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2)
李原说:“有人入住吗?要是没人入住,最好能让我看看。”
经理犹犹豫豫地:“入住倒是没有……您要看,我让昨天打扫那个房间的服务员带您过去吧。”
经理说的这个女服务员四十多岁,李原他们上到21楼,她已经拿着房卡等在了房门前,见李原他们来了,便打开了房门。李原进屋看了看,房间里很干净,一尘不染。他问许莺和聂勇:“你们昨天进来,这个房间也是这样吗?”
许莺点点头:“是的,一模一样。”
李原摸摸下巴:“可这房间已经打扫过了……”他问那服务员,“这房间是你打扫的吗?”
服务员点点头:“是。”
李原说:“你都打扫什么了?”
服务员有点为难:“其实……这房间基本上不用打扫,床单什么的一点儿都不乱。浴室里的毛巾什么的也都挂得好好的,牙刷牙膏,连口杯都没动过。”
李原说:“也就是说,那个人住进来之后什么都没动,是吗?”
服务员点点头:“是,连电视的遥控器都在原处放着。”
李原看看许莺:“这个戴金禄带行李了吗?”
许莺摇摇头:“没有,房间里没发现有行李,从监控上看,他也没带行李。”
李原想了想,对服务员说:“您先忙吧,有事儿我们再叫您。”
服务员退了出去,李原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这个戴金禄明明没事儿,为什么非要跑上来一趟?”
许莺和聂勇有点茫然,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一会儿,许莺好像想起什么来了:“老李,戴金禄的房卡不是被人给拿走了吗?是不是他放了什么东西在这个房间里,那个人拿着他的房卡回来把东西给取走了?”
李原看看她:“你们发现这个人了吗?”
许莺有点儿冒汗,他们昨天来的时候偏偏把这件事给忘了。李原看了他们一眼:“走吧。”
他们随后便查了酒店的门禁记录,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在戴金禄离开酒店到许莺他们到来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用房卡开过这个房间的门。
李原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迷惑不解,但他并没有多做思考,而是又找到经理,要求看一看戴金禄入住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上的戴金禄也没有什么异常,他空着手到了前台,用身份证开房,然后拿上房卡上楼。他在房间里也就待了两分钟,很快便出来了,手里拿着手机,看上去毫无异常,装束也与进房间之前没什么两样。
李原皱着眉,他不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如果戴金禄晚上要去别的地方的话,他大可不必上楼进房间。或许他这个人要求很高,入住之前先要看看房间干净不干净,但这件事显然应该在办入住手续之前就做,而不是等办完入住了再看。如果说他是上楼后被人叫出来的,他的手机和房间的座机又没有接到过可疑电话,在他进房间后,也没有人来敲他的门。
李原为这个问题纠结得头疼,他看看许莺和聂勇,这俩孩子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李原叹了口气:“咱们先回局里吧。”
回到局里,李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又有些百无聊赖。许莺和聂勇知道自己最近这活儿干得不太漂亮,也不敢说什么。
李原把案件资料拿在手里翻了翻,也没有什么头绪,便又放下了。他又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直到看见一个名字,忽然觉得应该给这个人打个电话,便按下了拨号键。
那边很快就接了,李原说:“喂,你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是琪琪,她听起来有点吃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那边背景很嘈杂,还有歌声,她应该不在家。
李原说:“有点儿事儿,想跟你聊聊,你在哪儿呢?”
琪琪有点不乐意:“我在外头呢,你有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
李原的口气不容反驳:“不行,我必须现在当面跟你说。”
那头忽然有个人说:“琪琪,你看这……”这句话似乎没说完,而这个声音则很耳熟。琪琪连忙大声说:“不跟你说了,我要挂了。”
李原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跟你那姓夏的同学在一起呢?”
琪琪还没说第二句,李原又紧跟了一句:“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们去,你不告诉我也可以,用点儿技术手段,二十分钟内我就能找到你。”
琪琪似乎很生气:“那你过来吧,我在临江路。”
李原“嗯”了一声:“让你那姓夏的同学……”他忽然又改了主意,“算了,你们先逛吧,这些事儿不急,你有空了再说吧。”
李原挂了电话,他现在心里完全拿不定主意。他对廖有为的说法也有些认同,但让他去和琪琪说,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张口。刚才他听说夏斯宇在琪琪的身旁,便想到把这些事跟这个孩子也说一声,也许由他来保护琪琪更合适,但他旋即又觉得不应该把无关的人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就在他给琪琪打电话的不到一分钟里,他已经变换了好几个念头,最终还是觉得再等等,等他考虑好了,再跟琪琪谈。
整整一天,李原都没精打采的,案子进行到这里,仿佛又进了死胡同。下午,曾宪锋回来了。他一进门,李原就问他:“怎么样,你们那边查的?”
曾宪锋摇摇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搞不清沈曦和戴金禄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能让戴金禄杀了她。”
李原说:“我听龚时雨说,这个戴金禄对女人特别感兴趣,没在这上面查查?”
曾宪锋摇摇头:“戴金禄好色是不假,但他也分得清楚。从调查反映出来的情况看,戴金禄只喜欢找小姐,一般不对那些有可能招麻烦的女人下手。”
李原说:“比方说呢?”
曾宪锋说:“不用比方说,小姐以外的,他全都不碰。”
李原冷笑了一声:“这也算一定程度上的廉洁自律了。”
曾宪锋说:“不过,我听龚时雨说,这个戴金禄在那边有过几次找小姐被抓的经历,虽然每次都有人出来保他,但拦不住小道消息。再加上平时戴金禄就有点毛手毛脚的,所以那边社会上对他的风评相当不好。”
李原说:“既然是这样,他这老婆还跟他过呀。”
曾宪锋说:“这可没辙了,这个戴金禄的老婆是农村的,现在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全靠着戴金禄了,看在这上,她也得忍了。”
李原没再说什么,曾宪锋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椅子上:“这老薛怎么突然想起请吃饭了?”
李原说:“那谁知道,叙旧吧。”
曾宪锋说:“对了,你知道他现在是干什么工作吗?”
李原摇摇头:“不清楚,他没跟我说过。”
曾宪锋似乎有点失望:“是嘛,我还以为他跟你联系得比较勤呢。”
这话说得李原心里有点憋闷,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他那儿子你见过吗?”
曾宪锋摇摇头:“没见过……不过,他上次在机场的时候不是说他儿子……”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原说:“不是那个问题……那孩子……咳,我也说不好,反正不怎么愿意跟人交流。”
曾宪锋同情地说:“哎呀,那可不好,这小孩子要是老不跟人交往的话,性格肯定越来越扭曲,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李原叹口气,他有点不太愿意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