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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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大街上早已热闹非凡,叫卖声,谈话声充斥着耳朵,可小巷中却是十分安静。那家伊人倌大门紧闭,没有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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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我正翻看着最近几天的账溥,身旁的掌柜的给我倒了一杯茶,道“白姨,近日正是赴京赶考的时候,有不少学子路过此地,住宿生意也就不错。”
我泯了一口茶,轻嗯了一声。掌柜的老刘是我七年前雇来的,过年之际也会回家看看,其余时间都在这儿打点伊人倌。老刘人稳重厚道,办事效率也不错,挺灵活的,见他不错,便把他留了下来。
翻看之际,余光瞄到从后堂出来了个人。把帐薄交给老刘,随即起身向那人走去。
原来是昨日住宿的那位公子。昨晚灯光微弱,看不太真切。今日仔细观来,这位公子着了一袭白衣,头发用发带绑得十分整齐,面容倒也清秀,一副书生打扮,而一双桃花眼竟添了几分妩媚。
“公子,不知昨晚睡的可好?”我上前寒暄道。
“甚好,有劳白姨挂心。后院倒也清静,没有太大的声响。或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累,今早竟这么晚才起。”
“哦?听公子这么说来想来也是进京赶考了。不知公子准备何时再动身呢?”
“是的,鄙人正准备进京考个功名,连日赶路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况且时日尚早,准备在此地多打扰几日。现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儿的风土人情。”
“公子言重了。既然公子有事,也不便多说。上午我们这儿一律不开正门,只是傍晚才开,侧门直通大街,公子见谅,若想出去,还请走侧门。”
“无妨。那我就先失陪了。”哪位公子点了点头向侧门走去。我也欠了欠身子回礼。
公子走后。我继续坐在椅子上翻看账本。伸手那茶杯,老刘说“白姨茶都凉了,我给您换一杯吧。”我轻点头。
老刘递给我茶时,我顺便问道“今儿什么日子了?”
老刘思索了一下道“初七了。”
“嗯…”我喝了一口茶,合上了账本。
到了下午,天渐渐暗了下来,“这天莫不是要下雨了?”我站在窗前,望着天,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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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戌时,开门迎客。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了,不一会儿前厅便坐了不少了人。“叩叩…”“三子,快去开门。”“好嘞白姨,来喽——”
“是素馨姐啊,快进来吧,白姨已经叫我们把琴准备好了。”三子对门外人说。
那门外人也不应一声,只笑了笑点了点头。
素馨是三年前来这儿的。人长的是娇媚动人,柳叶眉,樱桃嘴,一双大眼睛楚楚动人。又弹的一手好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个哑巴。
素馨径直绕过三子,走到我跟前来,对我打了个招呼,我看着她说“琴我已准备好了,快去吧。”
素馨用手指在我手心写下:多谢白姨。便走上了舞台。
端坐在舞台中央屏风后,手指行云流水般弹了起来。一曲《潇湘水云》完毕,引得连连喝彩声。
不知何时,早晨的那位公子也站在了我身边自言道“好…真是好”他转过头来问我“白姨,这位姑娘是何人?”
“她叫素馨,是我们伊人倌的琴师。”我淡淡道,“虽弹的一手好琴,却是个哑巴。”
“可惜…可惜了…”公子望着台上叹息道。
“素馨姑娘琴技无人能比,何不再来一曲?”台下柳尘大声说,引得满堂人附和。柳尘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好酒,自翊风流,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却帮了伊人倌不少的忙。
素馨身旁的丫鬟宜城是我的贴身丫鬟,性情活泼不拘束,圆滑,善于跟客人打交道,从小就留在我身边。跟我很是亲近。素馨说话不方便,我就让她每每弹琴时站在素馨身边,方便些。
宜城听到客人们这么说,问“不知诸位可有想听的曲子?”
“《凤求凰》,素馨姑娘想弹否?”柳尘眯着眼边喝酒边说。
宜城看向素馨,见素馨点了点头,便对着客人们说“素馨姑娘允了。”
随即,悠扬的琴声响起。伴随着琴声,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传说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临邛县令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孀居在家的佳人。他们的故事,是从司马相如作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弹唱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开始的:“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
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一事件。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奇女子,与司马相如回成都之后,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大大方方地回临邛老家开酒肆,自己当垆卖酒,终于使得要面子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尽管后世的道学家们称他们的私奔为“淫奔”,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日后多少情侣们的榜样。这之后还有一个事件值得一记:司马相如一度迷上了某才女,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这样的句子“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终使相如回心转意。”
被这么一说,只觉这《凤求凰》听起来更有韵味了。客人们正四下瞧去是谁如此渊博,原来是我身旁早上的公子。
我好奇道:“公子真是学识渊博,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鄙人姓程,程风曲。”
“程公子,又怎会知道这些呢。”我问道。
“白姨不必客气,叫我风曲就好。只是听起家中长辈说起罢了。”他笑道。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沥沥小雨,素馨的琴也弹完了。素馨站起身来,下了台。这时,素馨看了一眼我身旁的风曲,似乎对他有些好奇,心生敬意。我命人把屏风和琴收了。不想素馨走下台阶之际,窗外吹起一股风,将素馨的面纱吹落。素馨反应到也快,转过脸去,宜城忙把面纱捡起,重新带好。我余光看到风曲直看着台上的素馨。
之后,素馨走到我面前,先给我行了个礼,随即在我手中写道:多谢白姨照顾,素馨先走了。
我握住她有些苍白冰凉的手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天晚了,又在下雨,让宜城送你回去吧。”
素馨写道:不必了,门外丫鬟已等候多时,素馨先告辞了。
我笑着点点头。素馨便从风曲身边走了。
我看着风曲从一开始素馨走出屏风但现在走出门眼镜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素馨。我只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