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活着就是一切!为了能活着,和平安在一起,这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吗?她还记得她将匕首插进母亲的心脏时,母亲解脱的笑容,母亲说了五个字……
对不起!谢谢!她知道,母亲是要说,对不起,我的小平安,母亲不能再陪着你了!谢谢你,我的小平安,母亲终于解脱了!苏云伏在元晟的怀里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们母女承受这些?
月影西斜,冷风簌簌里,紫阳宫主看向仁宣帝,淡淡说道:“我身后这几位都曾与苏妃一夜风流!”她轻佻眉梢,看着仁宣帝眼眸深处翻涌的暗沉和再也掩藏不住的痛意,眼底笑容越发明媚,“皇上敢开棺验尸吗?真元皇后若不是苏妃,我一句话不说,若是苏妃,为了皇家脸面,还请皇上三思!”
说完,她看着仁宣帝笑道:“如果不敢,那就是默认了喔!”
仁宣帝深深闭眼,声音里充满疲惫:“死者为大,你这是对死者不敬!”
“死者已入阴曹地府,不能再见阳光。现在并没有阳光,只要我们做到足够的尊重,开棺验尸,也并非不敬!”
仁宣帝看向紫阳宫主问道:“你一定要开?”
“一定!”紫阳宫主眼底的坚决和威胁让仁宣帝心头一颤,怒火腾起,却不敢轻举妄动。
紫阳宫主看着眸中怒火升腾却不敢轻举妄动的仁宣帝,忽然心情很好,她走进仁宣帝,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父皇,可要考虑好了啊!”
“你。”
紫阳宫主适时退开了两步,在众位大臣探究的眼光中问道:“很简单的一件事,皇上何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还是说,皇上是心虚了?”
仁宣帝还在犹豫,这时候,几名大臣忽然出声质问紫阳宫主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求开棺?”
紫阳宫主妖娆的眼眸之中透出一抹渗人的冷意:“我是什么人,你们皇上最是清楚不过!凭什么要求?就凭这棺材里的人没有资格葬入皇陵!”
“这。”几位大臣面面相觑,护丧的官员看看天色,急的满头是汗!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终于,有人道:“是啊!皇上,现在正值子夜时分,只要我们礼数周全了,就算开棺,对娘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仁宣帝闭目,依旧不肯松口。紫阳宫主却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了,她一挥手:“焚香,开棺!”
容渊轻拍手掌,几名黑衣人从树丛中现身,来到了皇陵之前,上前几脚就把抬皇后灵寝的太监们踢到了一边,上前握住棺盖,就要用力!
“慢着!”
忽然,清冷的女声响起,周围都静了下来。
苏云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漫不经心,但落在人的心上,却仿佛破空的利剑呼啸,强大的压迫力和逼迫而来的危险,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心提到了嗓子眼。
月影凄迷,风声簌簌,几只乌鸦扑棱棱的朝天空中飞去,周围的一切都沉寂下来。
她纯白色的衣袂猎猎随风,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披散的乌黑长发随风飞舞,夜色凄迷的背景里有一种诡异的美。
只见清冷的夜色中,她面无表情,一身清冷的站立,薄雾升腾的眸子里,彻骨的寒意幽幽升腾。
紫阳宫主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朝她看过来,面色一凛道:“怎么?你要阻止开棺?”
苏云眸光寒冽,唇边嫣然绽开的笑容就仿佛是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夺目的美丽中深深的阴寒之气迸发,仿佛冰晶:“棺材里的人,不是什么苏妃,更不是所谓的真元皇后,自然也不会葬入皇陵。紫阳宫主,不必多此一举!”
苏云话一出口,众位大臣们瞬间就云里雾里了,仁宣帝看着苏云的眸光也慢慢变得凝重。
苏云毫不在意的扫过他们,目光定格在紫阳宫主的面上:“我要带她走!”母亲的魂魄被囚魔教圣林,不得安息,她不能让她的尸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受这样的侮辱!
她冷冷扫过容渊带上来的那十几名男子,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这些人,就是化成灰她也会认识!她是不是得感谢紫阳宫主将他们找出来呢?
瑟瑟寒风里,或淫邪或猥琐的男子们被苏云的目光看得心生寒意,颤颤抖抖,仿佛寒风中的落叶!
苏云心中更是愤恨,就是这样的这些男人,当年竟然对母亲做出了那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将他们碎尸万段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只见紫阳宫主唇边露出一抹狞笑,缓缓重复着她的话道:“你要带她走?”说完,她忽然就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
紫阳宫主的笑声阴桀桀的,惊起了一树飞鸟,叽叽喳喳的朝远处飞去。
“你笑什么?”
苏云没有说话,倒是仁宣帝看向紫阳宫主,皱眉问道。
紫阳宫主听到仁宣帝的问话,戛然止住了笑声,潋滟妖娆的眉眼一挑看向仁宣帝,显出万种魅惑的风情:“本宫倒是忘了,赵流苏!”她猛然抬手指向苏云,“你就是苏妃不洁的罪证!”安定王告诉过她,苏云和赵流苏是孪生姐妹,那么苏云就是当年的赵平安!
当年,她竟然没有死,还真是命大!
她曾经为她没有死而愤怒,但是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太好了!她就是活脱脱的证据,苏妃不洁的证据!
她倒是要看看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身份,怎么还能让元晟宠着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