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闹铃声响起,张枫伸伸懒腰,起床。
闹钟已经被安月按掉了,喝了红糖姜水之后,安月睡了一晚,昨天的症状全无,整个人轻松多了,还真灵验!
刚出房门,张枫也起来了。
张枫笑笑:“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安月点头,“红糖姜水,还真灵。”
“那是当然,我听我妈说,这种红糖姜水,是给高烧的孕妇用的,屡试不爽。”
提起孕妇,想到失去的那个孩子,安月黯然神伤。
张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你看,才七点多,阳光已经照进来了。”张枫说着,到了窗户跟前,把窗帘拉开,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
张枫送安月到了公司楼下,安月走了上去,张枫才记起,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安月说了。只能下次了,张枫发动了车子,开走了。
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了一个人,看着张枫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安月办公室的方向,狠狠地骂了一句:狗男女!
骂完,丢下烟头,狠狠地踩了几脚,离去。
安月一到公司,蒋志祥就把安月叫了进去。
“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事了,昨晚吃了点药,今天好多了,昨晚谈得怎么样?”
蒋志祥笑笑:“很成功!”
“那太好了,看来,我们又有的忙了。”
“嗯,忙是好事!对了,安月,过两天,我要去香港拜访几个客户,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安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行,我准备一下。”
“主要是这几个客户,你把资料整理一下,准备些礼物,要E市的特产,尽量好一点的,这几个客户,是我们明年的重点开发对象。”
“我知道。”安月点头,出去了。
公司的生意好了,安月就要忙活了,这一个星期,要不是因为昨晚生病,她已经加了四天班了,他们是单休,今天看来也得加班了。
中午的时候,姜强打来电话,说囡囡想她了,想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呀!今天事情很多,要不,明天吧!”
姜强似乎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囡囡想她,还不就是姜强想她,安月确实忙,也就没有多想,继续忙碌。
蒋志祥没下班,就匆匆走了,说要去见个客户,这几天,几乎天天如此,做生意就是这样,忙碌起来,一点闲暇都没有。
安月他们加班,估计要到八点多。
公司外面,姜强抱着囡囡:“囡囡,你想见安月阿姨吗?”
“想!”
“一会儿她出来了,你想吃什么,跟她说,爸爸带你们去吃,好不好!”
“好!”囡囡开心,“我想吃麦当劳。”
“你不是一向喜欢吃KFC的吗?”
“KFC不好吃!”
“为什么?”
“因为!”囡囡想想,“因为那里有个坏叔叔。”囡囡说的是晨伟,因为她看到晨伟打了昱昱。
姜强不解:“什么坏叔叔?”
囡囡就说了那天吃KFC,晨伟打昱昱的事情,她还看到晨伟摸安月阿姨。
姜强听了,脸上的颜色不好看起来。
这个时候,张枫开车来了,从车子上下来,姜强抱着昱昱,朝后退了几步:“囡囡,你看看,那天抱安月阿姨的,是不是这个叔叔?”
“不是!”
姜强脸上的颜色,更加不好看了。
安月做完事情,站起来,伸伸懒腰,一看,已经八点多了。
下楼,惊讶地发现,张枫居然在。
“你怎么?”
“上车吧!请你吃饭!”
不等安月说不,张枫拉着安月上了车子。
安月上了张枫的车,囡囡失望:“爸爸,安月阿姨跟叔叔走了。”
“我们回去!”姜强铁青着脸离开。
姜强家里,安月正在逗囡囡玩,姜强收拾好厨房,洗洗手,出来了。
“囡囡,该去睡觉了。”
“我不,我要跟安月阿姨玩。”
“听话!”
“我不!”
姜强无奈。
“让她玩会儿吧!时间还早。”
“你还得回去,太晚了,不好。”
“没关系!”安月说着,又逗囡囡玩了起来。
姜强好不容易哄着囡囡去睡了,从囡囡房间出来,朝安月笑笑:“喝点什么?”
“咖啡吧!”
姜强冲了咖啡:“你最近挺忙的。”说着,把咖啡递给安月。
安月笑:“正有事跟你说呢,我后天要去香港了。”
“哦?去多久?”
“一个星期吧!”
姜强想问跟谁去,却没问。
沉默,安月抬头,看到墙上囡囡跟妈妈的合影,低头不语。姜强注意到了,起身,伸手去拿照片。
“你干什么?”安月惊讶。
“拿下来,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了,我得顾及你的感受。”姜强坚持。
安月拉住他:“真不用!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姜强还是把照片拿了下来,安月心中难过,看着照片,心里确实不舒服,可是拿下来,心里却有些内疚。
复杂!复杂的心情!
也许,爸说得对,做人后妈,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安月以前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
“姜强,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安月咬咬牙,“我想,我们暂时还是不要……”
“安月,我明白,你爸妈给你的压力很大,我不着急,我等。”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可能,我真的没有考虑好,所以,我想!”终难出口,或许,从开始的时候就是错的,一切太草率了。
“你心里有人了。”姜强黑着个脸。
“没有!”安月惊讶。
“我听囡囡说了,那天,吃KFC,有个男人,他搂了你!”
安月惊得从沙发上起来,她没想到,囡囡居然看到她跟晨伟那样……
“这么说,是真的了?”姜强起身,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强,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姜强愤怒。
“他,他是我前夫,那天正好遇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安月慌乱地解释着。
姜强愣住,好半天没有动,前夫,安月前夫,这姜强没有想到。
过了很久,姜强脸上的脸色才缓和了,走过来,轻轻拉着安月的手:“安月,我不是个小气的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及,我只想我们能好好在一起。”
安月从姜强手中抽出了手:“姜强,你是个好人,可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安月还要说,姜强过去一把抱住安月,强吻起来。
安月大惊,用力推,却推不开。
“安月,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姜强紧紧抱着安月,双手开始在安月身上乱摸。
安月急了,抡起巴掌,给了姜强一记耳光。
姜强愣住,松开了手:“安月,你!”
安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姜强,我,我不是,我不想这样,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安月说完,抓起包,跑了。
姜强看着安月离去,拳头用力地砸在墙上:“贱人,贱人,都是贱人!”他愤怒地抓起了刚刚摘下来的照片,用力地摔在地板上……
安月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猛然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一时之气跟姜强在一起,她根本就不喜欢姜强。
她更加想不到,姜强居然会……
难怪有人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一点不错,姜强一个大学教授,居然做出此种事情。安月彻底清醒过来,她知道,她心底的那个人是谁,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无法替代!
姜强对她做的这件事情,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却下定了一个决心,不再跟姜强见面了,她怕!姜强眼神里的某些东西,让安月害怕!
安月收拾好行李,跟着蒋志祥一起去了香港。
临行前,张枫送安月到了机场,两个男人见面了,张枫显得很客气:“蒋总,麻烦你照顾安月。”
蒋志祥笑笑,拍拍张枫的肩膀:“放心!”
飞机开走了,张枫的心也跟着走了,他站在机场外,看着飞机飞走,久久都不肯离开,他希望,安月回来之后,一切都有新的开始。
“张枫!”
张枫正在发呆,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几个高个女孩走了过来,叫他的人,是许珊,就是那个泼他一身奶茶的女模特。
许珊跟那几个女孩说了声,几个女孩朝张枫看看,笑着离开。
“你来送人?”
张枫点头。
“方便搭你的顺风车吗?
张枫没这心情,但还是答应了。
车上,许珊问起张枫近况:“新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你之后,我没再找。”
许珊不信:“你转性了不成。”
“我喜欢上一个女人!”
许珊大笑:“浪子回头了。”
张枫笑笑,不语。
许珊笑毕,看张枫表情,正色:“你说的是真的?”
张枫点头,自从喜欢上安月之后,他觉得他的爱情观彻底改变了,以前他要的是那种天亮以后说分手的爱情,安月之后,他要的爱情是朝朝暮暮!
一分钟看不到安月,他就想,想得发慌,这种感觉,以前不曾有过。
“那女孩长什么样?”许珊信了,真正被爱情折磨的人,应该是张枫这样的。
张枫拿出手机,给许珊看了安月的照片。
“果然漂亮!”许珊看看张枫,“看你的样子,是不是遇到挫折了,你张枫也有这么一天,看来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我说我曾经跟她一夜情过,你信吗?”
“我信!”
张枫讲了他跟安月的故事,听完,许珊唏嘘不已。
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也不知道安月在想什么。确实,张枫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男人,有钱又能干,长得也帅,当初,不就是喜欢上张枫的这些,不可自拔的吗?
“可能,她觉得,她要的那种生活,你给不了。”
“也许吧!”张枫困惑!
送许珊到了酒店,许珊下车:“不上去坐坐吗?”
张枫摇头,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来者不拒,但是现在,一切不同了。
许珊看着张枫离去,摇摇头,进了酒店。
晨伟正在上班,接到晨刚打来的电话。
“哥!”晨刚声音哽咽!
“怎么了?”晨伟一惊。
“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了医院做检查。今天,检查出结果了,他那个肾病,复发了!”
“啊!”晨伟惊得叫了起来,摇头:“不,这不可能!
晨伟眼前一晕,声音颤抖地说道:“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打算带爹到省城去复查。”
晨伟绝望,眼泪滚落。
爹换肾之后,这才过上几年好日子,怎么就又……
晨伟让晨刚瞒着爹,他马上赶回家,把爹接到E市最好的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晨伟跟冯燕说家里有事,急匆匆地赶回了家,把爹接了过来,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晨伟安顿好爹,回到了公司,等着检查结果。冯燕觉察出晨伟有些问题,问晨伟,他没说,在公司心神不宁地待了一会儿,直接去了医院。
冯燕不放心,跟着晨伟到了医院,远远地看到晨伟坐在外面,抽着烟,一脸愁容。
冯燕慢慢地走近:“怎么了?”手轻轻地搭在晨伟的肩膀上。
晨伟抬头,没有注意到冯燕过来,声音嘶哑:“你来了!”
冯燕大惊:“你,怎么了?”
“我爹的病,复发了!”晨伟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冯燕,头贴在冯燕身上,哭了出来。
冯燕从来没见过晨伟这样过,搂着晨伟,柔声:“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结果第二天出来了,晨伟要求的,他等不及,他想知道爹现在的情况能糟糕到什么程度。结果让晨伟失望了,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晨伟问医生,爹还有多久,医生看着晨伟,多则一年,少则半年。
晨伟跌跌撞撞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冯燕赶忙扶住。
“一定有办法的,我找找我爸,看他认识什么人,找专家,一定行的。”冯燕安慰。
晨伟摇头,医生的话,已经等于宣判了爹的死刑:“E市有很多人等着捐肾,就算有,你爹的情况,恐怕也……”医生没有说明,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晨伟爹,只有等死了。
晨伟朝病房走去,路不远,他却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在离病房还有十米远的时候,他站定,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冯燕:“看得出来我哭过吗?”
冯燕没说话。
太明显了,眼睛红红。
晨伟转身,到了外面,这个时候,实在不合适到里面去。
晨伟坐在花园里,呆呆地看着前方。
冯燕站在身后,看着他:“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我考上大学那年,我爹乐疯了。”晨伟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冯燕说,冯燕慢慢地坐下,拉着晨伟的手,听他说,“挨家挨户地去给他们看我的录取通知书,我爹不识字,他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只是知道,他儿子考上大学了,老晨家第一个大学生。我爹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晨伟说着,眼泪下来了,“第二天,他就犯愁了,开学报到得要五千,还不包括生活费。我们家从我曾祖父那一代开始,就是贫农,哪里有钱供我读书呀!我爹一辈子,最拉不下来的就是面子,为了我,他挨家挨户地去借钱,受了多少冷脸,他没说,临了,还是没有凑够我上学的钱,一狠心,把家里耕地用的老黄牛给卖了。家里没了牛,他就自己拉,他这病根,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晨伟哭。
“别说了!”冯燕跟着哭。
“为了供我读书,这几年,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那年暑假,我回家,家里正在吃饭,菜是从地里捡来的烂菜帮子,粥稀得跟水一样清。我当时哭着转身就从家里跑了,我发誓,再也不能让家里为我上学花一分钱。那年,是我第一次暑期打工,我赚够了一学期生活费,还给了家里二百。我一边读书,一边做家教,最后两年,我没让爹花一分钱。我爹不易呀!”泪水模糊了晨伟的眼睛:“可是我连爹最后的一个心愿都达不成,他一直想要个孙子,我真没用,没用呀!”晨伟用力地砸着他的大腿,冯燕拉住:“晨伟,你冷静一点,冷静!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冯燕说着,起身,拨了冯宇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