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秀低头,用头狠狠地撞向刘远舟的脑袋,恨不得来个鱼死网破。
这一撞,把怀秀的脑袋撞得生疼,刘远舟也不轻,用一只手捂住了头。
趁他不注意,怀秀挣开了他,狠狠地说道:“你别落在我手上!”然后转身朝门口跑去。
刘远舟追了过来。
刚刚拿开门闩,门就被从外面推开,怀秀一不留神,头又被撞了一下,正好撞在了刚刚的地方。
怀秀捂着脑袋,疼得眼泪充满了眼眶。
“刘少侠,我听见动静,过来瞧瞧,怎么这么大声?”
怀秀捂着脑袋皱着眉看了来人一眼,道:“闻公子,你来得正好!这个畜生他……他……疼……”
来的正是戴着面具,一身白衣的闻夜弦,身后跟的是没戴面具,本色出场的闻色。
“闻公子,这女魔头勾引我。”
“勾引你?”怀秀被气得一下子站直了身体瞪着刘远舟,连脑袋疼都顾不上了。
刘远舟点了点头,一脸鄙夷地说道:“是的。”
“你……”怀秀瞪大双眼,一副要吃了刘远舟的样子,看了看他,又看向闻夜弦,拉着有些凌乱的衣襟,“是我自己把衣服扯成这样?还有这头发!”
刚刚的挣扎让怀秀的头发有些散乱。
红艳艳的衣衫不整,墨发散乱,一双眼因为疼痛还含着水雾,因为生气,两颊泛红,红唇水润,怀秀就这么看着闻夜弦。
闻色老实的低下了头,心中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等等公子问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对!”一旁的刘远舟站在怀秀侧身,看红了眼。
“你……贱人!就长成你这样,入得了我眼?”
闻夜弦将刘远舟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走了几步对上刘远舟的正面,问道:“刘少侠,贵派掌门在寻你。”这几步一走,正好挡住了刘远舟的视线,也不知道闻夜弦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刘远舟想再看怀秀一眼,却看不到,又看了看闻夜弦,拱手道:“闻公子,那么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就离开了。
“怎么可以让他这么走了!”怀秀咬着唇忿忿不平。
闻夜弦看着她,没有说话。
怀秀捂了捂自己胸口的衣服道:“看什么看!”她皱着眉看着白衣黑发,面带白瓷面具,就这么立在她面前的闻夜弦,觉得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单是浑身的气质就让人挪不开眼。
相反,同样穿白衣的刘远舟就……
或许真的是要比较,才能出好坏。
“头不疼了?”
经闻夜弦这么一提醒,怀秀才想起来,伸手去摸头,却痛的缩回了手。“疼!”怀秀苦着张脸,想起闻夜弦也是正派中人,包庇刘远舟,怀秀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眼不见心不烦,不然她不保证不会迁怒。
“刘远舟那个贱人!老娘一定要阉了他!”
“闻色,你先出去。”闻夜弦回头朝一直低着头的闻色说道。
闻色如获大赦,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你也给我滚出去!”怀秀叫道。
“若是本公子走了,怀姑娘还怎么找我那个属下报仇?又或者怀姑娘想一直这样被看管着,再碰上刘远舟这样的人?”闻夜弦捡了张没有被弄到的凳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怀秀一听,气愤地回过了头看着他道:“你知道是刘远舟他想强了我,你还放他走?”
“他可能是下一任华山掌门。”闻夜弦悠闲地坐着,欣赏女魔头炸毛的样子。
“怕事还算男人么!”怀秀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刘远舟那样的居然还能当掌门,华山派也全是渣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闻夜弦的声音如清泉。
怀秀想了想,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她看向闻夜弦道:“不要为自己的怕事找借口!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你说了也没人相信你。”
“不是还有你么?”怀秀下意识的觉得闻夜弦会帮她。
闻夜弦弯着唇,缓缓道:“就算我出面,因为你是女魔头,华山派还是有理由包庇他的,武林同仁也不能说什么。”
“什么?”怀秀气愤地将地上一张倒掉的凳子扶了起来,坐在了林朝歌对面,“是正派就能强抢邪派女子了?什么道理!”
闻夜弦听了,调侃道:“女魔头也会讲道理?”
“哼!”怀秀撇嘴。
闻夜弦轻笑。
“所谓正派不过是以‘正’之名,做起一些坏事来也觉得理所当然!”怀秀一脸不平。
“怀姑娘可以这么说。”闻夜弦点了点头,戴着面具让人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是一直上扬着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在笑。
怀秀又冷哼一声:“你少迎合我!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对方不是闻家弟子,与我何干?”
“最好是这样!”想着刚刚的事怀秀就来气。
“好了,华山派的弟子马上要回来了,我找你是有话说。”相比较衣着和脾气都如火的怀秀,从头到尾温文尔雅,待人礼貌的闻夜弦就如同水,最纯净、最滋润的水。
“说!”怀秀没好气地丢出一个字。
要知道,连武林盟主左向天在和闻大公子商量事的时候都不敢用这个语气。
修养极好的闻夜弦也没有在意,缓缓说道:“明天就到柳城了,本公子之后便要回闻家了,怀姑娘可想好了?”
正在生气的怀秀大口的喘着气,眼珠子转着。
闻夜弦继续说道:“到了闻家之后,本公子那名得罪了姑娘是属下任凭姑娘发落,本公子的人品嘛……几次相处下来,怀姑娘应该心里有数,到时候断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嗯……”怀秀沉吟。今天这事确实吓着了她,若是再来一次她也不敢保证这么幸运,去了闻家可以找那个小贼算账也挺好,只是……
“你打的什么算盘?”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处处都是为她好,可是怀秀不相信白白有这样的好事。
闻夜弦的一双眼看着怀秀。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被他看着,能让人觉得自己被他重视,甚至是珍惜,一双眼睛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没有怒,没有悲,也没有喜。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本公子要的,是《七式绝尘》。”
又是《七式绝尘》!
“没有!”怀秀答道。
闻夜弦似乎早就料到怀秀会这么回答,继续说道:“怀姑娘先别着急回答。或许本公子对你的好会感动了你交出《七式绝尘》。”
怀秀心中嘲讽:我根本不知道《七式绝尘》我会说?
“闻公子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逃跑?”这时怀秀气也消了,嘴角带着笑意,犹如在谈判。
闻夜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袖子,轻笑道:“怀姑娘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本公子从来不勉强人。”
“真的?”怀秀挑眉。
闻夜弦点了点头,站起身,怀秀也跟着站起身。
闻夜弦比怀秀高出大半个头,虽然温文尔雅,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压迫。
“华山派的人快回来了,相信怀姑娘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明日坐看怀姑娘的手段了,告辞!”说完,朝门口走去。
怀秀看着闻夜弦离开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
原来,这样气质绝佳的人心中还是挂念着《七式绝尘》这种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