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倾城却没有人来讯问他,柳倾城的脸色已变的难看,他已预料到今天的目标肯定是他,将所有人带进去问话,无疑是想从他们口中来证实自己所做过的一些事情。
但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他的笑容依旧有如春风,他的确是个很沉的住气的人。
铁恨看着他,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所有的审讯工作已经完成,铁恨和十三名捕快已在房间内商议了很久。
柳倾城竟似很有耐心,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倒是王风和展家众人脸上露出焦急之色,他们实在很想知道柳倾城到底是不是凶手。刚才,在房间内捕快问话的内容始终围绕着柳倾城,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铁恨他们这次来是冲柳倾城来的。
幸好铁恨他们终于出来了。
铁恨走到柳倾城的面前,目光比屋檐下的冰棱更冷:“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你怀疑我杀了孟栋。”柳倾城冷笑。
铁恨没有否认。
“你昨天晚上出去,在今天四更才回来,这是我亲眼所见。”王风道。
柳倾城看着王风的眼神里充满愤怒,鄙夷,和不屑,他冷笑着:“原来你一直是监视我的。”
王风理解柳倾城眼中的含义,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安,甚至很惭愧,很内疚,毕竟他一直是拿他当朋友的。
王风觉得此时自己像个出卖朋友的小人。
“你去了哪里,去干什么。”铁恨的声音不仅寒冷而且严厉。
柳倾城虽然处变不惊,但是他的脸色已有些慌乱。
柳倾城道:“我是出去了,但我没有杀孟栋。”
铁恨道:“那你去了哪里?有没有人能证明。”
柳倾城道:“这是我的私事,我昨天是一个人出去的,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顿了顿,冷笑道:“但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
铁恨死死的盯着他,目光比兀鹰的目光还要犀利:“可是你又怎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柳倾城继续冷笑:“我为什么要杀孟栋,我和他本就是朋友。”
“因为你喜欢展笑颜,你不愿她和孟栋相好,所以你就杀了他。”
柳倾城象是被说中了心事,他已开始有些慌乱,有些动怒。
他盯着铁恨,眼睛里好象有一团火在燃烧,怒火,他的声音已经咆哮起来:“你胡说。”
“你胡说。”人群中的展笑颜脸色绯红,双腮鼓胀,显然她也非常生气。
铁恨的目光没有退缩,言辞依然咄咄逼人:“那你就说出你昨晚的动向。”
一提到昨晚,柳倾城就象只泄了气的皮球,他眼睛里的怒火已经熄灭,他的神情虽然还是有点慌乱,但是他的语气已经缓和:“我能不能不说。”
“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我希望柳公子不要对我有所隐瞒。”铁恨道。
柳倾城看着铁恨,目光忽然变的坚定:“我没有话说。”
铁恨也开始冷笑:“你根本就是杀孟栋的凶手。”
柳倾城已经将嘴闭紧,他决定结束谈话。
铁恨也不再开口,他拿起酒杯,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满满的一杯。
他并没有将酒喝掉。
铁恨将酒递给柳倾城。
柳倾城看了看铁恨,迟疑着,终于将酒接过一饮而尽。
酒能使人镇定,看来柳倾城现在已镇定许多。
铁恨又递过了第二杯酒,柳倾城又接过一饮而尽。
他现在实在需要镇定。
铁恨又递过了第三杯。
等到三杯酒落肚之后,柳倾城的脸色已经绯红。他的酒量本来就很浅。
铁恨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倾城。
柳倾城也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却已经迷离,他真的有点醉意。
别的人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谁又能说什么呢?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人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月的初六晚上,你又在哪里?在干什么?”铁恨终于开口。
十月初六,也就是赵界死的那天。
柳倾城已停止了冷笑,他的脸色已经发青:“你认为我杀了赵界。”
铁恨道:“刚才我们已经问了展家所有的人,最少有三个人能证实你那晚根本就不在展府,你是第二天三更过后才回来的。”
柳倾城道:“我自然又要找出人来证实我当时在哪,在干什么。”
铁恨没有开口,不说话的意思通常就是承认。
柳倾城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惜我实在找不到人来证实我那天在哪,哪天本来就是我一个人。”
铁恨道:“你一个人,在哪,在干什么。”
柳倾城道:“我一个人在荒野游荡,你信么?”
铁恨冷笑,他当然不信。
铁恨冷冷的道:“你又何必在说谎。”
柳倾城的眼神已经慌乱,酒虽然可以让人镇定,也可以使一个人的思想迟钝,一个人若思想开始迟钝,那么他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编造谎话。
铁恨突然高声道:“苏玉。”
大厅的门外走进了一个人,这人一身青衣,斯斯文文,眉清目秀。
这人规规矩矩的走到铁恨面前,轻声轻语的道:“我来了。”
铁恨道:“你给在场的各位介绍一下你自己。”
这人道:“是。”
接着他恭恭敬敬的抱拳向周围的人行了个礼才开始说道:“在下苏玉,广东人氏,自幼随师傅习武,这个月刚到京城……”
铁恨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师傅是谁。”
苏玉道:“家师名讳上吴下十三。”
铁恨问道:“南海的吴十三。”
吴十三,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人,其实江湖中不知道他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本就是南海剑派的掌门人,一手南海十三式已是武林绝学,据说连金中堂都不是他的对手,其实江湖上是他对手的人不会超过十三个。苏玉肃然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