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到门前的御医见严薇和拓跋冽携手走出来,微怔了一下,忙俯首跪拜,“陛下万福!”
“太后已经在里面等着,好好诊治,朕不想看到母后再呕血。羽儿说太后的伤势并不重,朕要尽快看到她老人家康复。”
御医却顿时冒出一阵冷汗,太后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年纪大了总是急火攻心,又时常扯裂伤口,如何能尽快康复?!
“老臣惶恐,只能尽全力医治,陛下且不能再让太后动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最好是不要再让太后与幽冥门主见面。”
“嗯,朕知道了。”拓跋冽又想起什么,“给我一瓶消肿的药膏,是给羽儿用的。”
“是。”御医忙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药瓶递上,“这是臣特制的,还有清香,孕期也能用,正适合幽冥门主用。”
“去忙你的吧。”拓跋冽接过药,便拉着严薇走向柴房。
严薇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身着玄青鹤袍的御医。见到她和拓跋冽手牵手,他脸上竟无丝毫意外之色,这御医……似乎在拓跋晗练兵校场见过一面,而且那次拓跋晗毒发,慕刃风给严恩下毒,小小的人儿成了哑子,多少人都说救治不好了,却正是这位御医妙手回春。
说巧不巧,那御医也正回头看过来,且对她客客气气地颔首一笑。
拓跋冽注意到她的眼神,“羽儿,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放心这药?还是……你不记得张仲了?他可是皇宫里数一数二的御医,还曾给你治过伤。”
“他也给我医治过?难怪看着眼熟呢。”严薇敷衍一笑,“看样子,我的失忆症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拓跋冽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失忆症——明明早已经撕破脸皮,她却偏要说成是失忆症。
环看整个院子,柴房不难辨别,里面是点着蜡烛的,严薇一见那明亮的光,顿时心生一计……
“冽,你怎么选中这小院?去客栈住多舒服?”
“客栈?”他也想去客栈舒舒服服地住着,瞧这里,一堆门便是满身的灰尘,睡也没地方睡,他堂堂九五至尊,何曾在如此简陋之处呆过?“朕也想住客栈,是太后执意住在这里,朕只能顺遂她的意愿。”
严薇见他竟真的坐在干柴上坐下去,她也只能坐下来。“太后凤体违和,更应该住的舒服些,就算你要顺遂她的意愿也不该如此,这小院如此破败,要做点可口的饭菜也做不出,如何能让她尽快康复?”
拓跋冽凝眉瞅着她,眼神温柔,但笑不语。
严薇被他看得不自然,更因他眸中难得一见的温柔毛骨悚然,她和他亲近只是缓兵之计,可从没想过要发生什么。“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羽儿,你变了。”
她顿时绷紧神经,“哪里变了?”难道他看得出她压根儿就不是蓝羽?
“你的性情变的比以前柔和,没了仇恨,善良地叫人心疼。难怪七弟总说你是他的薇儿,根本不是蓝羽。”
善良?她是善良的吗?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她已经忘了善良为何物了。“人……总是会变得。”以前的她太过天真,现在也懂得八面玲珑,做些自己不乐意去做的事苟活于世。
“是呀,人总是会变!朕也变了,自从坐上那把龙椅,朕就再也不是以前的拓跋冽了,所以,有时我们都不认识彼此了。”他打开手上的小药瓶,倒出一点在手指上,便要帮她涂抹在肿胀的脸颊上。
她仍是不太适应他的碰触,不由得转头想躲,见他不悦地挑高眉毛,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顺从。他的手指碰触在脸上,让她整张脸也不禁抽~搐。
她眼神里无法遮掩的排斥让他忍不住讥讽,“换做是七弟,你还会躲开吗?”
“冽,这不一样,我们毕竟许久不见了。”
“也对。”
他给她涂抹了药之后,收起药瓶,“好啦,睡一会儿吧。”
“在这里睡?”
“当然,不然在哪里?”
“我们还是去客栈吧,刚才不是说好要去客栈吗?”
“羽儿……”他强行按住她的肩,让她枕在他的腿上,伸手按住她高耸的腹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了你腹中的骨肉着想,趁着天没亮,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别这样瞪着我,我也是为你好。”他手指轻抚在她的唇瓣上,她唇角上被打破的伤口血渍尚未干涸,与白皙的肌肤与红唇相衬,更加诡艳。
他捂住她满是戒备的眼睛,俯首,吻在她唇角的伤口上,浅浅地品尝着她血液的味道,口中低喃地话音变得低哑起来,“羽儿,还记得从前吗?你总是让我这样把你身上的血渍****干净……”
她唇角的血渍消失,他又转而深吻着她的唇。
眼睛被他捂住,心与听觉的感知却瞬间放大了几倍,他的唇碰触带起阵阵战栗。她屏息着,握住拳头,感觉到他的舌企图更进一步,她忙转开头,躲开他的唇。“冽,不要这样好吗?”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黑暗的吗?”
“可是我现在……”
“现在不喜欢了?”
“是的,我喜欢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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