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宏已经因为两个女儿的事焦头烂额,多说一句,都可能会将这潭本已浑浊的水弄得更加浑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已经无可奈何,只恨不能楚切霆不存在。
他把严薇斟的酒喝完,才对拓跋晗说,“羽儿和切霆没什么,不过是报复鸢儿恶作剧。”
拓跋晗可不好糊弄,“什么样的恶作剧会让您这位老怪物千里迢迢来兴师问罪?”
“拓跋晗,对羽儿好一点,若太后与皇帝再那般残害她,整个肃安王朝都会易主。”他饭菜也没吃一口,便站起身,“看紧羽儿,既然爱她,就别坐视她和切霆朝朝暮暮,你要提醒她,切霆是她的姐夫,就算她对你厌了烦了,也该对风儿投怀送抱,而不是切霆。”
拓跋晗摇头失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当然不会再让母后和皇兄伤害薇儿,但是薇儿怎么可能厌了他烦了他?楚切霆和慕刃风又有什么两样?
凭薇儿那种桀骜不驯的性子,她要对谁投怀送抱,他也不一定能管得了呀,经过这些经历,他可真是见识到了。
“有女儿还真是够麻烦的,出嫁了也不叫人省心。”拓跋晗不禁庆幸自己还没有女儿。
若是身边有个大严薇,还有个小严薇,再加一个脾性如他的严恩,啧啧……想象起来,真是蛮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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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蓝宏的出现一搅合,严薇心情糟糕,返回幽冥门在渭州分舵的府邸时,已经日落西山红霞漫天。
楚切霆正和严恩在武场练“水上飘”,一大一小穿着玄青的练功服,都是英姿飒爽。见她回来,他们都松了口气。
楚切霆示意严恩继续练功,便迎过来,“羽儿,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这么晚?我刚还派人出去寻你。师父已经在后院住下了,拓跋晗也来了,正在亭子里陪他下棋,师父刚刚下了命令,让你……”
“他还没走?”严薇本就是想等着蓝宏离开渭州之后再回来的,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真的和她拗上了。“他下命令让我做什么?”
楚切霆的半张银面具被黄昏地红云映得如血,“师父让你暂时搁置幽冥门的事务,和拓跋晗去坷垃山住些日子。”
“搁置?我看他是想让我放权让蓝鸢统领幽冥门吧!他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若蓝鸢做了幽冥门主,她和严恩恐怕连一条活路都没有。而且蓝鸢凶残,不管人该杀不该杀,只收钱结账,幽冥门就真的成了人间炼狱。她不能让步,分毫都不能让。
“羽儿……”他握住她的手,“因为我,师父才责罚你,是我连累你了。师父已经下令让我娶蓝鸢,若我与她成婚,你还是幽冥门主。”
“我不准你娶她!你,风,初霁,是幽冥门的支柱,是我的属下,用不着听其他人的命令。”说完,她大步向后院走去。
楚切霆视线紧随着她的背影,满心疑惑重重。她不让他娶蓝鸢,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属下?还是,她心里也有不舍?
后院亭子里,拓跋晗悠然端起茶,上好的雪莲清香四溢,茶滚入肺腑,他的笑中带了几分胜利的喜悦,“老怪物,你又输了!”
蓝宏不甘心地凝眉沉思,盯着棋盘妄想突破一条生路。
棋盘上却突然按了一只带着红玉戒指的手,玉鲜红如血,手莹白如雪,五指细美,惊艳绝伦。
他被那抹剔透的红玉刺得双眸一眯,不禁抬眸,却绝没想到会是严薇那张明艳的脸。
这红玉戒指可是比千年冰玉还珍贵的宝贝,他游历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这丫头是如何得来的?竟还奢侈地戴在手上到处招摇?他感觉到拓跋晗挑衅地眸光,看过去,见他剑眉挑高,这才明白,竟是他弄到的。
“羽儿,这避毒血玉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但能避毒,还能保气血畅通,助益病体,提升内力,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找寻,不知多少人为它丧命呢,你小心收着,别被人偷了。”作为父亲,他还是应该提醒一下。
“什么?避毒血玉?”严薇本是来算账的,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看自己的手,“这枚戒指……”
她还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红玉戒指,当时从昏睡中醒来她只是略微注意了一下,离开拓跋晗时,还差点负气地摘下来砸在他的脸上,没想到竟是个稀世珍宝?!
她坐下来,忍不住好奇,“这东西值多少钱?和千年冰玉相比,哪个更值钱些?江湖上怎么有这么多宝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这若是拿去我的世界,恐怕要买到几亿吧!”
拓跋晗被她这问题弄得哭笑不得,平时她管家,管幽冥门,总是精打细算,和钱打交道久了,竟也贪财了。见她要摘下来,他忙握住她的手,“薇儿,这是我们的结婚信物,是无价之宝,别总想着换钱。”
有这宝贝,有三个堂主,她再组建十个八个的幽冥门也不成问题,还惧怕蓝鸢得势?!“拓跋晗,我越来越爱你了。”
她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拓跋晗如饮甘露,早知道这宝贝有如此神效,他就该早点告诉她了。看样子,他还应该多寻一些,让她越来越来越来……越爱他。
蓝宏见严薇夸张地对那枚戒指又是呵气又是擦拭,不由眉梢抽~搐,这到底是什么状况?他这宝贝女儿何时成了个贪财鬼的?刚才那架势分明就是来算账的。
“羽儿,为父已下令,说你身体未愈,不宜主持门中事务,所以……”
“随便你下什么命令,楚切霆,慕刃风和白初霁都是我的人,我休息,他们也要随我一同休息。”严薇说完,冷傲起身,定定地盯着蓝宏,见他没有异议才朝居住的厢房走去。
蓝宏哪里会有异议?现在的幽冥门已经完全大变样了,以前是邪恶的幽冥门,现在是象征江湖正义的幽冥门,就算他要指派那三位堂主做什么,他们也会自觉自动地先向羽儿禀奏。
若要蓝鸢继任门主之位,恐怕蓝鸢不但什么都做不了,还会抓狂地每日来他这里告状。
拓跋晗见蓝宏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忍不住幸灾乐祸,却又咬牙切齿,“你可是给了你的羽儿三个好男人呢!”
严薇推开~房门,转头却见拓跋晗没有过来,还与蓝宏在那边嘀嘀咕咕,“拓跋晗,你在那边做什么?我累了,过来给我做全身按摩!”
全身按摩?这么好?他满脑子都是遐思,激动地从石凳上跳起来,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过去,“薇儿,我记得我们在巷子里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按摩之后,是不是要……”
“色胚!”
“是你刚才引诱我的,可不怪我!”
“我哪有?”
“你说越来越爱我嘛,总该有点切实的行动。”
“那你要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更多的宝贝。”
“你不就是最大的宝贝么?!”
“拓跋晗,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紧闭的门后。
蓝宏坐在亭子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起身,却见身旁跪了个玄青的身影,“切霆,你又要做什么?还嫌为师不够烦么?”
“师父深知徒儿心性,请师父不要再勉强,徒儿愚鲁粗笨,配不上鸢儿。”
愚鲁粗笨?“这是羽儿教你说的?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蛊?她已经有拓跋晗,为何你们还是如此死心塌地?”
“羽儿没有下任何蛊,她叫做严薇,不再是以前的蓝羽。因为她,幽冥门人已经不再被江湖上的人追杀,师父请看在她这些日子为幽冥门呕心沥血,也放徒儿一条生路。”
蓝宏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蠢话?让你娶鸢儿,是你几辈子的福分,不是杀了你。”
“若师父强逼,徒儿只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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