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是来到了一家档次不算太高但也不差的餐厅,点了些简单的菜品,一些饮品,一块小小的蛋糕,用以庆生。
虽然是婉儿的生日,但是潘达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者,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婉儿为今晚的消费掏一分钱。
于是,一顿饭让潘达的钱包干瘪了大半。而结账时收银员怪异的眼神让他决定往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
之后,潘达带着婉儿来到了电影院。
由于是周五的晚上,又恰逢平安夜,电影院内十分的热闹。
几部正热门的电影排片紧张,一票难求。
“看《桥》吧。”婉儿今夜首次主动提议道。
潘达愣了一下,疑惑道:“怎么想起看这个,这部片子似乎已经上映快一个月了,听说评价不怎么样,好像都快要下架了。”
“我不喜欢人多。”婉儿低着头,轻声说着,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见她这样,潘达本想劝不能总是这样逃避。但是又一想,她性格转变不可能一蹴而就,还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才行,于是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婉儿抬起头,开心的笑了。
确定了看什么,排队购票却不容易,因为人太多了。
大约十多分钟,潘达终于买到了两张票以及两桶爆米花。
《桥》最近的场次是在八点一刻,据售票员说来这也是最后一场了,且过了今天这部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就会下架。
又过了十几分钟,潘达和婉儿入场,和之前开场的几部电影不同,检票口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
入场以后,两人没有按照电影票上的座次就坐,选择了两个视角较好的位置。
反正也没几个人。
电影确实比较枯燥,典型的文艺片,以至于影过半场,其余人相继离开。
潘达看的还比较投入。
婉儿中间离开了一趟,几分钟后又回来了,拎着一大袋的罐装啤酒。
“这是做什么?”潘达愕然。
“我想喝酒。”婉儿略有些俏皮的回道。
潘达四下望了望,才发现偌大的影厅内除了他和婉儿早已空无人影。
或许是他的胸中同样压着一股郁气,仅仅是犹疑了一瞬,便点了点头痛快的道:“好,我陪你喝。”
一开始,两人只是喝着酒,谁都没说话。
两罐酒下肚,潘达还好些,婉儿的脸颊已攀满了红霞,在大荧幕若隐若现的微光下,显露着说不出的娇憨与艳丽,更平添了几分平时少有的妩媚姿态。
“潘达。”
“嗯?”
“你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的身世是吧?”
“嗯。”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但是没文化,给富人家当家政。可是有一天富人喝醉了,强行要了她。
妈妈很气愤,也很害怕。但富人威胁她,又给了些承诺,妈妈太弱小了,只好屈从,从此以后就成了富人的情人,然后就有了我啦。
等到妈妈的肚子大了起来的时候,事情瞒不住了。富人的原配夫人将妈妈从家里赶了出来,并且施舍了一些钱,要妈妈去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
可是妈妈没有啊,妈妈拿着这笔钱,离开了那座城市,也没有回去家乡,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把我生了下来。
所以,从小我就没有爸爸,所有人都欺负我,大人们说我是‘杂种’,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们也排斥我,我一直都没有朋友。”
婉儿说到这有些伤心,不过很快又继续道,“但是我还有妈妈啊!
后来,我十六岁的时候,妈妈也累死了,然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人们嘲笑我,再也没有人保护我,我只能不做声忍着。
也没有人供我读书,我只能咬着牙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就这样,我考上了大学。”
说到这,婉儿竟然收起了悲伤的情绪,对着潘达媚然一笑:“我是不是很厉害!”
“很厉害!”潘达真心的肯定回答。
接着,婉儿又说了很多,诸如高中的时候总有几个混小子如何如何纠缠她,哪些个女生时常在她面前炫耀之类。
潘达就这样一直边喝着酒,一边安静的听着,不作任何打断。
他知道婉儿的诉说当中还有隐藏,但是他不问。毕竟婉儿用这种喝酒的方式来向他打开一部分的心扉,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离电影结束不久了。
婉儿突然伸出手的指向潘达的左侧,道:“你看那是什么?”
潘达转头,借助微弱的灯光,却什么也没看见,返回头来,却看见婉儿红彤彤的小脸上满是戏谑。
“骗我?”
“嗯哼!”婉儿有些小傲娇,有点小得意。
潘达嗤笑一声,拿起身旁的啤酒,一饮而尽。
“咱们走吧?”
婉儿开心的笑:“好啊。”
出了电影院,婉儿的酒劲似乎也上来了,行为比平常胆大了一些,直接挽上了潘达的胳膊,模样十分亲昵。
至少,从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回去的路上,出于让晚风吹一吹好醒醒酒的想法,两人没有坐车。
灯红酒绿的夜色下散散步,也是一件异常惬意的事。
又走了一阵,婉儿拉着潘达胳膊突然站住不走了。
潘达看了看婉儿,又转过头抬眼看了下,“东海宾馆”四个大字入眼,不明白婉儿为何要停在这儿。
“潘达,咱们去开房吧!”
潘达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木然的转过头来。
可是,从婉儿天真烂漫的笑容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所说的“开房”与某种迤逦的场景联系在一起。
见潘达茫然无应,婉儿撒娇般的摇起了他的胳膊:“哎呀,我不想走了,不想回学校了!陪我去开房好吗?”
这时才夜间十点左右,对于都市人来说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不在少数,婉儿的话被尽数听了去。
当即就有人放慢脚步,诧异的看向这边。
潘达窘迫到了极点,低声呵斥:“别闹!”
婉儿不听,依旧不停闹。见潘达似乎是要强行抱着她离开,竟然果断脱身而出,径直朝着宾馆里跑了进去。
潘达没辙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好像也出现了些异样,神智渐渐朦胧,看着奔进宾馆大门的婉儿,竟也没有了想要将她拉回来的想法。
“进去啊!”旁边一人道。
“是啊,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姑娘,你还犹豫个球啊!”
“你要不进去,我可进去了啊!”又有一人猥琐的笑言。
“你是不是男人?!人家姑娘都主动到了这个程度了,你还想怎样!”这时,连旁观的一个女孩都看不下去了。
“…………”
至于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其实潘达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但他最终,还是迈出腿,走进了宾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