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为难人吗?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元晟也处理完了最后一份公文,只见元晟抬手将毛笔扔在笔架上,淡淡朝他看来:“既然有活的,死的你就没办法了?”
萧衍一愣:“王爷您的意思是。”他瞪大眼睛,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元晟冷哼一声:“那还不快去!”
萧衍只觉泪流满面,那不是鸡啊鸭啊,那是孔雀仙鹤……一只很贵的!
“开支能报销吗?”他是穷人……
“恩?”
元晟冷目看来,萧衍立马摆手:“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萧衍说着赶快回身往外跑。
“去账房支三百两银子!”
元晟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衍硬生生停住了步子!三百两?
三百两能买两根鸟毛不?
这不跟没说一样……
“怎么?嫌少?”
身后淡淡的声音传来,萧衍连忙摇头:“不少不少。”总比没有好!
萧衍说着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元晟看着萧衍离开的背影,微微出神,映着傍晚的阳光,眼底的神色似乎柔和了许多!自己是受到她的影响了吗?怎么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不过,这么调剂一下,看了一下午公文的疲劳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
隐约他似乎明白了苏云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着调的原因,可是他想要捕捉,却一无所得。
元晟正想着,外边飞跑进来一个小厮:“禀王爷,王妃派了个丫鬟来,说是请您去听风院!”
此时,听风院中,苏云吩咐了丫鬟去请元晟,便不再理会柳侧妃。此时,她正捧着一碗茶慢慢啜饮,茶香氤氲,室内静悄悄一片。
柳侧妃则站在当地,由丫鬟扶着,脊背升起的凉意迅速蔓延过全身,她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柳侧妃出身柳侍郎府,柳侍郎别的不行,在美人上头却是专攻,所以府中也蓄养了不少妻妾。而柳侧妃的生母容姨娘自从进府便是荣宠不衰,现今虽已年近四十却是最得柳侍郎青眼的女人,不然柳侧妃也嫁不进焱王府,大家想想也能知道这容姨娘的手段。
柳侧妃自小耳濡目染,就算脑袋再不开窍,对这内院争斗却是耳熟能详,便也自认为自个儿是这宅斗之中的行家,苏云,或者说赵流苏这样衰名在外的,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只是,往常那些内院妇人总有最看重的东西,脸面名声或者金钱利益,所以她们的阴谋总是会披上一层真善美的外衣,只要揭开这件外衣,那么她们也就不足为惧了;但,像苏云这么明目张胆的污蔑人还理直气壮,不遮不掩的,她却从没见过!
听了苏云嚣张霸道的话,她心内震惊愤怒惊恐一起涌上来,她的脸色连番变换着,眼睛也闪烁不定起来。
至此,她在震惊愤怒之下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名看似懒散迷糊,实则犀利锋锐的女子!
她也不算很笨,很快就看清了目前的形势和自己的处境,她知道元晟现在已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要见不到孔雀仙鹤的尸体,苏云就无法诬陷自己,那白衣公子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这时候还未回来,肯定是逃跑了,那么元晟来了,自己再反咬一口,只要元晟相信他,苏云便死无葬身之地!这件事情,最后拍板的还是王爷!
这样想着,她心中的怒气惶恐很快平复下去,心底一阵雀跃,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泫然欲泣的模样颤巍巍站着等着元晟的到来,力图能够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容姨娘很早就教过她如何才能博得男人的怜惜宠爱,她自认为做的也不错。
苏云冷眼瞧见,仰天翻翻白眼,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看向柳侧妃,很不客气的慵懒说道:“诚然美人楚楚可怜的姿态会引起大家的怜惜,尤其是男人的保护欲,可这前提得是美人啊!”
柳侧妃听到苏云的话,刚刚定下的心神便瞬间坍塌了!她本来容色一般,但却最听不得人家说她貌不及人。
此时她听到苏云贬低她的容貌,只觉一阵怒火直冲脑门,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张口怒骂着就要朝苏云扑过来。她身后的丫鬟见状使劲的拦住了她,她几番挣扎不过,劈手就朝自己的丫鬟打去,其中一个丫鬟见状,忙松了手抚着她的胸口在她耳边低声劝说了几句,她神情一怔,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却怒瞪着苏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就在她的表情还没调整过来的时候,外头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元晟已经大步走进门来,淡淡的声音似乎带着埋怨:“内院之事。王妃处置就是,叫本王过来做什么?”
柳侧妃顿时一腔怒火僵硬在了脸上,进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愣在了当地。
这时候,元晟说着,已经大步走上前去,在上手坐下来。
苏云捧着夏荷新泡的茶水,唇边一抹笑意,热气氤氲而上,浓浓雾霭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待元晟落座,她才缓缓开口,淡淡的声音慵懒而清冷,却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强势力量:“王爷的侧妃害死了本妃所养的十只仙鹤,十只孔雀,外加吓走了巴哥鹦鹉无数,本妃也被她吓得气短神虚,只让她赔偿两万六千两银子,她竟然不肯,王爷说,该怎办?”
苏云话音未落,柳侧妃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泫然欲泣的对着元晟哭诉道:“王爷明鉴!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来给王妃请安,却不想看到了些不该看的景象……一时惊恐万分,喊叫了两声,王妃却偏说臣妾吓死了她养的鸟儿,非要臣妾赔偿两万六千两银子!且不说臣妾连那仙鹤孔雀的影儿都没见到,就说那仙鹤孔雀,哪里那么容易吓死了?”说到不该看的景象时,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