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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淡”是人生最深的滋味(3)

这是幸福吗?有时她想。眼睛眺望着遥远的南方,那里,是她生长的地方。如果生活里没有变故,那么她现在,一定坐在钢琴旁,弹着乐曲唱着歌。她摊开双手,望见修长的手指上,结着一个一个的茧。不再有指望,那么,就过日子吧。生活是波平浪静的一幅画,如果后来她的姨妈不出现,这幅画会永远悬在他们的日子里。

她的姨妈,那个从小去了法国,而后留在了法国的女人。结过婚,离了,从此孤身一人。老来想有个依靠,于是想到她,辗转打听到她,希望她能过去,承欢左右。

这个时候,她还不算老,40岁不到呢。她还可以继续她年轻时的梦想。可是姨妈却不愿意接受他,一个一贫如洗的哑巴。她想了想,自己跟了他十来年,也算对得起他了,他亦是不肯离开故土。

她只身去了法国。她梦里盼过多少次的生活,她骨子里想要的优雅,现在,都来了,却空落。那一片天空下,少了一个人的呼吸,终究有些荒凉。一个月,两个月……她好不容易挨过一季,她对姨妈说,她该走了。

再美的华丽,也留不住她。

她回家的时候,他并不知晓,却早早等在村口。她一进村,就看到他瘦瘦的身影,没在黄昏里。或许是感应吧,她想。其实,哪里是感应?从她走的那一天,每天的黄昏,他都到路口等她。

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缠绵的牵手,他们只是互相看了看,眼睛里,有溪水流过。他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让她空着手跟在后面走。到家,他把她按到椅子上,望着她笑,忽然就去搬出一个铁罐来,那是她平常用来放些零碎小物件的。他在她面前,倒开铁罐,哗啦啦,一地的蚕豆,蹦跳开来。

他一颗一颗数给她看,每数一颗,就抬头对她笑一下。他数了很久很久,一共是92颗蚕豆,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数字。92,正好是她离家的天数……

生活中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彻底地放下伤害,让它成为过去?世间万物本就无穷,伤害本就如同沧海一粟,当曾经一切的暴风骤雨归于平静,当太阳再次升起,你会发现,原来过往的一切不过似云烟。

真爱比屋檐低佚名

他回到上海后,情况不如想得那样好,他提出过接她们过去,她拒绝了,说先让他照顾好自己。

后来,他又结婚了。自然先与她离了婚,女儿们也都跟着她。

20多年一晃过去了,女儿们一个个从她身边飞走了。她依然独自一人,沿河住着。

她不会钓鱼,却喜欢在河边坐着。呆呆地盯着水,那水里的鱼虾快活地游着,闹着,慢慢地,她也快活起来,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钓鱼了。

别人都说她傻。

她是村里最俊俏的女子,却守着活寡。他离开了,又再婚了,她却始终不肯再嫁。最困难的时候她卖过血,和男人一样去建筑工地抬过砖,直到代课老师转正,她的日子才稍稍轻松一点,可生活已偷走了她的青春,一点不剩。

谁也没料到,当她老了的时候,他却回来了。

送他回来的是他后来的儿子。儿子有些歉意地告诉她,他退休不久就开始迷糊了,老年痴呆。他不认识儿子,不记得自己是谁。可是,他却记得她,对着后来妻子的遗像,叫的却是她的名字,然后闹着要找她,偷偷跑出门,若不是邻居发现得及时,可能早就跑丢了。

他对着她傻笑,很显然,他不认识面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她叫他的名字,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竟然也喊出了她的名字,却依然傻傻的。她知道,他记忆中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她还是把他留下了。

她帮他剃去蓬乱的胡子,带着他在村里散步。告诉他哪些是过去的朋友,哪些人曾经帮助过她和女儿,叫他谢谢他们,他很顺从地笑着。她陪他坐在河边,看水边的芦苇摇曳,看水中的鱼儿嬉闹,他会显得特别安静。

她牵着他的手在老屋中进进出出,老屋还是那么低矮,他竟然不用她提醒就像几十年前那样把头低下来了。她干涸了几十年的心一下子浸润了,多少年的眼泪似乎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她想把这个男人搂在怀里,紧紧地,再也不分开。

奇迹般地,他的举动越来越像那个她熟悉的他。没有药,没有医生,有的是她对他的喁喁细语和温柔体贴。

看着他对她依赖的神情,看着心目中一直强悍无比的她温柔如水的样子,女儿们知道,这个曾经给他们带来生命和伤害的爸爸,是母亲失而复得的爱情。她们咽下了本来想说的很多话,只是和母亲一起,收拾着屋子,然后,围坐在两个老人身旁,享受着迟到的完整的家的感觉。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

简单生活佚名

在一则广告中,一个看着十分乐天的胖子说过一句话:别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

看来他所宣传的产品是让人们把复杂的事情弄简单一些。是的,在节奏日益加快的现代生活,一个革新的产品真正能为人们带来的实惠就是化繁为简,使生活更加快捷高效。其实简单的意义远不止这些,简单就是简单,是一种随意,一种心态,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是一种返璞归真。它并非主观真正存在的东西,人简单了,生活就简单了,生活简单了,人就快乐了。

刚踏入社会时,我很想过一种简单的生活,但一直都做不到。那时是我太过简单,而社会过于复杂,于是我依然不快乐。那时我想,简单就是一种境界,需要经历和阅历来充实灵魂。

于是,我把简单的生活继续往下排。我说,快乐是等来的,简单的生活就在快乐里。

爱情来了,每个人都会觉得复杂。热恋时忘记了自己,一心扑在那个人身上,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累!可是失恋了呢?痛哭流涕,把曾经给予那人的爱全部化为了仇恨,还是累!其实,爱情也可以很简单的。无论多么深爱对方,都不要全身心地投入。爱,只爱一点点就够了,没有必要整天挂念着对方,更不要傻到为那个人付出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因为你还有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你才能洒脱地做到进退自如,不至于最后把自己陷入复杂的情感怪圈而不能自拔。

事业也是如此,有事业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无法脱离一个梦,就是要做到最好。要做到一定的位置,要拥有若干财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凸现自己的价值。成功了,固然欣慰。但是真正能做到成功的人又有几个呢?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比尔·盖茨,一个索罗斯,一个李嘉诚。所以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自己事业上的落败这很重要,就是用简单的眼光对待出现的问题。这里所说的简单并不是消极的,而是指在你付出努力后的那种淡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无论怎样你还得好好工作,因为家里还有几张嘴在等着你的工资吃饭,这才是你真正的简单生活。

简单生活并不是放弃生活追求。生活的本相是简单的,但要掌握这真正的本相却总要在经过无数历练之后。所以,我们所说的简单并不是如婴孩般的无知傻乐。更多的时候,只有在人们看惯那种种人生险境,领略过各种绮丽风光后,才会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远方的景色走近了,就是自己现在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放远了,就是别人眼中的风景。所以智慧的人总是发现,自己苦苦追求的幸福也许就是身边那平常的风景,一粥一茶,你做饭我洗衣的平常时刻,看到孩子“语出惊人”时的相视一笑,还有生日那天父母为你端出的长寿面,朋友们在你接近成功快要倒下时暗暗为你翘起的拇指……

对于家庭,简单同样能使你过得幸福快乐。永远都不要把在外面劳累的苦脸带到家里,家对我们来说是最安全最温馨的地方,你应该相当知足。在家里吃饭、睡觉,在院子享受阳光。生活的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别让烦恼一直困扰着你。没有过不去的事,也没有趟不过的河。把烦恼当作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把简单的快乐留给自己和家人,享受平淡或许能赛过醇香的美酒。

朋友是人生是不可或缺的,朋友间不要在意谁付出的多与少,简单地相处,简单地信任,用心去待对方远比互相猜疑要轻松很多。很喜欢一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相传唐贞观年间,薛仁贵还未得志前,他与妻子生活清苦。后来薛仁贵随唐太宗征辽有功,被封为“平辽王”。后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可都被薛仁贵推辞了。但他却收下了普通老百姓王茂生送来的两坛水,在场的文武百官不解。薛仁贵喝下三碗清水后告诉大家:“在我落难时就是这个王茂生资助的我,今天我虽美酒不沾,厚礼不收,却偏偏要收下王兄弟送来的清水,是因为我知道王兄弟贫寒,送清水也是王兄的一番美意,这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从此他与王茂生如手足般亲密。现在很难看到这样的朋友了,人情淡薄,世态炎凉,把原本简单的朋友关系弄得过于复杂,以至于那份简单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简单不是零,但却与零有着很多的联系。在数字中零是代表虚无的,但在数字后加上若干个零就会使一个数字以数十倍数百倍的速度增长,零的作用真是非同一般!在生活中,简单就是学会在收获后适当加上一个零,化繁为简,将喧嚣的生活沉淀出真正的人生黄金,快乐或者幸福会成倍增长。很多成功人士用“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来作为人生追求,这并不是真正的消极或者故作姿态,而是一种无为中的有为!所谓“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是也!

简单也不是简陋。记得在小说《安娜·卡列琳娜》中有一段关于安娜服装的描写,相当经典:晚会上佳丽如云,女宾们身着色彩艳丽的服装,争着想成为晚会令人瞩目的焦点,当安娜一身黑衣出现时还是让所有的人有惊艳之感。她成为美丽焦点固然有天生丽质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的那种质朴的美是一种褪却了修饰的天然的美!色彩中黑白能够成为永远的流行色也许就源于人们对简单的追求吧,如今简单成为时尚就是人们出于一种在喧嚣的尘世中留一点自己的空间的渴望吧。

英国前首相丘吉尔爱好丹青,一次作画时,被记者发现。

记者问:“画画是你从政之外的业余爱好吗?”

丘吉尔的答案:“不,画画是我的职业,而从政则是业余的爱好。”

这种胸襟气度唯有此等伟人才会拥有吧。人们的物质追求不外乎两种:名或利。当有的人可以置名利于身外时,他就是一个已经摆脱了物欲控制的自由的人。天地之中活得简单的人,才是自由的人。

简单的生活需要一种快乐的心情,有时很羡慕小猪的快乐生活。感觉小猪也蛮幸福,吃了睡,睡了吃。我想每个人都应该像小猪一样快乐,遇事坦然面对,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份从容在里面,这样你才会是一个幸福的人。

换句话说,简单生活就是回归于自然,是城市之外的那份宁静。是一个人背着旅行包独自走在旷野,任春风拂面,观日出日落,聆听天籁之音的那份超然。回归自然就是找回自己。

简单生活就是躺在床上,卸掉伪装,摘下领带,懒懒地听收音机里传出的悠扬歌声。

简单生活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收到的一条短信,看着朋友发来的祝福,一个人躲进被窝偷着乐。

简单生活就是盲人眼中的花朵,虽看不到花的色彩,望不见花的绽放,但他能嗅到花香,或浓或淡,沁人心脾。

我想这就是简单生活:快乐就这么简单,简单就这么快乐!

执手之时,冷暖两心知;执手之时,悲喜两忘,是一种古老而坚定的承诺,是浪漫而美丽的传说,与子偕老就是最大的爱。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的真谛,也才是现实世界中爱情的完美写照。

当父辈的爱情来到城市安宁

父亲53岁的时候,被一个远房的亲戚叫到城市里去做园林工人。他怕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憋闷,便将母亲一起带上了。两个人在市郊租了间小平房,自此便开始了他们的“打工生涯”。

这个城市发展得很是迅速,父亲每月400元的工资,除去租房和吃饭,几乎没有剩余。但母亲还是很满足,她打电话给我炫耀,说今天你爸带我去了“银座”,还乘了电梯,那么大的超市,要不是你爸领着,我非得走丢不行。

我问母亲:“那爸给你买什么东西了?”

母亲便笑,说:“我不缺什么东西啊,就是想看看城市是什么样子的。你爸说,只要有空,他就带我出去逛,走走城市的大马路,看看晚上漂亮的路灯,过过城市人的生活。”

我问父亲要不要钱,在城市里住,比不得乡下,出门就需要花钱。

父亲说:“你们留着供房用吧,我和你妈,过得很好,还能像人家城里的退休老人一样,晚上吃完饭去广场上溜达一圈呢。我现在又多兼了一份活儿,每月还能攒下点钱呢。”

我笑,说:“攒钱干什么,你们又不需要像年轻人一样供房子。”

父亲狡黠地笑了两声,悄声说:“这可是个秘密哦,你妈我都不告诉的。”

我不知道父亲究竟有什么样的计划,连母亲都不肯告诉。他一个园林工人,在这么大城市里,除了混得上饭吃,还能有什么能耐呢?

几个月后我去父母居住的郊区看他们,很惊讶父母的生活方式竟与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们这一代人在城市里所承受的恐慌、压力和寂寞,可他们竟是没有一丝一毫。他们对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栋楼,都充满了好奇,满怀了热爱。似乎他们自己居住到哪里,哪里便注入他们的生命。城市的生机,与他们个人的欢欣,便这样融为一体。

等到我把父亲的秘密套出来的时候,又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父亲说:“我要努力攒钱,买套一室一厅的二手楼房给你母亲住。”

我开始笑他:“怎么可能呢,你都50多岁的人了,怎能和我们年轻人比,还是别做这样不切实际的美梦了吧。”

父亲便急,拿出他崭新的钱包来给我看,说:“我都开始行动了,怎么能说是做梦呢?我早就看中一套二手的小房子,在郊区,可是交通好。再挣上两年,加上以前我们攒的一些钱,我就能让你妈住进去了!”

记得母亲曾经跟我说过许多次,住楼真好。我总是不耐烦,说有什么好呢,死贵的房子,每次想起来要还贷款,都觉得烦乱,怕是房子供下来了,两个人的感情也淡到虚无。而父亲,却对母亲的话,默默记在心里,且一点点去实践着。他没有更多的钱可以买名贵的衣服给母亲,可是他会牵着母亲的手,领她一点点地将整个城市逛遍。他没有几十万的存款可以让母亲住明亮宽敞的楼房,可是他会拿出仅存的几万块,给她买看得见城市风景的二手高楼。

当我们的爱情,在打拼里,变得伤痕累累,皱纹横生;当我们将最美好的30年,献给房子车子和物欲;当我们的双手,只记得钞票的温度,却忘记了牵手的滋味,那么我们在飞速向前的城市里,怎能将缠绕相依的根,深深地扎进水泥里去?而曾让我们不屑的父辈们的爱情,在田地里,是一株挺拔结实的玉米;在水泥地上,亦可以做根根相连和枝蔓相接的法桐,任岁月再怎么冲刷和吹打,依然是唇齿相依,不弃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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