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常让环儿帮他找来一些书,他想尽快的了解现在他处在什么时期,环儿就去三姨太那里要书,三姨太一听这个僵尸要看书就想着,看书就不会出来闹事,而且很打发时间,赶紧命人搬来整整一书房的书。
孙殿英给三姨太的命令就是用尽一切的办法稳住李秉常,等他找来高手,只要降服了这样一只僵尸,那他孙殿英岂不是如虎添翼,小小NX算什么,回头把阎锡山的地盘也给他抢来。
这几日,李秉常不吃不喝整日坐在书房看书,(话说,僵尸本来也不需要吃饭吧)又怕吓到环儿,就把环儿打发后院去,环儿偶尔来送饭送水,看着纹丝未动的饭菜,不肯换掉的龙袍,又见那双明亮的眼睛焦急的在书上找着什么,突然感觉他很可怜。
就去拿了一件长衫来:“你不肯换下,那脱下一会,我给你补补吧。”那龙袍在古墓时候时已经被打的到处是破洞了。
李秉常看看环儿,没有说话,阴着脸,伸手接过长衫到里屋换衣去了。
环儿看那翻开的书页上面写着:
惠宗李秉常八岁帝位即,朝权太后持;太后梁乙埋,结党营私弊。弃汉复蕃礼,去和战争起;外强中干窘,无奈再和议。秉常过二十,母党跋扈隙;借宋控梁氏,囚禁遭辱斥。朝野震惊极,纷纷举反旗;宋乘西夏乱,起兵五路击。宋军内部隙,指挥难统一;西夏兵乃强,此仗宋失利。永乐再相敌,西夏非凡势;挫败一万余,获胜扬长去。虽胜国空虚,物价暴涨剧;百姓揭竿起,逼迫秉常释。母党皇权峙,针锋相对极;太后国相死,秉常相继去。
环儿过世的父亲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环儿也跟着认了几个字,却还是有一些没看清,就偏着脑袋凑着脖子去看。
李秉常从里间出来,正好看见一段优美白皙的脖子伸长了往书上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努力的去看着书上的字。听见有人出来,环儿慌乱站好,低着头,回复到了乖巧的女仆样子。
李秉常把龙袍递给环儿,伸手拉住环儿:“书上的惠宗说的就是我……”
环儿想抽回手,感觉那手冰凉冰凉的,突然想起过世的母亲说的:手脚凉没人疼。心不由的又软了软,没有抽回手,只低着头,脸红的如同那桌上摆放的月季花瓣。“那你现在一千多岁了吗?”环儿感觉周围太安静了,尴尬的不行,找话来说。
“你看呢。”环儿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她,顿时她已经快要滴血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拿手去把弄衣服的边角。
“一梦千秋,原来我们西夏王国完了,大宋朝也完了。所有以前的一切都没有了,连我的子孙化作尘土了,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怪物啊!”李秉常的语气有点稍高,那声音也与往常的温文尔雅不同,更多的是悲愤与无奈。
环儿赶紧拉开椅子,踮着脚按着李秉常肩膀让他坐下:“你不是什么怪物,你和我们一样啊,也会说话,也会想事情,还会看这么多的书,你都比我强呢,我都看不懂这么多的书。”
那一天,俩人在屋里整整说了一天的话,环儿也没有去厨房端饭,也没有出来倒水,直到月娘上了树梢。
等月娘准备偷偷溜班的时候,环儿出了书房,轻轻的关上门,抿着嘴偷笑着回了房。
环儿一走,李秉常就睁开了眼睛,那个傻傻的小女仆,一直把他当孩子去哄,好像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流落到此,而她要照顾好他。
她说了很多她的事情给他听,讲村童上学的时候如何捉弄她那当私塾先生的老爹,讲父亲如何顶着那么多偏见教她读书,用削出来的木珠给她做了第一个算盘,讲她父亲如何因病去世,而她却孤独无依的插标葬父。
说到开心的时候大眼睛晶亮亮的像春天的雏鸟,说到伤心的时候大眼睛蒙着水务,让他想捧着手接下她的泪滴。笑完了哭完了就逼着他睡觉,还给他哼摇篮曲。
算一算,就算不加上他在古墓的这一千多年,他临死时也26岁了,在皇宫的时候都是几个皇子公主的爹了,居然被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哄着睡觉,难道她不知道僵尸是不需要睡觉的吗?
想到僵尸一词,李秉常神色黯然了,他如何不知道他现在属于什么情况,偶尔发现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体内居然只有在心脏正中才有那一滴本名血,其他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是摆设一样的放在胸腔内。
僵尸天生就是大地的宠儿,他只要站在大地上,大地给予他的土之气就能引导他修行,他现在能放出来的那种惨白的阴冷的火焰,明显就不是人类,甚至不是活物的东西。
想着环儿那水汪汪的大眼,时而调皮时而温婉的笑容,还要见他那平和不带丝毫恐惧的脸庞。
李秉常伸出左手摸着自己的右手,冰冷阴冷。他突然很痛恨把自己埋起来的那些大臣,找的什么风水,假如当时就死去,没有变成僵尸而是多好。
孙殿英那里来了俩人,说是龙虎山的道士,老的是师傅,小一点的是徒弟,都穿着青色八卦道袍,背上背着褡裢。说是听说这里有僵尸,就自愿而来。
孙殿英命人送上的大洋元宝却被拒绝了,那老道士说,除魔卫道乃是龙虎山祖师一直传下来的法谕,就只需安排一单独住处,他们师徒准备一下就行了。
孙殿英就指挥人安排道士去了东跨院,俩道士进了东跨院就谁都不让进去了,小道士客气的站在门口拦着个个来看稀罕的军官,说他师傅要等着算好时辰才能抓僵尸。
晚上,那三姨太在枕边轻轻的说着:“一点钱都不要是打算以后要多的还是说就是个没本事的骗子,到大帅这里找出路的,大帅你可不要被骗了啊。”
孙殿英拍拍那只嫩滑的小手:“别担心,就算他们不成,明天,我请的高人也就到了。”
第二日中午,俩道士就在前厅等着孙殿英了,这次都穿着金色滚金线的阴阳八卦道袍,搭着三十二仙褐,二十八法帔,看着打着哈欠进来的孙殿英也不行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要孙殿英带着去降服僵尸。
孙殿英打着哈欠坐到太师椅上,就着三姨太送上的茶漱了漱口两只金鱼眼翻了翻:“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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