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荆沔天潜县城的太阳,是鲜红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薄薄的云雾遮挡得不再那么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像是用纱巾蒙面的俏丽少女一样温存、恬静,它缓缓地向西退着。
不行,必须打听清楚洞里有什么奥秘?让大队长也好有个思想准备。故装不知再次打听:“什么原因?难道有廖队长带路还不行吗……”
“小的可没那个能耐,”
保安队长廖一熊推辞过后,感到不妥立即讲明原因,“如果触动了洞里的暗道机关,眨眼工夫即有万把飞刀或者暗箭射出,躲闪不及即刻丧命,”
“啊,”乔付指挥闻听所言,大吃一惊,终于探出奥秘。
否则,大队长进入只顾寻找枪支弹药,哪里会想到暗道机关。
随镇静下来,点了点头讲;“原来洞里安着暗道机关啊,枪支弹药存放此处倒是比较保险,”
“而且不需要人看守,全是自动的,”
保安队长廖一熊立即讲出暗道机关的杀伤力,和它的厉害关系,“此暗处之所以险要,就在于它能攻能守,发现风吹草动,只需派来一人把守,便可高枕无忧,即是打开洞门也难以进入,”
“洞门实在隐蔽,很难发现,屠团长真有办法,”
乔付指挥故意表扬一句,其实,内心里感到不易,如何排除困难呢?
即问:“那……那要伤了自己人怎么办,难道暗道机关就无人能打开吗?”
廖一熊讲出能打开暗道机关的人,“伤自己人是不可能的,保安团的兄弟谁也不会来,如果需要枪支弹药,一定有团长的命令。他会亲自前来打开暗道机关,因为,钥匙在他裤带上,从不离身,”
“嗷,原来是这样,”
乔付指挥已经打探清楚了,大队长要想窃取枪支弹药实在困难,即讲道;“今天没时间了,明天要出发,大战在即,等打完陀螺嘴这一仗再找屠团长,”
“是啊,天色已晚,”
廖一熊指了指西边的太阳。此时,残阳如血,暮色暗淡,湖岸上如镶了金边的落日又大又圆,有红光四射刺人眼膜的感觉。无奈,保安队长廖一熊向乔副指挥建议讲道,“我们回去吧,等团长亲自前来为您打开洞门再检查吧,小的却是无能为力,”
“那好吧,”
乔付指挥还想打听什么,没时间了,大队长独龙等待消息,必须把情况传出去,随安排廖队长,“是啊,天色已晚,你还要通知兄弟们提前收操早点睡觉,否则,影响明晚作战计划,不再麻烦廖队长了,”说着即往回走去。
“没关系,”
保安队长廖一熊随后紧跟,边走边讲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等剿灭莲蓬湖的土匪后,小的向老爷要来钥匙,让付指挥好好检查检查,”说着,已经来到保安团大院门口,立即向乔义艇告别,“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的就去了,”
“去吧,”
乔义艇心想,我正想找借口甩掉你呢,好出去向大队长回报打探情况,他一定等急了,随讲道;“你回去忙吧,有本付指挥前去通知兄弟们收操,”
“好的,”保安队长廖一熊心怀鬼胎,他要向西霸天回报对乔义艇暗中监视的情况去了。
“再见!”乔付指挥摇了摇手,目送廖一熊走远,立即向大门走去。
他要趁此机会走出大院,因为,时间不等人。此时的夕阳缓缓落下,留给大地一片金色的余晖,也留给乔义艇一串美好的回忆。
夕阳或许是受了鼓舞,越发的精神了。他周围的一切也因此变幻出无穷的魅力。
他来到大门前,立即被守门的团丁挡住,“乔付指挥您要出门吗?”
乔义艇理直气壮地讲道;“奉屠团长之命,前去训练场通知兄弟们早点收操。”
守门团丁闻听所言,怎敢阻拦,立即放行,摇了摇手,“付指挥再见!”
乔义艇也不回头,不过,还是伸手往后摆了摆手。
谁知,刚刚走出大门。
突然,被一位可疑乞丐挡住了去路。
他立即停止脚步,对乞丐仔细的观察;一只手拿着一个烂瓷碗,另一只手拄着一根讨饭棍,胳膊挎着个破烂提包,一顶烂草帽压得低低的,似乎把脸遮掩。
他心里好像明白了,抬头看了看左右,这里离大门很近,门岗们可以看到,随高喊一声,“去……去……一个讨饭花子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边嘴里撵着,一边跟了过来,好像非得把讨饭花子赶得远远的不肯放过。
终于拐了一个弯,这里有片树林。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他的视线很想穿透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
可是,房屋挡住了视线,也挡住了门岗的视线,说明已经来到了隐蔽处。
“别装了,”
他回头看了看后边,环顾左右周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了?”
讨饭花子是大队长独龙化妆,乔义艇这边刚刚出发,他就紧尾随其后追赶过来,因为乔义艇肩负的责任重大,关联着整个战局进展,怕万一有闪失。
他要暗中保护他,等待着他打听到的藏放枪弹药藏放的可靠地点。
“长话短说,”
乔义艇慌慌张张,前后看了看,讲道:“藏枪的地点找到了,在后花园的地洞内,洞口伪装的十分严密,周围全是假山,”
“假山,”
大队长独龙闻听所言,心中暗喜,“只要找到了地点,伪装再严密也能找到,”
“不行,”
乔义艇摇了摇头,“即是找到洞口也难以进入,必须有钥匙才能打开洞门,而且洞内安着暗道机关,触动暗道机关,立即有万箭齐发,万把飞刀出现,”
“洞内有暗道机关,”
大队长独龙想了想,好像想出什么主意:“先不要说暗道机关之事,找到洞口打开洞门后再想办法,但,目前急需解决的第一道难题,就是如何打开洞门?”
“要想打开洞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钥匙打开,”
乔义艇为钥匙作了难,“可是,钥匙在西霸天的裤带上,如果强行索要,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不能强行索要,”
大队长独龙摇了摇头,权衡利弊,“如果引起了西霸天的怀疑,不但你的性命难保,而且整个作战计划就要落空,”
“忘了一件事情,”
此时,乔义艇想起大队长独龙独龙的妻子和儿子,即讲道:“我扮演的是国民军吴百强贴身副官,已经取得了西霸天的信任,保安团大院可以到处参观。本想打听您的妻子、儿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可是,因为时间紧,又有廖一熊陪同,所以不能打听,稍微不慎就会露出破绽,引起他的怀疑,”
“不能打听,此时你的身份国民军,与莲蓬湖没有任何瓜葛,否则会引起西霸天的怀疑,至于妻子和儿子吗……”
此时弟媳的话又响在独龙耳边,抓不到独龙,他们母子是安全的,即道:“先把枪支弹药弄到手再说,只要有枪,可以招兵买马扩充队伍,到那时,搭救他们母子非常容易,目前是如何拿到钥匙,”
“关键时间太紧,只有今天晚上,”
乔义艇感到任务艰巨,难以完成,“从西霸天裤带上拿钥匙,岂不是虎口里拔牙,非常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强行索取,”
“不能向西霸天强要,”
大队长独龙着急的额头直冒冷汗,“时间非常紧急,必须在今天夜里拿到钥匙,天明以前赶回莲蓬湖,还要与参谋长商量,把队伍开往陀螺嘴,”
“怎么办呢?我想不出任何办法,”
乔义艇心急如焚,只好把困难交给独龙,“难以完成大队长交给的任务,”
“三连长的任务已经出色地完成了,共两项,一项是打探藏放枪支弹药的地点,另一项是把信传出,这两项都做到了,而且相当出色,”
大队长独龙表扬一番后,讲道:“下一步就是窃取枪支弹药库的钥匙,那是本大队长的任务了。你的任务是如何从西霸天手里逃脱。最好在大战之前不要暴露身份,那样会引起怀疑,影响整个作战计划。逃脱的时间应该选择在战争结束后,”
“说实话,我一天都不想在西霸天身边,太危险了,”
乔义艇早已想好如何脱身,凭付指挥的便利,随便找个借口就可逃脱,“等到战争结束后,时间太长了,难免暴露,那时如何脱身,到时再想办法吧,但,目前如何拿到钥匙,我是束手无策,”
“稍等片刻,”
大队长独龙好像有了主意,说着立即提起破烂挎包,向一间破房子走去,“再见……”
“大队长独龙要干什么?神经兮兮,”
乔义艇感到独龙谈到关键问题时,竟然停住了,找位置方便去了,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西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大闺女上轿---屎屁多,”
此时,西下的夕阳为大地洒下一片金辉。天边,绯红的云霞如同万重烈焰,飞卷在天空。保安团门前那一片树林也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愈加翠绿诱人了。沿着保安团的大院旁边流去的那条护墙小河,此时也有了别样的感觉,静谧而不乏温馨……
“要我等等,哪来的时间,”
他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讲:“老子还等着通知那些正在训练的团丁收操呢。”
突然,一位团丁飞快的朝自己走来……