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最近真的是累坏了,身子也不适了,娘亲一会儿让人给你请大夫来调理一下。如果课业紧张,那就停两天。日子还长,也不急着这几天。”柳香儿抚摸着雪舞的头发,满脸的担忧,前世,哪怕自己的母亲能这么看她一眼,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不受重视的呀。从来病了都是自己买药去吃。
越是想前世,越是觉得柳香儿对自己太好了。“娘,我没事,不用请大夫,就休息一晚就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娘先回去。明儿再来看你。”柳香儿说罢,向踏云吩咐了几句,正要起身。
“娘,我想再跟您聊聊。”雪舞看着柳香儿,心里下定决心。
“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明日再聊也可以的呀。”嘴上,虽说,但是又坐回到雪舞旁边。
雪舞看了眼屋内的踏云逐月,把她们支使出去了。“娘,我想问下,明年及笄后,我就会被爹嫁出去是吗?”
“是呀,女孩子及笄之后,就要嫁人,如果嫁的晚了,反倒是会被认为嫁不出去,慢慢的就真的嫁不出去,成为老姑娘了。”柳香儿认真的回答道。“怎么突然对自己婚事感兴趣了,莫非有了心上人?”
“娘知道爹想把我嫁给谁吗?”雪舞不答反问道。
“哎,说起这个来,你因为之前被天家退婚的事传了出去,嫁给达官贵族做正室那是不能了,即使有人娶,那嫁进去也就是偏房。若是小门小户的倒是能当正室,别说你爹肯定不会同意的。女儿家的婚事,向来都由不得自己,你也做好心理准备。”柳香儿暗叹道。
“那我自己找到合适人选,可以嫁吗?”雪舞又问。
“娘认为只要对你好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正好家境殷实,想来你爹也会同意的。”柳香儿想了想,回答。“花儿真的有了中意的男子?是哪家公子?他可愿来提亲。”
“呃,您也认识,其实就是尹雨浩……”雪舞小声低喃。
“你说的是尹公子啊,那就再好不过了,平日里,就觉得他对你不错,只当是师门间的友谊……尹公子那是相貌堂堂、知书达理、又对你上心。若是能嫁给他,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明日就告诉你爹,趁早给你定下来,让他给你做主,加笄礼之后,咱们就准备婚事。”柳香儿看着闺女终于长大了,感慨万分,本以为那道士也是胡说,没想到女儿真的从小傻子变的这么优秀。虽然几乎没怎么在一起生活,但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聪明伶俐,还是天华山门徒,真的为女儿感到骄傲。
“我只是跟您说说这事儿,还是先不要告诉爹了吧。”雪舞有些不好意思。“加笄礼也还早得到明年我的生辰呢。”
“傻孩子,你不早做打算,那就真的晚了,到时候你爹给你定下亲事,就不容反悔了。”柳香儿摸摸雪舞的脑袋。
次日。
“小姐,老爷刚才让人传话来了,让您今儿中午去大厅用餐。”一放课,踏云就过来跟雪舞说。
“为什么啊?”雪舞纳闷,难道跟昨晚娘亲说的有关?
大厅。
“花儿来了?”雪舞一进门,颜清海就看到了她,脸上带着笑,招呼着她进来。“快快见过你天伯父,天伯母。”颜清海指着自己身旁坐着的一对夫妇,这男人一丝不苟,很严肃的样子。而这妇人则慈祥和蔼很多,眼神都是软软的。
“见过天伯父,天伯母,父亲,花儿来晚了。”雪舞向众人行了礼。
“哟,这水灵的姑娘是花儿吗?没想到花儿是个如此的聪明伶俐,识得大体的人儿,长得也漂亮。来,第一次见面,伯母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是我出嫁的时候,我的母亲送给我的镯子。拿着。”说着从手上褪下来自己带的碧玉镯子,给雪舞带上。
“伯母,这么珍贵的礼物可使不得。”雪舞不敢收。
“拿着吧,一看到你,伯母就觉得喜欢,咱俩投缘,我愿意送给你,你拿着吧。”天夫人非要给,雪舞也不好推脱,便谢了收下了。
天夫人这厢打量着雪舞,连连点头。越发觉得这雪舞真是个不错的人儿。
“这礼仪学的不错,比以前规矩多了,刘嬷嬷一定得好好犒劳一下。”颜清海对这个逐渐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女儿喜欢起来。“入座吧。”
自打回府住以来,雪舞都是尽量避着大家,不愿意刷存在感。上次进来也是几天前了,那会儿没多少人,主要是说教习嬷嬷的事。
这次再踏进进门,真叫一个大团圆啊,满屋子的眼睛都盯着雪舞。认识的不认识的,真真的满满一屋子人。环视这一屋子,各位夫人都在,如烟,如风,临安也都回来了,甚至七皇子,莫水寒也在,还有几个生面孔。大家围坐在两大桌前。长辈一桌,晚辈一桌。
雪舞扫视一圈发现了尹雨浩旁边的空位,也顾不上想昨天的事,连忙落座。也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宴,这么多人。雪舞心里嘀咕着,冲尹雨浩使了个眼色。“什么情况?”
尹雨浩待雪舞坐定了,冲她耳朵小声说道:“好像是天家来提亲的,至于七皇子和寒公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怎么也在啊?”雪舞反过来对着尹雨浩耳朵说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请我来,是你四夫人遣人叫我过来的。”尹雨浩回答。
两人这厢咬耳朵,看似不起眼,却被大家都看了去。大家眼中的情绪各有不同。
来的生面孔好奇的望向雪舞,不知道颜家还有一个淡然大方的美女。
龙少轩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看着他们。
莫水寒眼底纠结伤痛尽显于脸上。
颜临安看着昔日有趣的小丫头长大了,出落这么美,忍不住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可爱,心中好像有只小手一样挠着他的心,痒痒的。
如烟随着颜临安的视线看向雪舞,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嫉妒,就要喷出火来一般。
而一旁的两人却浑然不知,依然畅快的边吃边聊。
不一会儿,颜清海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今天,颜某在此敬大家一杯,一来呢,为咱们的缘分,咱们能齐聚一堂也不容易。也为天家接个风。二来呢,咱们颜家马上就要有两桩喜事了。饭后,咱们再继续聊,现在先吃好喝好啊,我先干了。”
说罢一饮而进。大家纷纷举杯,一餐饭吃的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大家都坐在议事堂,雪舞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
来的这些生面孔就是天家的老爷夫人大公子二公子,是来向颜府提亲的。
原来,如烟和雪舞都即将及笄,这如烟从小就在天家以培养感情为理由长期住在天家,天家心想,再不把她娶进门,不像话,怕坏了如烟的闺誉,所以就上门提亲了。
这倒是个明事理的家长。雪舞心想。
“我们此行想替老大伯云向烟儿求亲,这个之前也说过了,颜兄也已经同意,至于测日子什么的,我们后面再议。就是不知这花儿是否许了人家?”天行健此时突然一转话头,指向了雪舞。“拙荆刚才看到花儿,喜欢的不行,想一同将花儿也求了回去给老二季云。之前退了亲,对花儿的影响很大,我们也想说对花儿有个补偿……”
“这……”颜清海为难起来,如果没有尹雨浩,这也倒是美事一桩,眼下这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贱内昨日刚跟我说了,尹公子也准备向花儿提亲了。这可如何是好。”
“准备提亲,却是还没有提亲,那我们已经提出来了,事情有个先来后到,且说这花儿,本就是我们订好的亲事,因为……才没能成行,眼下,我们也算是履行诺言。”天夫人连忙补充道。
雪舞心里立刻对这对夫妇改观了,看似古板的天行健倒是个妻管严,看似和蔼的天夫人才是拿大主意的。果然,看人不能看外表。
“恕晚辈实在是难以听下去了,我和如花自小在一起,心意相通,现如今我们愿意在一起。我父母那边已经合过八字,改日就会登门提亲。却说二小姐已经代替如花嫁入天家,您就不该再打如花的主意。”尹雨浩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人了,雪舞极力的拉也拉不住尹雨浩。
“我觉得尹公子说的有道理,我们家烟儿已经与令公子有婚约,所以,如花嫁谁也是该我们家自己拿主意。”颜如风也忍不住站出来维护雪舞和尹雨浩。“您也不能强娶吧。”
“放肆,怎么说话的,风儿还不快给伯父伯母道歉。”
看着如风道歉后,天家二老脸色才缓和些。
“天老爷,颜老爷,虽然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但是,我作为旁观者来说,这三媒六聘也是有讲究的,也不能说口头求亲就这么定下了,若是真有诚意,那就看哪家准备的有诚意了。”看似帮忙的龙少轩实则添乱来了。雪舞看着龙少轩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一眼瞥过莫水寒担忧的眼神。
“这个花儿的婚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颜清海也不好得罪,一边是老友,一边是城主。
后来,天家也没再强行提此事,氛围倒也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