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伯父可以去问一下小姐,我可以等的。”沈若风接口道。
海祥更加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兰儿早前去乡下住了,过一阵子才会回来。不如把这些聘礼先拿回去,一切等兰儿回来再说。”
这分明是间接的拒绝,比直接的拒绝还要让人为难。沈若风正想怎么办才好,一旁的金媒婆知道他没辙,马上把手中的绢子轻轻一甩道:“海大人,要不这样,这些东西将军已经拿来了,反正你也说要等小姐回来再说,不如先放在这里,不然到时候不是得在拿过来一次。况且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将军来提亲,这样拿回去不是让整个京城的人笑话将军吗。”
后面的话摆明是带点威胁性的,海祥怎会不明白。沈若风不仅仅是位将军,也是皇亲国戚,让他被人笑话,不也就是让人笑话皇室吗,这海祥是绝对不会做的。可心里却十分为难,但也只有默默答应了,以后再想办法。
这么一来,对于沈若风虽说今天提亲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从见到海水兰那日以后,原本好不容易想把对婉盈压在心底的思念一下子泛滥,彻底涌上心头,然后在心头蔓延,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全身。不过今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到海水兰。天知道他是多么想看她一眼,但想想,只要提亲成功,以后有的是机会,娶进门不愁天天看不到。
而金媒婆是在想,只要等小姐一回来,做成这门亲事,不但赚了钱,名声也更高一层。说不定他们成亲那天还可以有幸见到皇上或是太后一眼,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送走了沈若风和金媒婆,海祥坐在大厅看着那些聘礼静静的沉思,管家也站在一边跟着发愁。他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老爷心里的忧愁他多少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帮不上老爷,只有陪着一起发愁。
在海祥心目中,说实话他是很喜欢沈若风这个年轻有为的将军。两人同朝为官,但两人见不着面,一则沈若风常年征战在外,二则上朝之时,一个站在最前面,离皇上最近,一个站在后面,下朝时出门到是很快。虽热没有亲自接触过,但朝野上下有不少人提到他,都很佩服,一致认为他是年轻有为,有勇有谋,更有甚者说他是战无不胜。虽说这四个字说的有些夸张,但沈若风在战场上的确是一个常胜将军,不得不说,这天语朝,正因为有他和皇上,百姓才会这么的安居乐业。海祥一想到皇上,心下一惊,皇上和沈若风当初都对婉盈郡主有情愫,那时的皇上是碍于身份的原因,所以就算也喜欢婉盈郡主,但不得不让她和亲,这是朝中公开的秘密。那现在沈若风来提亲,难免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那么如果皇上想要一个臣子的女儿,那不是理所应当。
这样一想,海祥心中有了主意,与其担心兰儿有进宫的可能,不如答应沈若风的提亲。可是上次皇上有意无意的单独召见,绝非一般,怕只怕一旦有个什么,兰儿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牺牲品。不过又摇摇头,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还没走到这一步,况且今天沈若风来提亲,整个京城都知道,皇上应该也不会怎样的。
海水兰还是第一次来到乡下,对任何事都感到新鲜。另外还有三个孩子,福儿、禄儿、寿儿,正是寓意福禄寿三星。在乡下是开心的,可是一想到为何来的乡下,海水兰心里存着一丝担忧,假如真如爹所说的,那该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想想只见过一面的皇上慕容成和将军沈若风,前者温婉儒雅,后者气宇轩昂,显然慕容成才是自己心中一直希望的另一半,可以一起赏花吟诗,可是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人常说一如宫门深似海。皇宫也就算了,一般有些家底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多么希望可以像爹和娘一样。爹只娶了娘一个,虽然娘早已离去,可爹却从未再娶,这样的一夫一妻多好,就像管家和他娘子,而且乡下这里很多都是一夫一妻,简简单单,平平和和的相守到老。海水兰如是这样想,可是现实总是爱跟人开玩笑。
住了几天,海水兰心中的担忧渐渐的淡去,但心中却隐隐的有些不安,果不其然,这天正值傍晚,管家十万火急的赶回家,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入狱了。”管家跌跌撞撞的没走到门口就喊,喘着粗气。
屋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海水兰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口问:“什么?怎么会?”
“朝中不知是哪位大官上奏,说是今年科举考试的主考和其它考官收受考生的贿赂,这次的考试不公平。小姐你是知道的,咱们的皇上最讨厌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一怒之下命人把老爷他们抓了起来。”管家有些气急的回答。
海水兰身子一僵,想了一会儿道:“管家,我们马上回去。”又对茗儿说:“茗儿,快收拾收拾。”
茗儿站在那里正想说话,管家忙劝:“小姐,现在天色已晚,黑夜赶路太危险了,不如明天天一亮再走吧。”
茗儿想说的正是这个,听官家这么一说,连忙符合道:“是啊。是啊,小姐,明天再走吧,再说老爷这事也不能急在一时。万一小姐有个什么,我怎么向老爷交待,而且怎么救老爷啊。”管家娘子和经过小孩子也在一旁劝说,海水兰同意明天再走。
晚上把东西收拾好了,明天就可以直接走了。海水兰整晚都没有睡好,爹一生为官清廉正直,与其他官员之间也从未有过过节,这次入狱一定是冤枉的。
天一亮,三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海水兰一刻也没有在家多待,马上赶往牢房去探望父亲。谁知到了牢房,守门的狱卒拦着不让进,给了不少银子,那守门的狱卒才只允许海水兰一个人进去,茗儿和管家只得在外面等。
走进牢房,一股阴暗和潮湿的感觉铺面而来,让海水兰顿觉很不舒服。牢房的某些犯人从牢门的空隙伸出又瘦又脏的手,嘴里不停的向狱卒求饶。海水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不是一般的害怕。好不容易有狱卒领着见到了爹,却见他头发散乱,身上穿着写有囚字的长衫,海水兰顿时鼻子一酸,泪水滚落下来,失声的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