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愤怒的语文老师狠狠地把粉笔头往第三排靠窗位置上睡得正熟的张青扔去,“你给我起来,站讲台旁边听课。”“哈哈哈哈,一节课你能睡着三次,我也是服了你了。”张青看了眼笑得正欢的同桌,无奈往讲台走去。
张青,学校有名的差生兼草包,语数英科从不超过30分,没有一个老师看得上他,没有一个同学会跟他交流,兼之从小就又矮又瘦,体育也不好,所有人都觉得张青初中都毕不了业。
铃铃铃,初三的课程总是那么紧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同学们密密麻麻的笔记无不显示着紧张的中考即将到来。
下课铃一响,张青就飞也似的往厕所奔去,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俞兰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张青瘦小的背影,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继续给其他同学批改作业。紧跟着往厕所跑的是他的同桌,肥胖症。胖子本名叫费庞征,一个据他爸爸说很有文学气息的名字,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取名的影响,胖子从3岁起就特能吃,于是乎,他就跟肥胖症结下了不解之缘。
“张哥,哎哟我的张哥,您别生气啊,实在是忘了啊,哈哈哈。”胖子一面讨好的对张青解释,一面又揉着肚子笑个不停。“你个肥猪,敢骗我,敢放我鸽子,看我揍不死你。”张青一看胖子进厕所,就气不打一处来。
起因是这样的,有一天,胖子神神秘秘的告诉张青,在离宿舍不远处,每天早上三四点钟都能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已经持续好多天了。张青问他是什么声音,胖子又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我就是能听到砰砰砰敲东西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棍子撬树,但是等我仔细听又没有了,等我快睡着,又飘到我耳朵来,但是我肯定是从宿舍后那棵大树边传来的。”“不会是你梦游了吧?”看着从小到大的死党胖子笃定的神情,被勾起好奇心的张青打算晚上不回宿舍在宿舍后的大树下蹲点。
“张哥,我错了,我真的忘了,你知道的,昨晚我爸给我送吃的,我一吃着就把你给忘了。”胖子笑的脸已经快变形了。
本来张青和他约好晚上蹲点守着,因为宿舍熄了灯就出不来,他们打算下了晚自习就不回宿舍,于是8点半一下课,张青就躲到了和胖子约好的地方,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胖子过来,直到宿舍的熄灯铃声响起,张青才意识到坏事了,被这胖子放鸽子了。
虽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厚大衣、帽子、口罩、手电、零食,但是还是不足以抵挡寒冬的冷风,从没有遮掩实的衣缝漏进去。“明天要是感冒了我绝对饶不了你个死胖子。”张青恨恨的想着。一想到要在宿舍外待一晚,不禁又打了个冷颤。他无处可去,舍管阿姨不喜欢他,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好几次晚归10分钟都会把张青拒之门外,不让其进宿舍。教师宿舍更不能去,所有的老师都不喜欢他,嫌他拖了学校的后腿,只有班主任俞兰,对张青一直抱有很大的期望,不然也不能让张青一直坐前三排。想到俞兰,张青自嘲的笑了笑,“你说我是金子,可我啥时候才能发光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冷又困的张青迷迷糊糊的睡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果然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张青骇然变色,霎时惊醒。“怕不是见鬼了吧?”虽说张青从小胆子就大,可也经不住这鸡鸣时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传来的诡异声音。
路灯已熄了不知多久,张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宿舍后墙边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打开手电筒。“树,那棵老樟树!”
张青口中的老樟树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反正在人们记忆中就已经在了。老樟树只剩一个空树干,枝桠已经枯萎,但是没有人说它是棵死树。小时候听老人说,树里有神仙,风吹不倒、火烧不着、雷劈不断,总之就是已经成精了!长大了,张青也好奇的想爬进树洞,可是根本进不去,树洞里都是水,以前也有人想把树里的水抽干净,可是就跟下面连着一口水井似地,水怎么也抽不干净。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去管这棵树了。
“砰砰砰.”声音越来越响。
“这么大的声音怎么别人听不到?难道真是有人在撬树?”张青纳闷的想着,这个声音比铃声还响了,按道理整个宿舍楼都应该被吵醒才对。张青不信邪地继续往树边走。
冬天的早晨总是来的那么晚,似乎太阳也受不住这寒风,迟迟不肯起床。“该死,哪来的水,这里应该是干的才对!”踩了一脚水的张青暗骂了一句,继续往树边摸去。杂牌的手电光很暗,只能看见眼前的东西,刚往脚下一照,张青就发现一滩水。
“砰砰砰.”仿佛一个个闷雷在张青耳中炸响,骇得他打了个激灵,慌乱的往四周打了打手电,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突然,后脑勺猛的被人一击,疼痛瞬时令张青失去了平衡,倒地前张青努力地转过头,迷迷糊糊却发现有个全身是毛的怪物,仿佛在仰天大吼,发泄着不满。这下张青是真晕了,也不知道是被吓晕还是被打晕的,耳边的砰砰声变成了某种狂吼,他听不懂也听不清。
东方地平线上透出缕缕红霞,仿佛打破了这一切的寂静,用光和热诉说这新的一天到来了。
操场的球声把张青从睡梦中拉了起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青的汗毛霎时炸起,慌忙从地上站起来看了看周围,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高大身影仿佛还在怒吼。“难道梦游了?”自己还坐在原地,不远处的老樟树也没有任何异常,摸了摸后脑勺,没有任何感觉。“看来真是做梦了.”甩了甩脑袋,张青只能努力地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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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里的张青瞪着同桌肥胖症,恨不得把胖子吃下去。张青不停地在想着昨晚的事,那浑身是毛的怪物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该不该告诉胖子?”张青眼珠子一转,还是决定不告诉这胆小如鼠的胖子了。
“原谅你了,昨晚的零食上交一半。”说完不回头的往教室走去。“啊,杀了我吧,一半那是要我命啊.”厕所传来了胖子的抗议。
刚回到教室的张青就饿了,困意加饥饿感最终打倒了他,直到中午吃饭铃声响起他才醒了过来。一听到这个铃声,也不管站在讲台上脸色铁青的数学老师眼中的嘲讽,张青就冲向了食堂,速度简直能够赶超世界短跑冠军博罗特。
一见到张青,食堂的师傅就乐呵呵地对张青道:“还是老样子吧?”张青什么都不好,唯独有一点好,贪吃,而且对一切会做吃的人都崇拜到了极点,恭敬到了极点。很久前他的理想就是做个大厨,所以食堂的师傅都特喜欢这小子,尤其是张青的眼睛,亮的跟黑夜中的星星,好像会说话。时不时地给他加点餐,讨这小子几句夸也能让那些大叔大妈喜个半天。
“不不不,高师傅你今天做的菜实在是太香了,在教室我就闻到了,我要两份!”张青也真是饿极了,感觉肚子里就跟长了蛔虫快把五脏六腑都给吃完了。高师傅打饭的同时望了一眼张青,暗想,这小子平时一份都吃不完,又是给那胖子顺的吧?
一拿到饭张青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下来,眼前的两份不一会就吃完了。吃完张青就傻了,“我怎么还饿啊?不行还是饿,我得再去打两份。”在高师傅惊讶的目光中,又打了两份饭的张青继续回座位上。
吃到一半胖子就已经来了,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张青。“这,这都是你吃的?你是不是昨晚被冻坏了?”风卷残云般的吃完刚打的一份饭,张青一脸你还好意思提这事的神色看着胖子道:“你吃不吃,不吃给我吃。”也不等胖子反应就一把把胖子的饭菜给抢了过来。
看着高高叠在一旁的快餐碗,胖子已经完全傻了。他身边已经聚了同学戏谑地看张青吃。
“几天没吃饭了啊这是?”“不会读书倒是会吃饭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哈哈。。”“你看你看,他又去要饭了,我打赌他还能吃五份。”“他读书要是能有吃饭一半用功就不会倒数第一了啊。”
完全沉浸在吃饭、打饭中的张青根本没有理会附近的鄙视和嘲讽,似乎吃饭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天塌下来也要吃饱。把这周的饭卡钱已经刷完了,也不管身边的胖子同不同意,一把就抓过了胖子手中的饭卡,继续买继续吃。
吃了整整两个小时,直把胖子手中的饭卡也刷完了,张青才犹未尽的看了看窗口已经吓傻的高师傅,才对胖子说了句“没吃饱,困了。”就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