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是林玉?夜凌子告诉他的?见他要出门,严薇忙拉住他的衣袖,“风,我已经给了林玉教训,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严恩。”
他手臂极快一旋,将她带入怀中,“让你和恩儿难过的人,都会痛不欲生。我不会让她死,我会让她——生不如死。”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转身出门。
“风,你到底要做什么?”严薇追出门外,却已经不见他的人影。“风……回来!风——”
吱呀——正房的门被拉开,拓跋晗打着哈欠走出来,他身上是洁白的寝衣,长发如墨般散着,整个人神清气爽,飘逸儒雅,出尘脱俗,少了平日的邪佞与不羁。
“薇儿,一大早的叫什么呢?”
“没什么。”原来是快要下雨了,难怪空气这样沉闷。
“恩儿好点了吗?”他脚步无声地走过来。
见他要进入房里,严薇忙过去挡住,“好多了,还睡着,你不要过来,免得他醒了又伤心。”
他不以为意,伤心说明恩儿心里还有他,可她却如此静若止水。“薇儿,他伤心,你不伤心?”
素纹说他昨晚召了婉妃,惹得严恩闹到半夜,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他的妻,她是严薇,与他,无非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经历了这么多,这种事她早就看淡了。更何况,七月初七转瞬将至,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两人沉默想对,只听到彼此沉静地呼吸,许久……
她嗅出他身上的芍药香,那是婉竹轩独有的,虽然她知道他只是去找婉妃取血养病,心里却还是隐隐刺痛。
为什么?明明不在乎,为何还会心痛?她揪住垂于腰侧的长发,不让自己失态。“你……还有话要说吗?”
“再去睡一会儿吧,你气色不太好。”他抬手终是没有勇气再碰她,“那本《幽冥秘籍》能看得懂么?要不要我帮你?”
“在山上的三年,风早先已经教过我,我内功还在,不难练成。”
很好,又是慕刃风。风,多么亲热的称谓呀,他用尽法子逼迫她对自己改口,她却倔强的不肯更改,而她刚才失控大叫风——铁定不是呼风唤雨,而是在叫慕刃风吧。
虽然他早已料到慕刃风时常出入王府,却没想到会如此轻易,里里外外近千护卫竟形同虚设。
“慕刃风是个好师父,你一向冰雪聪明,一点就透。”说着,他握住她揪在发梢上的手,柔声嗔怒,“头发都快被你扯断了,有话就直说,何苦折磨自己?”
她像是触了电,从他手中抽手,关门,将他挡在门外,心却噗通噗通跳得不正常。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床上的严恩睡眼惺忪地打哈欠,“母妃,义父来过吗?我好想听到他说话了。”
“没有。”
“……好失望,刚才我还梦到义父哩。母妃,我们回山上去住吧,义父回来了一定会找我们的。”
“王府才是恩儿的家,母妃若是……”关于离开,她终是说不出口,“恩儿要学会接纳父王的一切,以前恩儿不是总念叨着父王吗?在山上时,恩儿每天都盼着父王会来接你呢。”
“哼,那个坏人!”提起来就生气。严恩背转面朝里,倔强地闷着火气不再说话。
门外的拓跋晗转身返回正室,明明是呆习惯的屋子,此时却顿感苍冷寂寥。他端起桌上的茶盅把玉兽香炉里的芍药熏香浇灭,想起刚才严薇转身逃进房里的情景,他若有所思地扬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