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她怀中抱开严恩,放在她的内侧,给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举止间满是为人之父的慈爱优雅。
就在他忙碌之际,严薇发现他的脸已不像以前那样苍白,而是透着淡淡的健康之气,气质也不再显得阴冷,多了几分明媚,丰神俊朗,难以言喻。
拓跋晗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凝视,不由打趣,“很久没见到本王,爱妃想念本王了?”他躺在她的外侧,用手指帮她理了理散着的长发。
她试探握住他的手,是暖的,不似以前的清凉。看样子,夜凌子和慕刃风不负所托。
倒是难得见她这样主动亲近呢,不枉他日夜伺候病榻前。借着她侧躺的姿势,他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吻。
淡淡的药香中有她自然的体香,这个吻一开始,便难以收场。但一想到她未愈的身体,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太过火。
松开她时,却见她已经娇喘不已,双颊绯红,双眸迷离,手臂也环在他的腰上,紧张地揪住他的锦袍,两人说不出的暧昧。
静默了半天,似有一根弦就要绷断,她忽然寻到一个话题,“拓跋晗,你多久没有‘喝药’了?”
他这才察觉,已经有六天没有喝血。“怎么了?我脸色很难看吗?”
自从给她运功之后喝过那碗血,隔了一天,他再次给她疗伤便又喝了一碗。
第一次是夜凌子送来的,第二次是慕刃风来探视她,说是顺便从王府带到客栈的。
这一路上,他没有觉得难受,也便没有再喝。要照顾她和恩儿,还要忙着军务,更是顾不上去寻血源。“我让辛文去端药来,马上喝。”他不想让自己恐怖的一面吓到她。
“不用。”她依偎进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也比以前更稳健有力,不禁欣喜,“你气色很好。”
“薇儿,你……你不怪我了?”
“怪你什么?”
他不情愿地提醒,“离婚协议。”
“都被你带到这里,怪又有什么用?”她摆弄着他腰间的玉佩,发现曾经那枚硕大的扳指已经回到了他的拇指上,而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同色玉戒指,上面雕着飞凤纹,小巧纤细,让她的手指更加白皙秀美。
她没有问这枚戒指的来历,只是疑惑另一件事,“你在边疆怎么知道太后要杀我?”
“我是她儿子,她想什么我岂会不知?临行前我便派了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还是回去晚了一步,没有保住孩子。”
“孩子……还会有的。”她螓首抵在他胸前,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他却还是听到了,满心欢喜地拥紧她,俯首在她耳畔吻着,顺势低喃,“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失笑轻推他,“你不让我吃饭,我怎么会好?当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呐?”
“呃……”他只顾了抱着她亲热,倒是忘了吃饭的事呢。“我让素纹端来,就先喝粥吧,这些天没吃饭,也不能吃一次吃个胖子。”
“嗯,我听你的。”
他宠溺揉揉她的发,心里唏嘘感慨,她要一辈子这样听话才好,平日桀骜不驯,穿什么吃什么何时听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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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辽和肃安王朝打了三个月,未有任何停止的迹象,战场从北辽的坷拉山麓蔓延到肃安王朝西北的夏州,庆州和渭州。
拓跋晗寸土不让,发誓让北辽成为肃安的地盘。
而北辽的萧窟伦御驾亲征,更是士气大振,要夺取肃安三州,长驱直入肃安京都。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拓跋晗带着严薇和严恩进入军营,此时战报正来,他让辛文安置严薇母子在他的营帐,便去了中军大帐。
严薇经过调养已经恢复很多,军中事务繁多,她不好再麻烦辛文,便问了营帐方位,牵着严恩的小手自行过去,素纹和夜凌子背着包袱紧紧跟着。
还没有掀开帐帘,里面就传来女人尖细的怒呵,“他回来了也不来见我,是不是当我死了?他带了那个妖女和孽种来,到底还要不要我这孩子?我问你话呢!”
他?孩子?是指谁?严薇心里咯噔一下,是指拓跋晗么?
她掀开帐帘,萧苒苒那张尖刻的脸也从正被她呵斥的护卫身上转过来,而更刺眼的是,她隆起的腹部。
严薇有怀孕的经验,看那孕期至少已经三个月,算算日子,正是拓跋晗抵达庆州地界之时怀上的。
“怎么是你?”萧苒苒看到严薇顿时如临大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严薇则盯着萧苒苒隆起的腹部,“你这孩子……”
萧苒苒抢言说道,“是晗哥哥的。”
晗哥哥?严薇挑眉,“你和你的贴身护卫赤勒……”
萧苒苒极不想听到赤勒这个名字,愤恨辩白,“晗哥哥没有告诉你吗?他来到庆州之后就把我接过来了,若非有你这个妖女,他怎么舍得伤害我?我来到庆州的第二天晚上我们便在一起了,关于细节,应该不必我详述了吧!”
严薇不想相信她的话,心里却又竖起一根刺,她径自拉着严恩走到拓跋晗的虎皮椅子上坐下,“你现在怀孕几个月?可有叫人把脉确诊?”
萧苒苒脸红一阵白一阵,看了眼她身边的夜凌子,“好,你要查,我就让你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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