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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雪,尼采,槐花 (4)

当年,蒋蒙蒙常穿一双白球鞋,不是回力,而是时髦的扣带鞋,用鞋粉涂得雪白,在人多的地方,就故意跺跺脚。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一定回应得慢半拍,开口则显得降尊纡贵。说他多么英俊,未必,对付女孩却颇有经验。一般男生顶多吹嘘自己占了女孩的什么便宜,蒋蒙蒙远远超越这个层次,不仅有好多女朋友,而且相处几天就会提出分手,以便索要一笔分手费。当时一瓶汽水两毛三,一包上好的香烟也不过四块钱,他每次要五块钱、十块钱,所得不菲。

夏冲对此君并无强烈恶感,只是不喜欢罢了。真正令人讨厌的,倒是那些看上去这辈子都不可能吻到女孩、花到女孩的钱的家伙—当然,这只是夏冲的偏见而已。他们能腆着脸干任何事。

大致上,老阚就属于这一类。只有他这类人才会欺负那些年纪小、身材矮小又因家境不好而畏缩胆怯的同学。文科(一)班有个男孩叫程戌明,绰号“程程”,就是这类家伙,刚一入学便被老阚打了几次。老阚见了蒋蒙蒙又低声下气,甘受支使,也是必然。全无自尊心的货色。

老阚的头脑跟不上他的激素水平,三句话不离性交。他的脸上布满新鲜饱熟的粉刺,而且与一般生粉刺的人不同,他还悲剧性地长了一张极为粉嫩的梯形大脸。中午,大家都打开饭盒,在教室里吃午餐。吃到一半,老阚打个咆哮般响亮的饱嗝,说:“我去拉屎!”离开前,在自己的饭盒里吐上几口又大又白的唾沫,以免他的饭菜被别人吃掉。等他回来时,手是干的,拿起饭匙,大吃特吃。吃完了饭,十回有九回要说这么一句:“吃饭有什么意义,吃了还不是得拉出去?”然后他就对别人说

恶心话。他擅长讲花样翻新的恶心话,比如死孩子皮卷蛆蘸脓吃之类的,讲得越恶心,自己越兴奋。有一次他跟一个家伙打赌,看他能不能把对方说吐。那家伙真吐了。他不对夏冲说恶心话,但也会探头过来,问:“猪肉?你这个猪尸体味道还行?”

说来可笑,夏冲也打过程程,只是并非如老阚一般欺人取乐。程程的绰号来自电视剧《上海滩》,赵雅芝在其中扮演女主角冯程程。刚有贴纸的时候,赵雅芝的头像最受欢迎,差不多是一代人知慕少艾之时心中的完美女性。叫这绰号的,自然是个秀气的家伙。程程确实安静得近乎乖巧。这样一个人,读了高中之后却跃跃欲试要变坏。那时高一各班的教室都在二楼,有一天晚自习,忘了什么事惹到了程程,夏冲正心神不宁地坐着,忽然听见有人用石子打窗子,楼下夜色中,程程用手指点着,口型是“操你妈,出来”。打架夏冲虽不擅长,但在子弟中学也算见过了世面,何况对手只是程程。他在操场中央最漆黑的地方一连打出十七记虎虎生风的摆拳,全砸在程程头上。其实刚一动手,程程就傻了,根本就没还手,也不懂躲避,脚步踉跄,完全是束手挨打。这种人也学人打架,真是荒谬到让人无话可说。打罢了这通拳,夏冲住了手,程程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一言不发。夏冲问,还叫嚣?

“不了。”程程说。这就把夏冲的得意给毁了。你能感觉到他的屈辱像火上的小铝壶那么沸腾着。

程程被老阚等人欺负过很多次,夏冲对夏天里的一次印象最深,因为他正是在那天中午退学的。

那天夏冲本想回教室收拾课本,走到教室门口,看见程程只穿着一条绿色的化纤裤衩,猴子似的蹲在讲台上,头频繁地转动着,尽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好像瞧着什么风景。有那么四五个家伙围着他,轮流打他,有的用巴掌,有的用课本,还有一个用笤帚的,正是老阚。他每抽一下,恐惧就在程程的脸上掠过一下,旋即恢复没脸没皮的讪笑。程程的裤子被扔在地上。教室里坐着十几个女孩,都厌烦、鄙夷地垂头看书。这时候程程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夏冲,咧开嘴巴,满不在乎地冲他一笑。这一笑彻底让夏冲受不了了。他没进教室就离开了。

蒋蒙蒙没在教室里。其实,如果他见了这种事,大概不仅不会参与,还会劝阻。蒋蒙蒙并不是混人,用当时高中生们的话说,他这种人只是“一般”讨厌。有个流行的口头禅就是“一般”,一般聪明,一般有钱,一般一般,全国第三,等等。蒋蒙蒙并不混,只是坏。坏也不露骨。一般坏。他做事并不过分。当他们长大成人,进入下一个时代,这种坏便得其所哉。

寂静时期已持续了三个月。这天上午第二节课后,张然跟孙大炮请了事假,说是他妈妈病了,要回家照看。夏冲猜测,他其实是“卸货”去了。学校附近有三处铁道,一条是钢铁厂的区间窄轨,一条是进京的铁路线,还有一条是后者的驼峰道岔,线路繁忙的时候可供火车暂停避让。张然家在一片破败拥挤的棚户区里,紧挨着那条驼峰道岔。一旦有货车停在道岔上,他们那儿的人就跳上车去“卸货”,煤、钢筋、木材,铁道游击队一般,逮着什么卸什么,转手卖去废品收购站,这是不少人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有的货物太贵重,连废品收购站都不敢收,就只好堆在家里,比如家用电器一类。在张然的邻居家里,光是单筒洗衣机就有好几台,没用处,就装大米。

课间,夏冲趴在走廊的窗台上。雨前,楼下有一队黄蚂蚁正在搬家,草蛇灰线一般,逶迤不绝。他往下吐唾沫,想淹死几只蚂蚁,苦恼于投弹不能准确。正这时,听见人叫:“夏冲。”

他转脸过来,茫然四顾,又听见人群背后有一个声音说:“你就是夏冲啊。”说话的正是那个常来找张然的五班的女孩。“挺冒昧的,找你。”她说着,递过来一个鼓溜溜的信封,“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张然吗?”夏冲点了点头。“听他说你是他的朋友,就找你了。”她说。夏冲又点点头。

“我也是张然的朋友,干嘛找他呀?”蒋蒙蒙故作傲慢,懒洋洋地说,于是众人齐声起哄。

“你也配?”她说,又对夏冲说,“谢谢你啊,夏冲。”转身走了。

夏冲去给张然送信时已是傍晚,到了棚户区,正看到张然在铁道边坐着,状甚苦闷。原来他妈妈真的病了,几天前已经住院。“精神上的小问题,不严严重。”张然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张然接过信封,拆开,抽出一封信和一沓钞票,数了数,有三百块。夏冲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小数目。

信很短:

张然:

这些钱给你妈妈看病。星期四下午五四汇演排练,我不参加了,去看她,你陪我一起去吧?

戚敏

弯弯曲曲的十几条铁轨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像函数曲线。信号灯默默无语地闪烁着。铁道边有两种房子,一种是歪歪扭扭的民居,墙壁裂出了口子,另一种是隶属铁路部门的水泥工事一般的建筑,都刷着“注意森林防火”一类的标语,不知道要给谁看—附近哪有什么森林?前一年的大兴安岭森林大火吓坏了整个国家,居然有著名的气功师发功灭火,后续影响便是这一类标语神经质般地随处出现。两辆火车正停在一百米外,一列是客车,乘客们打开了窗户,啮齿类动物一般探头探脑,有个小孩被大人举着往路基上撒尿,有人在拧干毛巾,茶水泼溅出来,热气腾腾。另一列是运送机械的货车。铁轨下的碎石闪着灰光,看上去像一片戈壁。

张然说:“星期四我去医院看我妈,你陪我去吧。”夏冲点点头。张然又说:“我妈最喜欢我交到朋友,她总说我没有朋友。”夏冲问:“那个戚敏也去?”张然说:“嗯,她是我表妹。”

原来如此。可是夏冲不明白,怎么不早说呢?张然期期艾艾地说了半晌,夏冲勉强听明白了,张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跟戚敏的关系。这又为什么?张然的父亲死得早,母亲一直身体不好,这么些年来戚敏的父亲一直照顾张然母子,有事帮忙,逢年过节给钱,等等。虽说是亲舅舅,张然却不能不当作恩人看待,每次见到舅舅总觉得羞愧,不是非见不可的话,就尽量躲开。“总要千恩万谢的,滋味不好受啊。”张然感慨万端。戚敏的朋友圈子也让张然自惭形秽。总之,她的世界里的每个细节都让张然不适。虽然他欣赏这个表妹,某种程度上却避之不及。

要是夏冲在这个处境,也会这样吧?夏冲想了一下,点头承认。张然问:“你说这叫什么?”夏冲说:“什么叫什么?”“这里边儿的道理,叫什么?”“叫什么?”张然说:“告诉你吧,”他伸出食指,像邓小平在中英会谈中对撒切尔夫人宣布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似的说,“这就叫阶级差异。”夏冲笑起来。张然愕然:“笑什么?”夏冲看了看他的电子表,快九点了。他问:“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住吧今天?”张然说:“一个人。你住这儿吧,我自己正没意思呢。”

夏冲点点头,反正他不想回家。最近,夏明远的工作陡生变故,每天夜里,他和乔雅都长久地就此讨论着,让夏冲不胜苦恼。夜风越来越凉,夏冲和张然却像两只不怕冷的企鹅似的,坚持坐到了十点钟。对张然来说,这是难得的友情,对夏冲来说,却只是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张然问,将来有什么打算?夏冲颓然说,没打算,混一天算一天吧。他还有希望上大学吗?他不清楚。总体而言,由于选择性的回避,任何一种跟考大学有关的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他清楚的是,考不上大学的话他就只能进工厂当工人去。这一点,乔雅早已跟他陈明利害。

张然说,夏冲你应该好好学习,别再逃学了。“我羡慕你,你那么聪明,”

他说,“你大有希望。”夏冲哼了一声,说:“鸟毛的希望。”“你是身在福中,”张然拨浪鼓般摇着头,“不知福啊。”

夏冲不说话了。也许张然说得对。与张然相比,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如此消沉,可是他又感到自己有着另外一些理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而已。他口渴得厉害,想喝冰冻汽水。他跳了几个蛙跳,站起来。暮色沉郁,正在不断趋向深海般的蓝色。远处的烟囱顶上闪动着丝丝缕缕的火光。

“狗屁,鸟毛的希望,”他站起身来,说,“我回家了。”

“不是说住我家吗?”张然再次惊愕。

可是夏冲已经打定了主意,穿过黑乎乎的棚户区,离开了。火车的汽笛声在身后越来越微弱。为什么改变主意?他不想对张然解释,因为说起来太古怪了—他突然想到该洗衣服和熨衣服了。这一年,他变瘦了,头发看上去总在该修剪一下与过几天也不迟之间,也不再像过去那么爱干净。带着厌弃自己的心绪,他只挑选出极少的几件衣服放在床头,一个季节几乎只穿一套衣服,似乎其他的全都不可忍受。如果衣服脏了,他就在晚上洗净,用电熨斗烫上几个小时,以便干得快些,次日白天去上学,又是一成不变的样子。他仍旧爱好整洁,却给自己一种肮脏的感觉,衣服、头发、鞋子和身体,全都呈现出一副干干净净的奇怪的肮脏的样子。

回到家里,乔雅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地进了厨房,关上了门。他洗了那件蓝色的呢子上衣,一连熨了一个小时,又找出针线盒,钉牢了一个松掉的铜纽扣。这些事让他放松了下来。一扑倒在床上,立刻就坠入了深渊一般的酣眠。刚刚午夜两点钟,他又惊悸般醒来了。他在黑暗中久久地沉思默想。他把录音机开到最小的音量,听山口百惠的歌:

一九八零年,自己二十一岁时会怎样?

一九八一年,连花朵看到都会觉得羞愧的二十二岁年华时又会如何?

这就是憧憬吧?在夏冲心中,回荡着更为奇妙的歌声。可是比憧憬更多的,仍是雾气般的迷惘和恐惧。他又去刷牙了,站在镜子前,敌视地盯着自己。他的脸,正在成为一种罪的表征。在他身上,不好的东西总是更为醒目,寥寥几粒痘子,已经让他的脸变得惹人讨厌了。令他嫌恶的还有自己的神情,尤其是那懒散、冷静的眼睛和松软、懈怠的嘴巴的神情,还有那下巴,下巴有着一种令人不安、令人困惑的样子。他的脸上充满了他不想要的生机勃勃。而且,更严重地,变得妩媚了,如果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男孩的话。有了说不清楚的傲慢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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