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登基大典,严薇易容成拓跋晗的模样代替他登基。她端坐于龙椅之上,过足了皇帝瘾。乐滋滋地承接文武百官神情各异的膜拜,她将拓跋晗的一举一动模仿地惟妙惟肖,就连他唇角平日的邪笑也分毫不差。
当然,她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都是新上任的殿前太监总管文禄在尖着嗓子喊话。
因众人都熟知拓跋晗冷酷不羁的性情,因此,她就算一整天不开口,也没有人觉得意外,就这样,登基大典顺利结束。
天下霸主登基,大赦天下,就连败君拓跋冽也未被斩首,而是命其剃度为僧,留守皇陵诵经祈福。至于那些曾相助拓跋冽的亲王藩王只夺其军权,并未降罪。
另,因连年战乱,民不聊生,新帝下令免农赋三年,并赠返家士兵每人三亩田地,奖励农耕,兴修水利,商赋也减免五成,并开辟北辽、西回纥与肃安的商贸通路……一时间天下反叛之声顿时风平浪静,新帝宽容,心怀天下,让臣民啧啧称赞。
当然,皇宫之外的人并不知晓,这一切都是严薇通过总结历史上的一些经验颁下的圣旨,从拟定策略,到挑选合适的人去落实执行,她都一步一步谨小慎微。
躺在病榻养伤的拓跋晗却一直忧心忡忡,尚不知他的薇儿已经在弹指间让天下恢复清明祥和。
而太后寝宫里的萧兰贞则大感意外,她还以为拓跋晗登基之后,严薇必然会成为皇后,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做皇后,她这太后婆婆寻她的人影也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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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山,少主寝室内,蓝羽尖利的嘶吼,“严薇这个贱人!我要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房内伺候的丫鬟不禁后悔对她说新帝登基的喜讯,更被她抓狂狰狞的凶相吓得退至门口。再美丽的女人凶悍起来都能堪比狮子,而蓝羽则是——不折不扣被困牢笼的母狮子。
她披头散发,身上只一袭洁白的睡裙,大喘着粗气,再次用真气击打困住自己的金刚笼子,尽管她用尽了全力,已撞击得周身剧痛,整个笼子却还是纹丝不动。
“司徒澈,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我诅咒你绝子绝孙,司徒家所有人下辈子都做猪!司徒澈——放我出去!”
洞房花烛夜的翌日激情之后,她一觉醒来,就困在这笼子里,算来已经有月余。她就算有天下无敌的武功,却还是对这笼子毫无办法。司徒澈竟然花费了万两黄金打造这东西,他盗抢来的民脂民膏都花费在这笼子上了吧——他果真慷慨!也果真看得起她蓝羽!
“司徒彻,你这猪狗不如的贱男人,放我出去!”
丫鬟怕她再这样耗下去会伤了自己,忙劝解,“蓝羽小姐,您就不必再白费力气了,少主在后院书房里见贵客呢,听不到你的叫声,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闭嘴!”蓝羽不理会她,继续撞笼子,“司徒澈……再不放我出去,我拆掉这烂房子!”
丫鬟还想再开口,却见蓝羽一掌击向这边的门板,她慌忙跳开,飞溅的木屑却还是落了满身。
木屑沉落,司徒澈伟岸如山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门外。
瞥了眼狼狈地丫鬟,他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不禁庆幸自己刚才脚步迟缓,若是再快一点,恐怕就会和雕花门板一样粉身碎骨了。
蓝羽朝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呸了一口,“贱男人,一个月了!你还好意思出现?占了我便宜,把我锁在这笼子里,你什么意思?”她怒火三丈地威胁道,“幽冥门人见不到我,就会把我的下落告诉我爹,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澈平日就少言寡语,他也懒得回应蓝羽的怒骂。他优雅拂掉身上的木屑,踱着步子迈进来,在一大堆被掌风毁坏的家具摆设中找到一把完好的椅子,摆正,却没有坐下来。
这椅子是给门外的贵客坐的,而这贵客,正是幽冥门的老门主蓝宏。
“女儿,你总算是想起为父了!”蓝宏一袭蓝黑色锦袍,外罩黑色披风,显然刚来没多久。他对笼子里的蓝羽和蔼一笑,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困在牢笼,“在黑虎山住的还习惯吗?”
蓝羽怒火攻心,差点吐血,“老不死的,你几时来的?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救我?”这还是她亲爹吗?“该不会你也被严薇那个贱人洗脑了吧?我才是你的女儿!”
“你和薇儿的事情拓跋晗都在信上说了,不过,说起来,还是薇儿更乖一点。虽然她和你一样都不太听话,对我却还算恭顺。”说话间,蓝宏理所应当的在司徒澈摆正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俨然是短话长说的态势。
“哼哼,看样子,你不是来救我的!”
“羽儿,司徒少主为人不错,文物超群,更胜风儿,虽然司徒二老还未回来,为父相信他们一定不会介意你和拓跋冽之间的过往。为父不想干涉你的婚姻大事,不干涉又怕会再出风波。风儿和薇儿之前在七王府的事差点害死严恩,你大概也听说了,为父不想再重蹈覆辙。如今拓跋冽已经剃度为僧,而你和司徒少主又有了夫妻之实,所以……”
“我呸——狗屁夫妻之实!都是严薇那个贱人害我的!”
听着女儿骂粗话,蓝宏不禁竖起眉头,他尴尬瞅了瞅一旁静默的司徒澈,端起父亲的架子来训斥蓝羽,“听听你这满口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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