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前来拍卖行竞拍的金主基本上都到位了,王重阳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直接开口说道:“本次拍卖会由我主持,规矩我就不重复了,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数。第一件拍卖品,蓬莱阁出品的化神丹一枚,底价五十金卡,每次加价五金卡以上。”
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的响在每个人的耳中,估计用上了一些传音类型的法力加持。
我翻看着一本拍卖品的介绍书,找到了化神丹的那一页,上边的注解是给炼气化神境界的人服用,可以增加半个甲子左右的修为。
这不就是网络游戏里边类似经验丹的东西么,半个甲子就是三十年,一个人的寿命再长又能活多久,一颗丹药就能省去小半辈子的时间,这开门肯定红满天了。
果然,这颗丹药以二百八十金卡的价格被某个包厢的神秘势力给拍下了。
王重阳没说什么废话,直接拿出来第二件拍卖品继续解说。之后的几样拍卖品大都成交在一百金卡左右,虽然价格不高,但是气氛却异常活跃。
等轮到茅山派的金钱剑上场的时候,这位祖师爷倒是破天荒的说了句调侃的话:“这应该是拍卖行有史以来出售的第一件次品,好在名头不小,是世俗界茅山派的镇派之宝,收藏价值可观。底价就定在一张金卡吧,加价无下限。”
本来挺活跃的气氛突然就冷场了,不但没有加价的,而且不少宾客都露出了讥笑的神色。
王重阳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也有可能是本店的鉴宝师走了眼,看不出来这件宝物的真实价值,有喜欢研究偏门的道友不妨拍个试试。”
现场一片交头接耳,终于还是有人敲响了警铃,一个包厢内传来叫价的声音:“两张金卡。”
能听出来喊话的人是辰光道长,看来面对门派遗失的重宝,还是按奈不住了。
但就只此一声,似乎没有人想要继续竞价,场面再次冷清了。
王重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没有继续加价的,没有的话可就由八号厢房的客人捡漏了。”
现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我隐隐的听见坐在房间窗口前边的光头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这玩意不会真是什么神秘的宝物吧?你看那姓王的,主持前几场的时候,一句废话都欠奉,怎么到这玩意上,墨迹个没完没了了!”
他那同伴也摸不清套路,倒是前排的一个非主流回头说道:“我看他是在那故弄玄虚,你看看前几样东西都拍出了什么价,这件东西要是拍不出钱来,那不就是等于打脸了吗!”
突然,大厅角落的一个黑衣老者举起了手中的小牌,淡淡的说道:“十张金卡。”
王重阳看了那人一眼,目光却未作停留,而是扫视了一遍大厅内的其他人,说道:“这位道兄出十张金卡,还有竞价的没?”
八号包厢里的辰光道长不甘示弱:“十五张金卡!”
黑衣老者不紧不慢的举牌:“一百张金卡!”
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竞价的,这涨的幅度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这次,辰光道长彻底熄火了,一百张金卡不是拿不出来,只不过拿出来之后也差不多倾家荡产了。至于国家那边,最多也就能给他小小的茅山派支援个三五十张,而目前瞅这架势,那个黑衣老头是势在必得了。
现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只不过这次都在研究展台上的那把金钱剑是什么类型的宝物了,而窗前的那个光头似乎更认为这是一把上古遗兵,当即举牌叫价:“一百二十金卡!”
黑衣老者随即举牌:“一千张金卡。”
话音平静无比,似乎只是报个数字而已,丝毫不认为自己喊出去的都是黄金。
我有些好奇的看了看这个土豪,瘦的就剩下骨头架子了,只感觉他的相貌和常规上那些富的流油的财主一点都沾不上边。
高悦宁也在研究这位黑马选手:“不对劲,这老头有古怪!”
唐瑶的目光也停留在那人的身上,似有所思,没有言语。
高悦宁继续说道:“说句不中听的,一般来参加拍卖会的人,若没有厢房的名额,多数都是穷鬼,能拿出来三百张金卡的都算是暴发户。看这老头的架势,似乎一千金都不疼不痒的,这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但是却没有人认出他的来历,不然就不可能在大厅里见到他了。”
我点了点头,算是又了解了一些内幕,看来不论走到哪里,金钱都是衡量一个人身份标准的手段之一。
一千张金卡的价格震惊了全场,再无人竞价,然而黑衣老者接下来的一席话再次让人瞪大了眼球:“王真人,烦劳拍卖行将此物送到世俗界茅山派,老夫曾与茅山有些渊源,这次就当还个人情吧!算上托运的一成费用,这十一张红卡就先付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红色的卡片,随手一托,那叠卡就稳稳的落在了身前几丈远的展台之上,刚好位于那柄金钱剑旁边,丝毫不显凌乱。
这一手功夫我虽然看不太懂,但是也知道绝对不是唬人玩的。至于他拿出来的红色卡片,多少有些明白了,假如之前那些金色的卡片面额是一元的话,这红色的应该就是一百元。
那黑衣老者似乎就是为了拍下这把金钱剑而来的,付完货款就转身走出了拍卖行,不再多做停留。
王重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表示什么,而是拿起下一件拍卖品继续解说起来。
唐瑶惊叹道:“这人对力量的掌握,恐怕已达到入微的境界了!”
入微的境界是什么含义我不明白,而高悦宁也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就说了句我能听懂的话:“恐怕他的实力不比重阳真人弱,甚至还要强一些!”
对于后面的竞拍,我已经没什么心情再看下去了。回想起刚才王重阳在台上调侃的那几句话,无非就是想看看有无在这件拍品上抬价的人来,以此顺藤摸瓜,再结合拍卖结束后到账房领取钱款的人,好寻找那伙盗贼的线索。可是这个黑衣老者的横空出世,一下子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若真如那老者所说,是为了还人情才竞拍的,那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打草惊蛇了,假如这个可能成立,那八成不会有人去领取这把金钱剑的交易所得了。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见高悦宁有些迷茫,于是又给她解释了重案局的失窃和王重阳后背那柄木剑的来历。
唐瑶说道:“我感觉那个老头有些眼熟,倒不是说以前见过,而是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能不能打探一下,他是什么来历?”
高悦宁有些为难:“似乎连重阳真人都没见过他,可是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周老板吧?”
我故作深沉的说道:“师妹啊,这怎么能是小事呢!你想想看,这人来历不明,而且身手了得,若是间谍探子之类还好,假如是个恐怖分子的话,那危险系数可就高了,我看还是尽快通知周老板吧!”
“好吧!”高悦宁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瑶瑶,我前世跟这女的没什么暧昧吧?”
“你是希望有还是没有?”唐瑶白了我一眼,“按理说你俩和仇人差不多,她以前一见到你都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了,要不是你不和她一般见识,她还能活到现在?可刚才你也看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也猜不到她是什么心思。”
听她说出内幕,我心中生出一丝不妙,下意识的走到门前推了一把,却是纹丝不动。
果然不出所料,房门外面被锁死了。
唐瑶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倒是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出什么招。”
我只得回到原位坐下,苦笑道:“我忘了你是武林高手,怪不得临危不乱呢!”
唐瑶笑道:“她这是在恶心你呢!因为她知道我的身手,这扇门困不住我的,只会让普通人着急罢了。我若真的破门出去,那多半会让她笑话,说我胆小如鼠之类的。放心吧,我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杀气,而且就算她想动手,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高悦宁回来之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师兄转世的了,就这点胆量,连个女人都不如!”
我有些愕然,就见她指向墙上的一幅倪君明肖像的壁画:“这世上有一种科技,叫做监控。”
仔细看了半天,终于发现那画上人物的左眼有些不对劲,顿时汗颜。
高悦宁继续说道:“你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我也看开了一些事。之前和你所谓的仇恨,说白了就是立场的不同,你我的队伍不一样罢了。”
唐瑶却是狡黠的笑了笑:“是么?可是据我对你的了解,能让你改变立场的动机可不多!”
高悦宁面色微变,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铁木真的儿子托雷想要纳我为妾,但是我全真教修行法门主张禁欲,门中核心弟子更无婚配的先例。起初这件事被邱真人严词拒绝,但是那个托雷不死心,总借着上香的名义去重阳宫找我麻烦,没办法我为了躲开这个瘟神,只能请命去讨伐你们那伙义军了。邱真人化道之后,托雷又将旧事重提,而此时的全真教实力已大不如从前,除了尹师兄和李师兄,其他人竟然提议与蒙古人和亲,以保全全真教的地位!”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咬牙切齿,拳头也紧紧握起:“我终于明白,周师兄当年为何会狠下心来屠戮同门。正如他所说,只知闭关修炼,而不知气节为何物,这种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