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
很多事情不尽人意
何况
最无道理可言的爱情
安可昕端着咖啡敲响了齐晟睿办公室的门,她想应该当面向齐晟睿表达一下谢意。得到允许后她走了进去。把咖啡轻放到桌上,称道:“齐总!”
齐晟睿抬起头,没说话,他看着她,仿佛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齐总,谢谢您!让我有机会到晟鑫来工作。”安可昕说。
齐晟睿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啜了一口,没有接她的话,却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咖啡?”
安可昕答道:“我记得之前齐总在麦佳屋点的就是这种咖啡,我猜想您大概是喜欢的。”
齐晟睿看向她,她果然伶俐。他不徐不疾的放下咖啡杯,才又似笑非笑的问:“你想怎么谢我?”
安可昕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齐晟睿看着眼前人,她今天穿着一条通勤风格的长袖裙装,米色半身衣加上黑色中裙,简约的两件套,非常适合她。他说不清楚究竟是那衣服衬出了她的美,还是她的美衬得那衣服也美丽起来,仿佛是浑然天成,自成一体。
“要不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请您吃饭?”安可昕终于开口,语气有些不确定,她不太清楚他的用意,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感谢。像他这种的高高在上的人,什么样的珍馐佳肴没有吃过。
“不必了!”齐晟睿果然说道。顿了一下又说:“帮我订一张明天到泰国的机票,先出去吧。”
安可昕转身离去。
齐晟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想他总算是离她近了些。
他猜想她到滨阳不过半月,也许会需要一份工作,他猜中了,还好不算太迟。
齐晟睿去泰国,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这中间他来过几次电话,大都是让她找文件,然后告诉他文件内容这样琐碎的事情。只是有一次来电话竟是凌晨2点,安可昕睡得迷迷糊糊,弄了半天才搞清楚对方是谁。电话里他问她滨阳有没有下雨?因为曼谷最近一直下雨,他担心家中院子里的盆栽会被雨水溺死!安可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得告诉他滨阳最近都没下雨。
除此之外,安可昕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和元岚逛逛街,周末就和向晨吃饭看电影,日子过得倒也平静安乐。
又是一个周六,安可昕早早起了床,今天要去看望向晨的妈妈。她和向晨约在了中春广场见。
到了中春广场,远远的,她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广场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就像是怕她看不到。天气有些许微凉,早上薄薄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是柔和美好的景象。
她突然就生出了小孩子心性,悄悄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蒙上他的双眼。那种柔和的触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他握住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转过身来。
安可昕笑盈盈的看着他说:“我们走吧!”
他把她的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凉?等一下我们就去买副手套。”
她笑他的夸张:“现在只是秋天而已!”说完连带着他的手伸到了他的衣兜里:“这样就暖和了!”
两人搭了公车去,下车后先去了菜市场。
上午的菜市场嘈杂不堪,沸反盈天,空气中四处充斥着腥膻气味。
TA们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小贩讨价还价,乐在其中。
买了菜,两人便往家走。
向晨的家在一个敝旧的老小区里,路两旁的电线杆因日久年深已经生出了斑斑铁锈,半空中交错凌乱的电线像一张巨大却稀疏的网,偶见些广告牌匾无声矗立着。
转过几个弯,走进其中一个楼层,再上两层石梯,就到了向晨家。
向晨妈妈开了门,看到安可昕,笑容里是满满的慈爱:“可昕,快进来!”
TA们进了屋,向晨妈妈握住可昕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怎么好像瘦了些?”
向晨妈妈的手粗糙但却温暖,岁月在老人家的手上勾勒出了细微的纹路。
安可昕微微笑道:“我才没瘦呢,昨天称还重了些。”顿了一下又问道:“伯母,您身体最近怎么样?”
向晨妈妈拍拍她的手说:“你别担心我,人老了,总是要生病的。我只要能看到你和向晨结婚就心满意足了!”
安可昕看向向晨,他戴着围裙,正忙着洗菜,水哗哗的响着,像极了某种欢快的音符。
晚上10点,向晨送安可昕回家。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她的手被他握着安静的躺在他的衣兜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
“打个电话回家吧,可昕。”向晨说。
安可昕看了看他,低头不语。半晌才说:“TA们已经不要我了。”
“可昕,对不起!”向晨说着把她搂入怀中:“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做出一番大的事业,我要让你爸妈接受我,我们一定会得到TA们的祝福,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遗憾,我说过,我要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安可昕依偎在向晨怀里,她可以等,她也相信他。
回去的公车上,安可昕几经踌躇,终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在连续的长长的“嘟”声后传来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
安可昕放下电话,车窗外夜色琦旎,灯火万家。而她,却感觉夜凉如水!
……
当安可昕端着咖啡走进去时,齐晟睿正闭目靠在椅背上,他看上去略显疲惫,似乎是下了飞机就直接赶过来的。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她把咖啡轻轻放在桌上,轻微的磕碰声还是惊动了他。
齐晟睿睁开双眼,眼里有少许的血丝。他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在曼谷的时候他总是睡不好,夜里辗转反侧,思念如潮!以至于他找了莫名可笑的借口给她打电话,不过是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他说:“最近怎样?”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在问工作的事,便说:“康阳的罗总说要见您,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另外宁总知道您今天回来,说让您今晚去家里吃饭……”
他看着她,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微笑,双手交替着放在小腹处,很标准的站立姿势。他与她近在咫尺,却仿佛是关山之遥。
晚上他去宁家,停了车走进去时发现宁雅芙坐在院落里的秋千上,她看到他,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我在等你!”
他把胳膊抽出来:“别让宁总误会。”说完径直穿过长长的院落通道,往镂花大门走去。
齐晟睿刚进了门,宁雅芙就跟了进来。
宁家佣人看到他,便朝里屋说:“宁先生,齐先生来了。”
宁伟华拿着份财经杂志不徐不疾的走上前来:“晟睿,来了。”
齐晟睿称道:“宁总!”
宁伟华拍拍他的肩说:“就等你了,来!”说着,引着他往餐厅走去。
桌上已摆满不少佳肴,佣人还在陆续的上菜,三人围坐在偌大的圆桌旁用餐,气氛太过安静,只有偶尔发出的碗筷相碰的“哐当”声。
宁雅芙夹了一只九节虾放到齐晟睿碗中。这时,宁伟华开了口:“晟睿,你和雅芙认识已有10年了吧?”
“是!”齐晟睿答道,他早料想到,今天不是吃饭那么简单。
“我看你们两挺合适,又是知根知底的,不如,选个日子……”
“宁总,我想您是误会了,我和雅芙只是朋友,这个雅芙也是清楚的。”齐晟睿平静的说。
“哦……是这样!”宁伟华作醒悟状。
宁雅芙把碗筷往桌上重重的一搁,转身便上了楼。
宁伟华看了看齐晟睿说:“大小姐脾气,改不了啦,别管她,来,吃菜,吃菜。”
齐晟睿淡淡的一笑,夹了一口饭往嘴里送。
饭后,告别了宁伟华,齐晟睿走了出来,刚到院落中段,便听到身后传来宁雅芙气急败坏的声音:“齐晟睿!你给我站住!你倒是说说,我宁雅芙究竟是哪里配不上你?”
齐晟睿停下脚步,宁雅芙走到他面前,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但眼神终是略显悲凉。
“你把你爸搬出来是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齐晟睿问,语气冷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如果对我好一点,我能这样做吗?”宁雅芙眼中有泪晕泫欲落。
齐晟睿生了厌倦,不想做无谓的缠绕,举步想要离开。宁雅芙却突然紧紧抱住了他:“晟睿,你就不能爱我吗?哪怕是一点点?我这10年来为你所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我早说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齐晟睿说完,推开她,往外门走去。
宁雅芙站在夜晚寂静的的宽大院落中,感觉心脏突然生出了细小的冰渣,扎得她又疼又冷,那冷迅速蔓延到四肢脉络,最后连血液都凝固了。
宁雅芙眼睁睁的看着齐晟睿的车消失在门前,许久之后,她转过身,往车库的方向去了。
宁雅芙开着车疾驰在路上,却是没有目的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