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薇儿不会死,不会的……”拓跋晗一连说了几个“不会”,心底的绝望却仍是莫名翻腾而起,再也压制不下。
楚切霆转身朝殿外走去,“最好还是找她回来,她被司徒澈带走了,说不定还来得及救治。”
他刚出去,拓跋晗也带着严恩追了去。
严薇当然不会死。床上刚才已经气息全无的蓝羽唇角诡异扬起,确定殿内无人之后,她才睁开眼睛,诈尸似地坐起来,嘲讽哼笑,“严薇的男人们都是如此蠢笨,连龟息大法都没见识过。”
她下了床迅速穿好自己紫红的锦袍,坐到严薇的梳妆台前梳理发髻,却因楚切霆的话大惑不解。司徒澈也下山了?而且还赶在她之前带走了严薇。他带走严薇做什么?难倒是认错了老婆?
思及此,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怔愣,除却眼尾那点戾气,这张脸和严薇地并没有什么不同,司徒澈是真的很在乎她吗?可当初为何又将她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她下山?他是不是后悔了才又追来?脑子里一团乱麻,和他缠绵床榻的一幕又赫然清晰,镜子里俏颜嫣红,震颤了满心。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带走了严薇也好,就让严薇尝尝和自己不爱的男人应捆绑在一起的滋味儿吧,她现在应该趁着拓跋晗和楚切霆不注意前往皇陵带着拓跋冽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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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三天就能抵达皇陵,严薇愣是边走边玩磨蹭了五天才到。
皇陵位于依山傍水的秀逸山,山涧水流如银龙,蜿蜒而过,山上林木葱郁,石白如玉,风景秀美。皇陵修筑的宛若缩小的皇宫,虽然小,却“五脏俱全”。
整片陵预园位于山阳,从山顶铺展而下,宛若一个巨大地回字,中央一条冗长的石砌阶梯贯穿,踏在上面,仿佛能走到天上去。
阶梯走了五分之一,严薇便累得手脚并用,狗狗似的,哈达哈达直喘。
这些皇帝也真是的,修什么皇陵?不过就是一片坟地嘛,破坏了一座山的大好格局,还故意难为去皇陵的人——爬到山上,恐怕要废掉一双腿,真不知那些工匠们是怎么做到的。
她抬头看了眼落下自己一大截的司徒澈,直接仰躺在台阶上,整个娇躯大剌剌的呈大字型展开,晒着太阳,任由清凉的山风吹散着身上的汗水。
早知道来皇陵这么累,她才不要施这份好心,她严薇生平最怕累,最怕热,最怕饿,现在她还渴的要命,而司徒澈这个闷葫芦,一路上少言寡语,水也不带,当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吗?她是人,是娇柔的女人,新陈代谢懂不懂?!她真的快要垮掉了!
司徒澈注意到她脚步声消失,这才转身,却见她就像是平展的蝴蝶,躺在一片白石之上,鲛绡纱衣被风吹得飘展滚动,宛若流水,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
他还从没见过如此全无顾忌随地躺下休息的女人,不过,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草地她也躺,山坡她也躺,就连这样磕磕绊绊的石阶她竟然也能舒服的躺着,他由衷佩服她的“躺”功,也见识倒了她超出蓝羽一大截的懒散。
蓝羽是杀手,从不拖泥带水,她说要走,便头也不回的上路,且马不停蹄,他走了捷径才超越她,先一步抵达皇宫。
“严薇,你那样躺着脊背受得了吗?”这台阶上的石头经过风吹日晒雨淋,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光滑,楞面尖锐,她身娇肉贵的,时间久了定然叫疼。
“谢天谢地,你总算开口了!”她真怀疑他的语言神经是不是先天畸形。“我累了,走不动。”
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怕一开口就说出很多不该说的话。“马上就到山顶了,拓跋冽就住在先帝灵位旁的修身殿内。”
“你是火星人吗?我说了,我走不动,你还要我走?!我腿痛,脚痛,手痛,背痛,一刻也不想动!”
他冷俊的脸上无丝毫意外,她耍赖不走的本事他一路上可是见识了不少,前天晚上她还说眼痛牙痛,愣是找了一间华丽丽的客栈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那要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吧。”他真是讶异自己过人的忍耐力,不知道拓跋晗遇到这种状况会如何与她拗劲。
“要么你背我上去,要么你去把拓跋冽叫下来。”
他当然不会跑上去再跑下来,她累,他也累。他只得走下来,坐在她身旁的石阶上,“我背你好了,只是男女授受不亲……”
他话没说完,严薇就爬到了他的背上,“你要背牢一点,阶梯陡峭,若是把我摔下去了,你可要赔偿五个孩子娘亲呢!”
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脸早已红透了,整个脊背敏感的像是触了电。他可是有点担心,她这样趴在他背上,不怕把胸部挤坏吗?
“司徒澈,你木头呀?还不走?”
他迟疑伸手,扣住她的后膝,站起身稳稳地踩在仅能容下半个脚掌的石阶上,一层一层往上攀登。越往上走,却越是后悔叫严薇来,她鬓边的发丝蹭着他的耳畔,让他心里火烧似地烫。
严薇本是想趴在他背上睡一觉,没想到他竟然不走了。“司徒澈,你也累了吧?”
他没有回答,背着她转而往山下走去。
严薇怀疑他脑子进了水,“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爬到这么高,为何又打退堂鼓?”
“……”
“你说话呀,到底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