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芷瞧着那洞口,站在原地并不挪动。
“对了,小苟,你为什么会在小芷家的后山啊?”
何香问小苟。要知道,律家警卫森严,方圆3公里内全是自家山头和密布的红外监控。
小苟偷瞄小芷一眼。
“其实,我从小就住在她家附近。”
小芷瞪小苟。
“哼,所以我说你是一只哼哼了。明明我家周围都是我家的地盘,你偏偏偷偷住进来。吃我家山上的果子,喝我家山上的水。你算什么?也不交费,也不通报,完全是违法行为。你说吧?看上我家有钱,一直伺机想要做点什么吧?对了,我一直觉得你跟轻尘和轻骁她们是一伙的。你那个镜头,到底是怎么安进去的?”
小苟搓搓衣角,红了脸,又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角。“我告诉过你了。”末了,深吸一口气,“到底走不走啊?”
何香狐疑地瞧着小苟。
从小就住在律家警备森严的地盘里,十多年都没被发现?真是有本事啊。
小芷歪歪头,瞄小苟一眼,冷哼了一声,抬脚向洞口走去。
接近洞口时,三个人停了停。
洞外是一片杂木树林,树下森森的半人高的草丛。
那草似是一冬都未曾倒下过,褐色与绿色的叶杂陈着,像利剑般地划向天空。草茎头上是一组组七色的花。
一时,三个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七色花。
“好美。”小芷说。
“像假的一般。”何香皱皱眉。
小苟歪着嘴笑。
小芷回头瞧瞧小苟:“你出去看看,那魔女在不。”
小苟点点头,一个人左探右望地出去了。
几声鸟啼冲破了寂静的氛围。一些莫名的花香随风袭来。
小苟在七色花丛里走了几步,忽然不见了。
小芷扯扯何香的衣角,轻声道:“姐姐,他不见了。有问题!”一副异常紧张的模样。
何香捂住胸口,也轻声道:“如果他有事,我们先不要出去。”
两人紧张地打量着洞外,准备向洞内隐蔽。
四周的风呼呼地吹着,呜呜呜地,越发让人感觉心里凄凉,仿佛被抛弃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了。
而这角落,还隐藏着莫名的危险。
小芷捏紧了何香的左胳膊,何香示意小芷一起慢慢放轻脚步,向洞内撤退。
谁想,“呼”地一声,小苟从草丛里探出头来,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他的脑袋左晃晃,右晃晃,抬起两手招呼着。
“出来。”
示意两人出来。
小芷与何香释然地出了一口大气,走出洞口来。
眼前豁然开朗,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七色花的异香,异常清香扑鼻。
三人瞧着那花,抹抹头上的汗,似觉得可以松一口气了。
远处,忽传来一些声音,三人蹑手蹑脚地循声而去。
却看见穿黑裙的轻骁正在和一个穿银色盔甲的黑汉子打斗。
正看时,三人头顶忽呜呜地响,抬头,一群红色的蝶正在头顶,围着三人头顶盘旋着。
不好,有情况。三人心中暗叫不妙,却都已头晕眼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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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晃悠悠醒来时,耳听得一声轻柔的脆笑。
“对了,就是这样。”
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人在眼前走动着。
她的长发漆黑油亮,在身后挽了个结,刚好到脚踝处。
走过时,身体轻盈地扭动着,携着一缕异香。
何香嗅嗅那香味,似是在涵洞出口闻到的莫名花香。
何香想动动,发现自己跟小苟同时被绑在一把椅子里。
看不见什么绑住他们,但身体却能感觉到被绑住了。
小苟的胳膊反绑在何香腰上,何香的手也被反绑在小苟的腰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何香窘了。
28岁,并没有任何男子如此碰触过她的身体,这算什么,不经别人同意,就这样相互反绑着抱着?
真有点太过分了。
“呵,美女醒了。”
红衣女人返身瞧着两人。
女人身后是一个殿堂,殿堂四壁深蓝,林立着许多雕花的白色玉石柱子。
一些红色的花正围绕着玉石柱子绽放着。
女人有一双细长的凤眼,双眉入鬓,嘴唇殷红,粉脸桃腮。
“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们?我们还有一个同伴,她在哪里?”何香正色道。
女人妩媚地一笑,歪着头瞧准了何香。
“你觉得我绑架了你?可你看看,你和你的朋友,都只是坐在我沉香殿的椅子里而已。你怎么能说我绑架了你和你的朋友们呢?”说完,女人扬起头,哈哈笑起来。
何香咬咬嘴唇。
“不是绑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原本在涵洞出口!”
女人走近何香,伸出右手,抬起何香的下巴。
那是两枚深蓝色的长指甲,似乎正轻轻嵌进何香的柔软皮肤里。
“你和你的朋友们晕倒了,我们沉香殿的人刚好路过,救了你们回来。还有,看看那里,想打你们主意的人,被我们绑了,那才是被我们绑的人。你们,我们是待如上宾的。因为,你的朋友,那个美少女,她太可爱了。哈哈。”
殿堂的另一端,正有一个囚笼,蓝色的火焰组成一个方框架,框架里,一个穿着黑裙的婀娜身影。身上正绑着红色的绳索,似是一道道裂开的伤口。
何香轻轻皱起眉头,又四下瞧了瞧。
“我的朋友呢?”
“美少女?她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我们沉香殿要从她身上提炼金猴之气而已。”
“提炼?金猴之气?”何香脸黑。
“这算什么啊?你们把人不当人啊。还上宾。是当唐僧肉吗?我们都不是唐僧。”
“哟,哟,看你不出,小嘴还挺尖利!”女人歪着脑袋,细瞧了瞧何香,妩媚地一低眉,蓝色的长指甲轻轻滑过何香的嘴唇,又抬起眼来,掠掠四下。
“看在美少女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何香,不用跟她废话。你怎么问,她也不会告诉我们小芷在哪里。”小苟插话了。
女人哈哈一笑,转身走向殿外。
“看好他们,我去瞧瞧金猴之气。”一转眼,女人消失了。
“小苟,你怎么知道?”何香问。
小苟清清嗓子,似是笑了。
“很简单。他们就是冲着金猴之气来的。这沉香殿主有个女儿,自出生起就疯长身体,现在已经是好大一段沉香木了。沉香的木气,只有金猴之气可克制。而这金猴之气,非得金猴自愿,否则怎么也求不来。金猴之气到了人身上,也就较容易提取了。小芷现在大概被他们泡在黑泥里,通过皮肤浸濡吸去金猴之气。”
“黑泥里啊?会不会没命啊?”
“不会。只会稍虚弱,休息两天就会康复。”
“这样啊。”何香轻叹一口,“你倒知道这些。”
小苟瞄瞄四下:“我也道听途说,不知道对不对?”
何香又轻叹一口,不再言语。
想想那红衣女人,样貌绝色,又是有女儿的人,应该也该疼惜别人家的女儿吧。将心比心嘛。可是,这些人真的有心吗?
她们都是精灵,跟人能一样吗?
小苟似是听出何香叹息后的深意,咳嗽一声。
“你放心,这沉香殿主心不坏。当年伏依抛弃她跟女儿,独自去了断舍离桥守桥修炼。她虽然恨,这么些年,也没去扰乱过伏依。”
“这样的?她跟伏依还是夫妻?”
“嗯。”
“小朋友,不要这样嚼别人家事,我们殿主可不好惹。”
旁边的守卫,黑沉着脸的一个大胖子,瞪圆了眼瞧着小苟。
小苟歪起嘴一笑。
“黑牛佬儿,这些事大家都知道。茶余饭后说说,自然都免不了。”
“我去!你还跟我耍嘴皮!看我不撕破你的小碎嘴!”
黑胖作势要灭了小苟。
小苟乐起来:“你来啊,我可不怕你!”
黑胖抬抬手,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舌头猩红。
“啊!碰到一个厚脸皮了!我爷爷今天早上说得真准。我去!”
“你爷爷咋说啊?”
“哼。”黑胖瞪小苟一眼,“老子干嘛要告诉你!”
“你饿不饿?现在饭点了吧?我真饿了。”
小苟瞄紧了黑胖。
黑胖被瞧得不自在了。因为,黑胖确实饿了,肚子里咕咕叫着。
“老子饿不饿,关你屁事!”
黑胖举起手,想要一棒子轮下去,但他不敢轮,因为他们被殿主施以幻术捆绑,任何人想打也是打不着的。
“来呀,你打我呀!有种打下来。”
小苟继续歪着嘴笑。引开守卫注意,才有利于要来救人的人部署。
小苟有些得意,他知道这是幻术捆绑法,这守卫怎么也碰不了他任何。
你道小苟如何知道如此之多的事?他的来历容以后再一一讲来啊。
“格老子的!小子!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呀!等殿主把你们放下来,看老子不揍你一个够够的!”
黑胖轮着两只胳膊,在风中凌乱一般地左右挥舞着,没成想忽着了道,不知从哪里飘来阴风一阵,黑胖一吸,晕了过去。
再看四下,所有喽啰都晕在殿堂里了。
小苟低声道:“有人来救我们了。”
一个灰色人影飘进殿堂,停在离两人一丈外的位置,两手合拢,做了个手型,又放在眉心处,两手食指相贴,直指着两人坐的椅子。
“框”地一声,椅子不见了。两人散开来,从半米空中跌落在地面。
未等两人从地面爬起,已被灰衣人一手拎一个,疾速带离殿堂。
耳畔风声凌厉,何香微睁着眼,看着眼前景色突变,似已到一处山坡,这山坡长满寸长的青草。
轻轻落地,何香和小苟坐在了草地上。
灰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嘴角边有一个像纹身般的褐色刀痕。他皮肤雪白,五官精致,那褐色刀痕显得格外醒目。
“在下胡一目,两位且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西而行,便可到达水金宫。”
“可是,跟我们一起的朋友……”何香着急起来。
胡一目摆摆手,微微一笑:“等你们到了水金宫,她也会在那里。你们立刻去就可。”
“可以吗?”何香看看胡一目,又看看小苟。
小苟上下打量着胡一目:“前辈瞒着伏依大师冒险救我们,不怕伏依大师责怪吗?”
胡一目仍是微微一笑:“君子各为其主。”
小苟歪着嘴一笑,摇摇头:“走吧,何香姐。”
何香半信半疑地跟在小苟身后,又回头看看目视他们的胡一目:“小苟,你认识他啊?”
“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干嘛相信他的话!”
何香停住脚步,去找那身后的胡一目,但那胡一目早已疾速离开,不见踪影。
“唉,我说,他不见了哎。”
“大姐,他不是坏人。你信我,他说的没错。没准,现在小芷已经在水金宫里等我们了。走吧。”
小苟很不耐地皱起了眉。
何香撅起嘴唇,有点气愤的模。
“我没说他是坏人,只是,我心里没底。现在走了,假如小芷还在沉香殿里。”
“你以为人家是来救我们俩个啊?没有小芷,我们俩个进了水金宫也没用。拿不到水金石!人家为什么救我们?有没有脑袋,大姐,好好想一想!”
“噢,金猴之气。只有小芷身上有金猴之气。”
“对了!这下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
何香推推快掉下来的眼镜,脸热热的,被小苟叫了好几次大姐,说真的,真难受。
虽然已经28岁,但多少还是希望看上去不是那么大吧。
大姐,大姐,好像叫隔壁打扫卫生的阿姨似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