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辰汐,你不配…”
“皇上,臣妾是真心爱你的,臣妾入宫这么多年,每年的今天臣妾都是与你一同度过,姚辰汐只陪你度过了一个年关,而这么多年的每个年关都是臣妾陪你度过的,臣妾总是想,离你近点,这样你就会忘记她,就会记得臣妾的好,为什么,为什么无论臣妾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靠近皇上的心,到底为什么,臣妾哪里不如她…”
“朕现在就告诉你,无论你怎么做,你始终比不上她,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她如何会离开朕这么多年,远嫁周晋国,朕当初明明是钦点她为朕的皇后,可为何最后却成了你,过去你所做的种种,朕不追究,都在念及你是她的姐姐,可是现在你居然咄咄相逼,连她的性命也算计在内,这一次,若你再不安分守己,朕绝不会轻饶于你…”
“皇上,臣妾做的这一切有何错,难道就眼睁睁看到皇上与她共赴黄泉吗?臣妾知道,皇上爱民如子一向主张和平,而这次却大举亲征,除了替她报仇,也做好了一心寻死的准备。”
“出去,滚出去,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皇上…”
“滚…”
辰汐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到营帐的,耳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姚辰羽的话,她不敢相信,两国数月来惨烈的交战,竟然会是因为她,而数日前那一具一具鲜红的尸体,竟然都是因为她而丧了命,难怪她一直不解,姚帝为何在明知兵力战况悬殊的情况下,以如此决绝惨烈的方式迎战。
夜里,辰汐睡得极不安稳,梦里终是有太多太多她所见过或未见过的士兵,看着他们浑身是血,一个一个惨烈的倒下。
终于,辰汐被惊醒了过来,不觉间,背心已满是冷汗,而此时突然飘来的烧焦味,让她混沌的思想一下清明开来,还不待她披衣而起,帐外已是响起厮杀惊恐的惨叫声。
辰汐心中暗叫不妙,急忙掀帐而出,眼前簇簇四射的火光,和那惨绝人寰的厮杀声,让久经战场的她也不觉心惊肉跳。
明明昨夜的丝足之声还萦绕在耳边,为何此刻却是遍地狼藉,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上,猩红的血液在簇簇火光之下,散发着凄冷嗜血的光芒。
一波簇火刚过,大批敌军便汹涌而来,当士兵还是睡眼朦胧之下,便被敌军割喉而亡,待军中众将反应而来时,姚军士兵已死伤过半,众士兵低吼之下抵死顽抗,猩红的血液刺红了仇恨的双眼,雪亮的刀锋印上了恶魔的妖冶。
看着白毡主帐之上的滚滚狼烟,辰汐不再犹豫,随地拾起长刀便向主帐冲去,耳边的寒风越演越烈,身边的身影不断倒下,但辰汐却毫不畏惧的直奔主帐,这场恶战主谋,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而自己却是那根致命的导火线,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失去那双从始至终都是那么温润柔情的双眸,不想辰汐还未靠近,便从里面传来祈求的声音。
“皇上,敌军此次来势凶猛,皇上,我们必须得速速离帐,姚安将军已驻进衡城,以便接应皇上入城…”
“姚安退军衡城?这是何时的事?”
姚扈天起身怒视帐内众人,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单手覆上腰间,本放置在腰间的虎符却不知去向,眼中顿生怒火。
“姚平…皇后呢?现在何处?”
姚平,姚扈天身边贴身侍卫,一向与姚扈天同进同出,算得上姚扈天身边最得力信任之人,武功谋略都算得上上乘的他,此刻却疑惑皇上为何会突然提起皇后,他心知皇上一向不喜甚至厌恶当今皇后,却不知此刻皇上的用意为何?
“回皇上,昨夜皇上酒醉,皇后娘娘一直近身在伺候,皇后娘娘是快夜半时分才离开军营的…”
“什么?你说皇后此刻已不在军中?”
姚扈天仿佛知晓了一切,心中的怒火已不可遏制,顷刻间甩下案桌之上的所有奏章,顿时米黄色地毯之上,朵朵生硬的墨笔洒下妖冶的黑花。
“原来皇后前来果真是别有用心…”
“好啊,你们可真好,竟然联合皇后一起算计朕,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今日朕才知你们心里效忠的究竟是谁?”
“皇上,臣等誓死效忠皇上,其忠心可表上天,只是皇上,我姚安国的荣损不该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况且皇后有虎符在手,我们不得不听命与皇后…”
跪立于姚扈天身边的赵忠将军竭力觐言。
“都给朕闭嘴,好一句听命与虎符…皇后真是好本事,竟然背着朕做如此瞒天过海之事…”事情发展到此,已是姚扈天无法控制的局面,他如何也没想到,姚辰羽竟然藏了这样大的心思,极尽无力的望着桌上的地图,勾勒着大好的姚安国山河。
的确,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此番举动是太过儿戏,太过草率,如此玩命般的与晋军周旋完全仅仅是一己私欲,他恐以为自己也许并不比周帝相差多少,可真真在与晋军交手较量之下,他不得不承认,周帝在谋略、带兵确实都在他之上,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此番输得有多么惨,多么彻底,险些他就要输掉了他从祖辈上接手的姚安国。
愤懑之余,却又顿感无力,原来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他都守不住她。
“恐怕晋军也是处之皇后之手吧,难道她竟天真的以为,如此做就能保住姚安国?难道你们也天真的以为陈帝会如此好心的信守承诺,陈帝是何种人,难道你们不比朕更清楚?他的野心?他的目的你们真真就看透了吗?
“皇后真是天真,你们这是在引火烧身,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