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楚过走出海棠租住的小楼,一脸的疲惫,脚步虚浮。过去六天的时间里他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用精神力闯‘生或死’卡纹上的迷宫护纹,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终于破解了迷宫,复制出第一张‘生或死’的山寨卡。
海棠马上吩咐他的人手着手仿制,楚过则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摊在床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爬起来找东西吃。冰箱里已经没有食物了,楚过只好到外面的餐馆去吃。
楚过一进餐馆就被餐馆老板七岁的小女儿唐小萌给拉住:“过哥哥,我有东西给你看。”
唐小萌的脾性有点孤僻,能跟她说话的只有她的家人和楚过,对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的。
楚过蹲下:“我也有好东西给你,不过先看你的。”
“小萌,别烦哥哥,一边玩去。”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从柜台探出头来:“过,吃点什么?”
“老样子,叉烧汤米粉,不加辣!”
“好,马上到。”
楚过抱起小萌放在凳子上:“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
小萌在楚过耳边轻声道:“姐姐送我一张宠物卡,是只小狗狗,好漂亮。”
“是吗?给我看看。”
小萌从口袋取出一张卡片,卡片的正面有一只蝴蝶犬的图案。
小萌对着卡片道:“狗狗出来。”
一只漂亮的蝴蝶犬出现在小萌的凳子下,蝴蝶犬前腿抓爬在凳脚上向小萌轻声吠叫着,小萌伸手抚摸蝴蝶犬的头,蝴蝶犬伸出舌头舐着小萌的小手。
“好痒,狗狗要不要吃东西?”
楚过笑道:“小萌,宠物卡里的动物是不用吃东西的。”
小萌不解地道:“为什么?”
楚过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解说宠物卡的原理。
宠物卡是零星级的物化卡,卡里放出的宠物只是一种实体化的幻象,仿真度可达九十个百份点。人们甚至可以感觉到宠物的呼吸,心跳和体温。因其不具任何攻击性,所以不需要卡片驱动器也能控制,也适合任何人使用。这种卡片只是用来观赏的,并没多少实用性。
小萌突然格格地笑了起来,一双小手拍了拍楚过的脸:“过哥哥,我知道小狗为什么不用吃东西的,姐姐告诉过我。”
“小萌能理解?”
小萌道:“小狗只是被卡片改变形态的实体化能量,根本不是有生命的动物,只要有能量补充就会活崩乱跳的,我记得没错吧?过哥哥!”
楚过道:“谁教你的?哦,一年班上个星期就开学了,老师告诉你的?”
小萌嘟着小嘴摇头道:“不是,老师只教我们读书识字,根本不提卡片的事,是姐姐告诉我的!”
“她呀,最近老缠着我学习卡片的基础。”
一个外表纯美的少女将一碗汤米粉放在楚过的面前,这少女和小萌有几分相似。
小萌吐出小舌向少女做了个鬼脸:“姐姐。”
少女爱怜地抚着小萌的头发:“楚过,我被你害惨了。”
少女是小萌的姐姐唐小雅,唐小雅的性格有点古灵精怪,很喜欢捉弄人,楚过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他对唐小雅是敬而远之。
“我?”
唐小雅道:“这些天我和同学到处去玩,本来就很累的了,回到家里小萌死缠着我要我教她卡片基础,烦死我了!”
“这好象与我无关吧?”
唐小雅道:“当然跟你有关,小萌想学卡片的理由和你有莫大的关糸。”
楚过有点愕然:“不会吧?!”
“她说只要懂得卡片,她有更多的话和过哥哥聊,白天聊,晚上聊也行!”
好怪的理由,楚过不禁笑了,但他的笑容马上僵了下来,他面前的汤米粉已经少了一半,最爱的叉烧已全部消失了:“又偷吃,小心我不跟你说话!”
小萌抹了抹小嘴:“我知过哥哥不会的。”
唐小雅轻轻敲了一下小萌的头:“不准这么没礼貌。”
小萌不理唐小雅,埋头不停地吃着米粉。
唐小雅对楚过道:“我再去装一腕来,你等等。”
学校里不浪费一分一秒埋头苦学,课余时间又被海棠这个山寨大王给夺走,楚过过着紧张无味的生活,只有来这家餐馆吃东西的时候可以舒缓一下心情。
吃完米粉后,楚过想起今天市中心的小刀售卡中心有卡片展销会,反正没事,去看看也好。
走出餐馆,楚过向公车站走去,经过一条巷子时发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躺在地上。少年脸色惨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嘴角渗出鲜血。楚过本不想多管闲事,这种事见得太多,更悲惨的也见过,他的心早就麻木了。可少年脖子上的暗红色环形花纹引起了他的注意,楚过退开两步,紧盯着地上的少年。
“你不应该在这里!”
那少年撑起身体抬头看了看楚过,苦苦一笑又重新躺下:“天下之大,我能到哪去?”
“哪里都好,就是不应该在人多的地方。”
少年抹掉嘴角的血,将手按在脖子上的暗红色花纹上:“你知道这花纹?!”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花纹应该是超兽卡造成的,那张卡就在你的体内,对吧?多久了?”
少年爬起身靠在墙上:“六年前,我十三岁的时候那东西就钻进我的肚子里……!”
楚过惊讶道:“六年还没被卡片支配而兽化?你能忍受卡片的变异能量?”
少年很无所谓地道:“前三年隔天发作一次,这几年好多了,每个月就那么几天,忍忍就过了。”
忍忍就过了?被超兽卡附身的人楚过见过很多,绝大部份人都选择自杀来解脱,没有勇气自杀的人无一例外变成可怪嗜血的怪物,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月,这少年却压制了超兽卡六年,承受了六年痛苦也不放弃活着的信念!
“你哪里来的,本市人么?怎么会被那东西碰到?”
“红笼,听过没?以前是风景优美的旅游圣地,现在是让人畏惧的死亡之地。”
楚过崩紧的脸色缓和下来:“我是都江区的,你呢?”
少年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望着楚过:“我也是。”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楚过道:“我知道有几种药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呵呵,我也知道啊,可没办法,没有身份卡,也没有钱,买不到……算了,由他去吧,都已经习惯了。”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拿给你。”
少年看着楚过,良久才道:“为什么要帮我?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已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给你什么的!”
“我只想知道红笼的近况,以此来交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