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沉重了几分，芙蕖明显感觉到秦晟拉着她手的掌心都在冒汗，虽然她也不是很明白完颜睿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就是此刻拉着她手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就算他对她也隐瞒了身份，但她相信，他一定是有必须要瞒着的苦衷。
回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芙蕖鼓足了勇气冲着完颜睿道：“你把徐大夫放了，要杀要剐，我们都悉听尊便。”
“芙蕖……”秦晟唤道，眼中满是怜惜。
芙蕖笑道：“能跟你死在一起，我便不怕。”
“我有说过要杀你们吗？”完颜睿有几分恼怒，“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救欣儿？对你来说，救一个人并不难，不是吗？”
“欣儿？”芙蕖皱了皱眉，疑惑的看着秦晟，“他说的是浮尘？”
秦晟并未接话，表情却是默认了。
目光转向完颜睿，“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和秦晟待浮尘就如亲妹妹一般，如果秦晟真是你口中的神医，又碰上浮尘生病的话，相信不用你说，他早就出手救她了。”
“是吗？”完颜睿冷眼看着秦晟，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可惜，他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终是耗尽了完颜睿最后一分耐心，反手一抽，短剑出鞘，银光一闪，锋利的剑锋轻触着徐大夫的脖子。
“不是是吗？”语气冷硬，隐隐透露着骇人的杀意，“既然不是，留你们何用。”
“啊……”芙蕖吓得捂住了双眼。
“住手。”秦晟急声打断，“我是神医‘夺命手’。”
徐大夫吓白了脸，紧绷的神经终于在完颜睿收剑的那一秒松了下来，全身的力气像突然抽干了一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承认了吗？”收好短剑，完颜睿淡淡道。
“是。”秦晟轻吐口气，“我承认我就是你在找的人，你可以放了他们吧？”
完颜睿挥了挥手，待侍卫将徐大夫押下去才道：“只要你能治好欣儿的病，我一定毫发无损的放你们走。”
秦晟皱了皱眉，“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我不管，你必须要救她，否则……”完颜睿看了一眼芙蕖才接道：“她会第一个给欣儿陪葬。”
“她不爱你不是吗？”秦晟尽量保持着语气平稳，“据我所知，过去三年，她是别人的夫人，也生下了别人的孩子。就说现在，她也是选择了别人，不是你，不是吗？你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费心要救她。”
完颜睿脸色急变，复杂的心绪难以言语，他始终还是放不下的。她选择跟别人在一起，他会难过、会痛苦，但还是能活下去的，可如若她死了，他想必会活不下去的，所以一定条件下，他这也算是自救吧。
完颜睿自嘲的笑了笑，“其他事都不用你管，我会去把欣儿带过来，你只需帮我保住她的命就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救她吗？”秦晟面露难色，“她的病根本就无药可医，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命换一命。”
“也就是说，救她，就代表着有一个人会因她而死。”秦晟深感惋惜，他又何尝不想救她呢？“我是可以救她，可我绝不能因为救她，去杀另一个人，万万不能。”
“这就是你不救她的原因？因为不想杀人？”完颜睿脸上有着明显的意外。
在秦晟看来，完颜睿的神情在告诉他，他隐藏身份的原因是那么不值得一提，这让他心中很是恼怒，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十年前，他因为不想杀人而放弃救完颜欣，可心里又总是郁结难舒，愧疚感迟迟无法褪去，总觉得是自己见死不救害了她的性命一般。
离开相府之后，他便决定褪去神医的身份，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去考虑救与不救这个问题。哪里想到他有一天会重遇她。
秦晟带着几分不快，看向完颜睿道：“我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守着一个不杀人的原则，难道还不应该？”
应不应该完颜睿不知道，他只知道总算有人能救她了，她不再是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女孩了。
完颜睿神色柔和了许多，甚至隐隐勾了嘴角，“如果有人自愿舍命救她，那人就不算是你杀的，你便没理由不救她了，对不对？”
不待秦晟回答，完颜睿又道了一声：“等着。”便疾步离开了此处，仿佛有什么急事等着他去处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