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这个时辰士兵正操练,她扶着宫廊的护栏往下看,却没有看到将士们操练,下面铺了冗长的红毯,从高高的虎皮椅王座一直蔓延到石宫门口,将士们分列于红毯两侧,呈方队站立,静若无人。
看这阵仗……是他要回来了吗?
她挪动了一下脚步,想离开。她没有勇气见他,一如他说的,她没资格做严恩的母亲一般,她也没资格再留在他身边……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恭贺王爷凯旋!”将士们的声音整齐划一。
拓跋晗带着一行将军迈进来。
虽然接连征战,他精神却很好,不见丝毫疲态,如锋芒闪烁的剑,风姿飒爽,披风随着极快的脚步烈烈飘起,衬了银亮的铠甲,冷峻妖艳如仙如魅。
“父王?父王……恩儿可想念父王了!”严恩从下面的将士群列中蹿出来,颠儿颠儿的小跑着奔向他。
“哈哈哈……恩儿又长高了!”他抱着严恩狠狠地亲了亲,父子俩走向台阶之上的王座,他旋身坐下,威严凛然,“免礼!”
轰——将士们起立的声音同样响亮整齐。
严薇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抗拒心底的思恋,她的双脚如生了根,一看到他就挪不动。接连这些天的担心,牵挂,懊恼……本是压抑地结结实实,此刻却像奔涌的洪水,决堤泛滥,让她彻底崩溃。
他的身影恍若隔世,在她的视线内模糊又清晰,反反复复。
“爱妃,怎么在那里?到本王身边来坐。”
严薇怎么都没想到,她躲在柱子后面,他竟也能发现,而且他竟还这样叫她“爱妃”?
她无所适从地抹掉泪站出来,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自己。她只得硬着头皮走去楼梯,沿着红毯走向他。
没有梳妆,没有锦衣,只散着长发,一袭简单的白锦长袍,他还会在乎么?女为悦己者容,他不喜欢她了,她何必再要那份艳丽?
像是走了几辈子,她才到了他的近前。
他眸光清亮,无笑,无怒,威严狂冷,声音却柔和,“不错,洗尽铅华,还是一样美!”握住她的手,伸手一拉,就这样一家三口并坐在王座之上。
她的心还在因他的称赞悸动不已,宛若梦中。
“爱妃当日说得对,赢,才是大国风范,本王赢回了将士们的血和骨气,赢回了民心!”
她苦笑,他还记着她说的话?现在想来,那像是云端上的疯话。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布抖开,“这是萧钦昊代萧窟伦写下的降书!他那般待你,本王便让他跪着围绕北辽皇宫爬了三圈,他那双腿已经彻底废了。”
他的笑在眼前美若昙花,只是一闪,便没有了。
严薇不明白他为何要让萧钦昊写降书,他是在告诉她,背叛他会有怎样惨重的代价吗?她胆战心惊,不敢去想象萧钦昊跪爬的样子。
满心凌乱地坐在他身边,听着他和那些部将们商议军务,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接下来是庆功宴,严恩困了,被素纹带去早早睡下。
偌大的酒宴堂,觥筹交错,还有不少美人,据说那都是萧钦昊的侍妾,此时都成了犒赏将军们的玩物。
她木偶一样地陪在他身边,见他递了酒杯过来,她却不敢喝。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哪还有胆子沾酒?
“这是庆功酒,得喝!本王这份功劳,可都是爱妃激励所得。”他把酒灌进口中,捧着她的脸,旁若无人地对上她的唇。
辛辣的酒带着他的气息滚入胃里,觥筹交错不见了,谈笑风生没有了,酒香肉香也消失了,她只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眼前是他邪魅含笑的琥珀眼眸,深邃,温柔……不,一定是她看错了,怎么可能还有温柔?
灌酒成了狂热的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吸紊乱,无助地揪住他的铠甲,整个身躯几乎被他压在椅子上。
她意识混乱之际,被他突地抱起,穿堂过道,进入寝居。
相处太久,她岂会不明白他眸中的火意味着什么?!但是……怎么可能?!他不会再碰她了,这是怒火才对!他是不是要把她关起来毒打一顿?
他踹开门,直接将她丢在床上。
她慌乱地要坐起来,他却邪肆如兽,倾身压住她,疯了似地扯开她的衣襟,熟悉的艳红文胸刺入眼帘,熟悉地馨香侵入鼻息,熟悉的娇躯在掌下婀娜蜿蜒,熟悉的肌肤在唇瓣上有丝丝甜腻……他狂乱灼热地吻铺天盖地席卷她,更恨不能直接将她吞掉。
“薇儿,我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想得都快忘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每天除了打仗就是想她,恨自己拿剑指着她,恨这样漫长的分别,恨这无止境的战争与厮杀。着魔了似地每杀一个北辽蛮子就想到她的笑,就连晚上在军营内批阅军务也会想到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妩媚娇态,莫说她与萧钦昊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他也还是会被这种疯狂的相思折磨地原谅她。
听着他意~乱~情~迷的呢喃,她的泪泛滥淌开,“你还会要我吗?”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他被她的泪吓了一跳,“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
她缠住他的脖子,这才放开心结嚎啕大哭,“我好怕你不要我了……这么久见不到你,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