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墨作委屈状:“是啊!寻花问柳之事,一概不能做了,王妃是否应该好好补偿本王才对?”
梦蝶笑道:“王爷又忘了,我现在已不是你的什么王妃,却拿什么来补偿?”
凌子墨一把抱住她,认真道:“对,你不是本王的王妃,却是本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梦蝶故作惊讶,“那陈侧妃和吴侧妃可要怎么办?”
“蝶儿,”凌子墨目光深邃,“他日一旦大局既定,我必然一心一意,只守着你一人。”
梦蝶见他说得郑重,不觉一愣,脸上笑意转淡,半晌才幽然道:“来日方长,将来你必然还将遇到其他的好女子,而那时,我,我已经不在……”
她未说完,凌子墨已经狠狠地吻住了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这个吻不比平时温柔缱绻,而是颇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一种绝望与不甘的味道。
“子墨,要了我吧!我知道你一直想的。”她微不可闻地道,“乘我现在……”话没有再说下去,却流露了几分祈盼的味道。
凌子墨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她覆盖着他的柔荑,轻轻摇头。
“子墨……”梦蝶怔住,带着少许失落。她已经不顾廉耻到这地步,只不过希望能在死去之前,做一回他的女人,难道他竟连这个也不懂吗?
凌子墨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时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低地道:“傻瓜,我都懂!但你现在这样……待我明日问过淳于谦……好不好?”
梦蝶听说还要去问淳于谦,一时羞得不敢再看他,只能微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凌子墨果然去询问淳于谦,淳于谦却道,房中之事甚为耗伤阴液,梦蝶本已体质虚弱,只怕暂且不宜。
梦蝶知道了,好一阵失落,却无可奈何。凌子墨从此也不敢再过分撩拨她。只是他舍不得与她分房睡,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如此则必然总有些情浓如火的时候。凡是这种情况,凌子墨只能咬牙苦忍。
梦蝶虽是大家闺秀,足不出户,母亲早逝,****之事也无人教导。但她天资聪慧,生性豁然,各类各样的书看得多了,难免也读到些描述房中之乐的记载。初时尚极为羞怯,但见他忍得辛苦,有时便大着胆子,试着为其缓解,没想到一试之下,凌子墨大为惊喜。
其实,男人本性如此,个个的心里都巴不得,妻子既是淑女又是****。这话用在凌子墨身上,大概确有些过,但他想到梦蝶为了令自己快活,竟然连大家闺秀的仪态教养也尽数抛开,实在是因为太爱自己,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动,从此反而对她更疼爱到骨血里去。
两人在别院中,朝夕相处,柔情蜜意,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大半月时间如指间细沙,悄悄流走。
凌子墨身上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只是痂皮尚未完全脱落,看着有些狰狞,想来必定留下极大的疤痕。虽说他自幼征战沙场,身上大小伤疤众多,但这一条,却确确实实是最大最深的。梦蝶每当触及,总难免一阵心疼懊悔。
淳于谦仍然住在别院,每日给梦蝶请一次脉,根据脉象,再开一剂补中益气、生血行血的药方。梦蝶得此调治,又兼诸事不想,无忧无虑,身子竟好了许多,起码不再每逢阴雨便咳嗽不断。
到了四月底,山花开始凋落,林木翠色愈深,渐渐不再有阴雨连绵的天气。
这一日,已经连续几天放晴,凌子墨见梦蝶精神极好,用过早膳便带着她出了别院。
两人住了这许久,已经将别院四周风景几乎游了个遍,此时梦蝶见他越行越远,渐入山深处而去,不禁好奇道:“今日要去很远的地方么?”
凌子墨拉着她的手,回头一笑,神秘地道:“你可知别院中的流水从何而来?”
“啊!”梦蝶恍然道:“我们今日要逆水溯源!”
凌子墨见她惊喜,心中也自欣然,又道:“今日的路程是有些远,你若是累了,可要告诉我!”
梦蝶却兴致昂然,只顾拉了他向前走。
两人沿着溪流,向山谷深处行去。初时一个时辰,流水尚见平缓,到得后来,山势增高明显,水势愈见湍急。再行约半个时辰,山谷深处隐隐传来轰鸣之声,梦蝶却已有些疲累,时时以手拭汗。
这点山路对凌子墨来说却不在话下,他见梦蝶疲累,便蹲下身子道:“上来!”
梦蝶摇头:“你背上有伤呢!”
凌子墨失笑:“伤口早就愈合了,再说,你这身子能有几两重。”
梦蝶仍是不肯。
凌子墨故作犹豫地道:“此处上去山势越发陡峻,你若现在便累了,又不肯让我背你,那便就此打道回府。无限风光,只能不看了……”
梦蝶哑然失笑,只能娇嗔着在他身上捶了一下。
凌子墨将她负在背上,施展起轻功。只觉风声呼啸,路边树木飞驰而过,腾云驾雾一般,转眼即不知掠出多远。
她想凌子墨轻功如此了得,之前却一直同她缓步而行,想来是为陪她尽情欣赏山中美景,心中不由一阵温暖,环住他的双手微微紧了一下,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凌子墨感觉到她的动作,唇边带起一个温暖的笑意,足下脚步不停,只觉得平生之中,没有一次轻功施展得如此得意。
轰鸣之声越来越响,空气中渐渐有了水雾之汽。等到转过一片树林,眼前一亮,只见一道银瀑,高达十数丈,从刀削斧劈的山崖上直落下来。
凌子墨将梦蝶轻轻放下,她仰首而望,目瞪口呆。
那瀑布水势汹涌,如银河直落,水声隆隆,如千万银龙齐声怒吼,水花洁白晶莹,如飞珠溅玉。瀑布落到一半,被崖上一块凸出的巨石生生撕裂成两边,最后又同时泄入一个小池中。池水清澈见底,池中碎石横布,也不知经过了几千万年的流水冲刷,碎石俱已混圆光洁。小池不深,池水满溢,又向地势低矮处奔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