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瑞没有立即反驳,而是不解的看着苏云,微微摇头道:“流苏,你变了……这次回来,你变了好多!”
刚刚他沉浸在难过痛苦中,没有发觉,这会儿心情平静下来,他才发觉眼前的女子与他心爱的小流苏是那么不同。人还是那个人,整个人的气息却变了。以前的赵流苏气质柔弱干净,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女子却透着一股血色魅息,身上的疏离如此的自然而然,慵懒而立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威势,让人不敢随意侵犯。
难道是一朝身份改变,她的性子也跟着变了?还是……那场替嫁,让她心性大变?
赵明瑞这样想着,眼底流露出难言的痛楚。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流苏,我相信……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弄清楚的!”
苏云没有再看赵明瑞,她低了头,低低的声音透着残忍:“已经晚了。”真正的赵流苏已经放弃了这个身体,她只是苏云。
“就算你查出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
“我现在已经是焱王正妃!难不成你以为你查出来的那个结果可以让焱王出让自己的王妃!”
“不管爱不爱,喜不喜欢,焱王是绝对不会忍受这样的夺妻之仇的!”
从今天在马车上时候他的维护就看得出来,纵使他再不喜欢她,在外人面前也总会维护她!或许权势脸面等物与爱情的确是不能共存的呢!
苏云心底冷哼一声,唇边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天而降!
“世子与本王的王妃真是兄妹情深那!”
冷峻如斯的高大男子站在月影阁颓败的院子里,墨袍上暗金色花纹流转,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打下来,映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寒冽之气。
苏云看到来人,面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仿佛春暖花开。
她轻快的跳着迎了上去,仿佛一个快乐的孩子:“你来了。”
“恩!”男子听到苏云清脆的喊声,漫应一声,朝布满灰尘的殿内走来。
赵明瑞看着苏云迎上去,亲热的挽住了来人的手臂,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然碎裂了。他猛然踉跄着退后两步,胸中气血翻涌,尖锐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树影光晕里,男的贵气与霸气交织,女的清纯与魅惑融合,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相配!
以前,流苏……从来没有笑的那么明快过!原来短短几天时间,真的已经沧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
错过……就是这样的吗?
“流苏。”艰涩的张口,吐出这个魂牵梦萦的名字,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心痛,什么才是!痛不欲生!
他一直知道,她是他最珍视的人,却不知道一旦失去,是这般的疼痛。
苏云笑靥如花,转身对沉浸在痛苦中的赵明瑞行了一礼,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大哥,进府之后还没去看看母妃呢!既然王爷找来了,我们就一起过去了。”
“这里阴冷,对身体不好,您也快些离开吧!”苏云想了想,又加了这一句。
说完,她再不看他一眼,挽着元晟的手臂朝外走去。她的身后猛然一阵稀里哗啦,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再就是急促痛苦的喘息声。她微微停了一下步子。
元晟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吐血了。你可以回去!”
苏云唇边露出点点笑意:“这样才好!以后大概不会来打扰我了。”说着,她便继续朝外走去。
长痛不如短痛,她一直都认为既然都是痛,快一些的痛肯定要好一些!不然为什么有痛快这个词?
元晟冷冷道:“最毒妇人心!”是真无情?还是情到深处自然薄?为什么她明明是为了赵明瑞好,却不肯为自己辩解一两句?
这个傻瓜!
周身的温度随着元晟的话蓦然冷了三分,苏云唇边笑意加深,眼底迷蒙之中都是无所谓的狡黠。
她不用看,就知道身边的冰块启动制冷了。
她偏了头,微微抬起的眼眸之中布满怜悯,看着他问:“你受过伤吗?”
元晟一愣,不解的看向她!他没有看错吧!她竟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苏云笑了笑,眼底怜悯之色越发浓重:“如果没有吃过女人的亏,受过****的伤,为什么要说最毒妇人心呢?”
“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
“这也有可能!喜欢男人讨厌女人,自然觉得女人都是坏的!”苏云自言自语。
“闭嘴!”简直是不可理喻!
元晟冷哼一声,直觉皱眉,甩开了苏云挽着他手臂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树影斑驳,路边杂草丛生,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追逐着在林间飞跃;远处的亭台楼阁峥嵘轩峻,阳光照在碧色琉璃上反射出五彩的光晕。
苏云眼底晦暗一闪而过,然后掩嘴而笑,提步朝前方高大的身影追去,懒懒的声音带着讨好:“大叔,不要生气吗!难不成你真的喜欢男人?怪不得你一直都没成亲呢!”
元晟只觉魔音贯耳,身上寒气加大,步子也快起来。
苏云追的气喘吁吁:“就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你别恼羞成怒啊!我还喜欢男人。”
砰!
苏云“哎呦”一声,捂着鼻子退后两步。
“够了吗?”元晟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