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生暴乱,导致放风提前结束,林溪没有找到沈夏华的身影,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气馁。
回到108室之后,老头又继续抱着书看,壮年没有事干,就躺在床上。林溪站在铁门前,观察对面每一间囚室里面,希望能发现沈夏华的身影,但并没有用。监狱很大,沈夏华似乎并不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广播里开始播放音乐,林溪不由得感慨,原来监狱里还有这待遇。这一天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林溪到浴室洗澡,正洗到一半,水突然停了,睁眼一看,发现一个男人站在面前,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黑萨叫你过去。”
黑萨?林溪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口一紧,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刀疤脸老大吗?林溪朝男子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黑萨正背靠着浴池,闭着双眼泡澡,侧脸看过去,他的胡渣长满了下巴,透着一股心狠手辣的霸气。
林溪战战兢兢地来到离黑萨三尺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黑萨睁眼,男子走到黑萨身边,在耳边轻声耳语过后,黑萨睁开眼睛,用冷冽的目光看着林溪,同时还浇水清洗自己的胸膛,胸膛上面布满纹身,密密麻麻,不知道文的什么。
“我知道你什么来头,我也知道你进来的目的,我可以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不过我有个前提条件。”
咄咄逼人的语气,句句击中林溪的内心。林溪不知道这个黑萨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是进来找人的,只感觉站在他面前自己就像透明的一样,所有的秘密都袒露无疑。
“什么条件?”林溪问。
“替我监视哈桑,哈桑每周三都要去图书馆打工,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进图书馆。”黑萨说道。
林溪诧异,他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能进图书馆?
“这是我跟监狱长之间的事,在这个地方,你总得遵守点规矩才行。所以以后的每周三,我会安排你到图书馆打工。而你要找的人,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面。怎么样?”
林溪想了想,觉得监视老头子问题不大,可是黑萨为什么要派自己去监视他呢?难道哈桑手里有黑萨想要的东西?
“好,没问题。”林溪说道,同时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黑萨走后,林溪回去继续洗澡,心里很矛盾,老头哈桑一看根本不像是什么坏人,而刚才他却答应了黑萨暗中监视哈桑,这让他感到为难,不过想到能因此而见到沈夏华,多少又感到了平衡。想着想着,另一拨人进来,他才离开。
回到108室,林溪见老头哈桑坐在床上,精神抖擞地看着书,感觉自己很别扭,突然的角色转换,让他一下子难以适应。
到了周三中午,吃完饭过后,哈桑准时不见了,林溪想他应该就是如黑萨所说去了图书馆了吧。林溪一直等人过来叫他,等了很久才终于走来一个狱警,他把林溪叫到门口,给了他一张工作牌,然后带着他朝图书馆走去。108室最后只剩下小八一个人,等他醒来时,发现林溪和哈桑都不见踪迹了,不由得对林溪的来历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林溪来到图书馆,这座图书馆有三层楼高,一楼设置了刷卡机,只有刷卡了才能进去。
狱警指着停放在书架中间的小推车说道:“把车里的书按照顺序放回书架。完了你就可以随便看看书。”
林溪领会地点点头,狱警走后,林溪开始工作。他一边整理书,一边回想起黑萨的嘱咐,他抬头巡视,没有看到哈桑的身影,只有几名狱警在角落里聊天,可能哈桑在楼上。
整理好了一楼的书,林溪悄悄来到二楼,不敢发出声响,可是上楼的声音还是惊扰到了坐在书桌边看书的人,他们抬头看了林溪一眼,又继续埋头看。
林溪见书架间有个推车,便走过去假装整理书籍,把书放回书架,然后在二楼游荡,最后,他在连接厕所口的地方看到了哈桑的身影,哈桑坐在位置上,面朝窗外的大海,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林溪觉得哈桑上辈子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书迷,到了监狱还这么热爱阅读。
林溪见哈桑除了看书没干别的,为了更好的掌握他的一举一动,林溪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随意找了本书做掩护,直到下午三点,图书馆响起了“叮叮叮”的铃声,才见哈桑起身,把手里的书籍放入书架,然后起身朝楼梯口走去。
林溪转过身躲起来,等到哈桑的身影消失,他急忙走到哈桑刚才的地方,找到了他刚才看过的那本书,书中折了一页,书的名字叫做《世界植物百科全书》,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闲心看这种书。
林溪放下书,若有所思地朝一楼走去。
第二天洗澡,林溪又被叫到黑萨身边,黑萨问林溪在图书馆是否见到哈桑。
林溪说:“见到了,他一直在看书。也没有什么异常。”
“继续监视。”黑萨眼里仿佛闪过一丝毋庸置疑的自信,“他迟早会有所行动的。”
林溪点点头。但是心里对哈桑有所行动的推论却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哈桑要越狱?
为了跟沈夏华见面,林溪别无选择,又继续观察哈桑,就算在囚室里也不例外。
有一天,哈桑从狱警那里收到一封来信,当他打开信之后,竟然抱着信痛哭起来。林溪猜测,信肯定是他的亲人所写。不出所料,哈桑藏起信,从床下取出一张照片,然后深情地凝望着照片上的人,脸上挂着破碎的微笑,既幸福又充满了无尽的忧伤。林溪第一次见老头这样,心里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
又到了周三,林溪照例由狱警带领着来到了图书馆,等做完手上的活过后,他又走到二楼来,为了不被哈桑发现,他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好位置观察哈桑,可是哈桑这次没有坐在那里看书,林溪正好奇地寻找,突然有人从背后敲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哈桑就站在身后。
“是黑萨叫你来监视我的?”哈桑脸上带着和蔼的笑,这笑容让林溪心情无比紧张,他倒希望哈桑是用逼问的口气。
林溪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
“你可知道黑萨为何叫你监视我?”哈桑语态温和地说道。
“为何?”林溪确实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我就是当年杀他全家的幕后黑手。”哈桑突然脸色一变,语调变得低沉而沙哑。
林溪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里想起室友小八那天在操场说的那些话,“没有人知道黑萨进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