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摇摇晃晃的走着,金多多坐在里面,几乎昏昏欲睡。
一路上都很安静。金多多知道古代人都休息的早,其实这会儿也不过晚上9点吧,大街上居然已经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儿声音,倒是有虫鸣声不时传入耳中,叫她觉得还有一丝生气。
等等,虫鸣?浣溪镇的大街道上怎么会有虫鸣?
金多多倏地掀开轿帘子,一看之下脸色骤变——这哪里是什么大街上?分明是走在荒野之中。
“停轿!你们想做什么?”
金多多厉声呵斥起来,手下握紧,视线边瞟向了另外一顶轿子——她和芸萱是分坐的两顶轿子,因为不爽看见芸萱,所以她出了黎府的门就径直上了轿子,所以也不知道芸萱是不是真的上轿了。
正想着莫非芸萱根本没过来,那边轿帘子一掀,芸萱却是笑容满面。
“怎么了姐姐?这是回山上的路啊,难道姐姐不记得了?还是以为自己要回燕王府啊?跟那妖冶的燕王爷住了几日,就连哪儿才是自己的家都不记得了么?”
芸萱的口气讽刺的难听,说罢却还好意思掩着嘴笑装可爱,咯咯咯的娇笑着。那做作的模样叫金多多觉得恶心,于是用力放下帘子坐回轿子里生闷气去了。
她的确是以为要回燕王府的。怎么会这样?不过是在燕绝翎的行馆住了几天,那家伙也没给自己什么好处,甚至还害得自己差一点被柔雅那个蜘蛛女害死,她怎么就会以为要回哪儿呢?
她想的出神,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变化。
芸萱依旧掀着轿帘子,看着金多多那顶轿子的眼睛里露出了恶毒的光芒。她可是谋划好了一切,更准备牺牲自己受点皮肉之苦,这样你都还不死,可就太对不起我的一片苦心了。
轿子走上了盘旋的山路,八个轿夫都小心翼翼的。虽然挑了灯笼,可是这一段路窄小又临着溪涧,若不是那个女人出了三倍的价格,他们才不愿意大半夜的跑山路。更别说这山上一直都不太平,虽然黎少爷说这山上的山贼都已经被剿光了,而是那当官人家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尤其那黎少爷整天一副花心大少、又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说的话就更不具说服力了。
芸萱看着位置差不多了,反手一扬,手里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唰地冲金多多那顶轿子的轿夫射去。只听得前头的两个轿夫痛叫一声,那轿子立刻往溪涧下翻了下去。
“啊!”
在轿子里头生闷气的金多多只觉得轿子猛然震动的厉害,还来不及掀起帘子,就在里面被摔了个七晕八素、晕头转头,兼带着浑身都疼。耳边是轿夫的惨叫声,还有芸萱那高亢的尖叫声,不断下坠翻滚的轿子被树枝划出了刺耳的噗噗声。她只觉得气血翻涌,不断被撞击的脑袋痛的要裂开一样,本能的就自丹田运起气息,意图保护自己的五脏六腑,全身更蜷缩成一团,双手护着头部,紧闭了双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止了翻滚,而金多多也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要散架了。她放松四肢躺在破损不堪的轿子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庆祝自己今天第二次死里逃生。
******,她还真是衰。
外头有了一些动静。金多多屏住呼吸细细的聆听着——是野兽?还是芸萱?抑或是没摔死的轿夫?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往她的轿子走过来,眼前一亮,是帘子被掀开了,金多多立刻瘫软四肢,闭眼屏住呼吸假装昏迷。
刚才的那一瞬间足以让她看清,掀起帘子的是芸萱。这一场意外,也叫她立刻知道是什么原因:什么意外?一切都是人为。
芸萱看着金多多发丝散乱没有气息的躺在那里,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可是自小跟娘学武功的,又早有准备用内力护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现在除了一点外伤一切都好的很。但是金多多这个毫无武功的人呢?
她看着四周的几个轿夫,死的死、伤的伤、昏迷的昏迷,心下断定金多多一定活不成了。但是她做事谨慎,既然要弄死金多多,就一定要做绝。
回头,对着那些气息尚存的轿夫一人送上一掌,这一下全死了,等到明天早上就被豺狼们吃的干干净净,谁能知道是她芸萱干的?
“呵呵呵呵。金多多,和我抢宇哥哥?你还差了点,呵呵呵。”
芸萱娇笑着,那声音在这漆黑静谧的夜里显得诡异。听到芸萱的脚步声又冲着自己过来了,金多多手下握紧,身子绷直,时刻准备反击——芸萱心狠手辣,这下子怕是要给她也补上一掌了。
一片黑影覆下来,金多多脸上果然袭来冷冷的风!说时迟那时快,她忽的睁眼,将一脸得意的芸萱吓了一跳,然后在芸萱错愕的表情中,一掌狠狠的击向了芸萱的胸口。
“啊。”
芸萱惊叫一声,颤抖的身子如风中凌乱的叶子,扑通一声摔的老远。喉头一甜,噗的吐出一大口腥甜的血。
“你……你居然会武功!”
芸萱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多多,她怎么也想不到金多多居然会武功,而且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一掌就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而金多多也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她不过练习了两天,居然就如此内力深厚。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
“你、你想要干什么!”
眼看着金多多轻笑着一步一步走上来,芸萱战栗着往后挪,眼里闪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