇花开的季节。

“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完颜睿拼命的点头,随即发了疯似的呼喊,“周涌,周涌。”

微微移动了视线,完颜欣看见周涌拉着马车向他们走近,原来周涌一直都在他身边,既然是这样,脱离皇宫,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啊!那这么多年……

“你这是何苦呢?”何苦要守她那么多年。

“我带你去看紫薇花。”他用手轻触上她的脸蛋,她此刻才惊觉到,他的手竟变得如此粗糙,手上不知长了多少茧子,宫中多年的奴仆生活就只为守着她,得遇良人如此,真是死而无憾啦。

马车摇晃得厉害,完颜睿紧紧地将完颜欣圈在怀里护着,就像护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娘……”清言在一旁担心的流泪。

“睿。”

“我在。”

“替我照顾清言。”

“好。”

“照顾好自己。”

“好。”

“再帮我种好多好多的紫薇花,好不好?”

“……”喉间的酸意越来越浓,完颜睿控制不住的落泪,一滴、两滴、三滴……尽数滴在了完颜欣脸上。

“睿,你别哭。”完颜欣擦着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辛苦,花不种了好不好?”

“种,我给你种好多好多,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在家中赏花品茶好不好?”

“好。”完颜欣轻声应着,“可是我现在好困,我先睡一会儿好不好?”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睛。

“不好,不好。”完颜睿小心的搂紧她,“欣儿乖,别睡,别睡好吗……”

“睿,我好像看到娘亲了。”完颜欣的声音越来越弱,“为什么玄机国师会跟娘亲站着一起……”

“欣儿,别丢下我……”

“睿,我要走了,我终于可以跟娘亲回家了……”

“不,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又丢下我一个人……”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完颜睿紧紧的包围,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面,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扭转不了眼前的局面,他,终究留不住她。

温热的泪水滴在脸上再也感觉不到湿意,他的声音越飘越远,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唯剩她心底最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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